“哎,等等我啊。”
当王立回过神,郑捷已经进了院。
“这到底咋回事儿啊,我都糊涂了。”
郑捷并未回答,只是淡淡道了句:“主家在静心亭等着。”
“静心亭!”王立惊呼,又赶紧捂住嘴,心下已然慌乱无比。
静心亭是曼家后院静心湖中央的一个亭子,也是湖水最深的地方。
静心湖周边槐树环绕,景色优美,空气清新,使人得心静。
可这静心亭,却是让人心凉。
两人来到静心湖,湖边四周都守着人,遥遥望去,亭间已有人等候。
两人疾步入亭,长长的湖上走廊上时不时吹过阵阵凉风。
天还未凉,这风就有了几分刺骨的寒意。
“主家。”
王立,郑捷齐齐低首站定。
“说说吧,怎么回事。”
声音沉闷,语气里并没有任何情绪,却令王立和郑捷心中一颤。
主家气的不轻啊。
“主家,这事儿是我们没办好,我们认罚。”
王立急急开口,不等主家追究,先主动认下错来,见主家没说话,才缓缓说起半路遇上秦楠的事来。
“主家,那秦家少爷说,让我们转告您,这秦家的人,曼家碰不得。”
“呵,还护着。”
曼执臣不屑的冷哼一声,看着郑捷脖间细细一条红色印子,皱了皱眉:
“一个丫头片子都弄不过了?”
据他所知,莫柒柒根本就不需要任何注意的,长的纤瘦羸弱,性格内向懦弱,若不是夏柔的事,他早就忘了还有这个人。
“是我大意了。”
郑捷头低的更深。
大意的不止一点,还真是人不可貌相。
“这莫丫头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曼执臣冷笑着说道,眸间闪过一丝精光。
记得还是在莫家丧礼上见过一次,小小的一个人,面无表情的站在一侧。与她说句话,声音都是颤的,眼神也是乱的,小眼睛也是红通通的,活像一只街边的流浪狗。
或许已经不是一个人了。
“这件事不要再管了。”
曼执臣抬步离开凉亭,走之前又顿了顿步子,语气轻快:“下去凉快凉快吧。”
“噗通——”
齐齐的落水声入耳,曼执臣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静心亭。
“主家,夏小姐听闻事情没办好,又闹了起来。”
一妇人小跑到曼执臣身侧,低首轻语。
“去瞧瞧。”
曼执臣揉了揉太阳穴,脸上闪过一丝疲色。
待人走远,便见静心亭下的柱子旁分别冒出两个人头来,大口喘着气。
细细瞧去,分别是王立和郑捷两人。
“咣咣——”
物件碎裂的声音不断传来,随即还传出一声女人的尖叫声来:
“啊——一群废物!莫柒柒你个贱人!啊——”
曼执臣走至门口,眉头紧锁,一脸怒色,真是个泼妇!
“吱——”
厚重的房门打开,一个水杯朝着曼执臣的面门砸来,一旁的手下快速接过,随后退至一旁。
里面发狂的人也安静了下来。
“主家,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是太气了。”
夏柔光着脚穿过一片狼藉的地面,也顾不得脚上是否被碎瓷片伤到,直接跪到曼执臣脚边。
“主家,莫柒柒她害我,你可一定要为我做主啊!一定要为我们那未出世的孩子做主啊!”
说着,夏柔的泪水就止不住的流。
“不要闹了,好好休息。”
曼执臣克制着内心深处的怒火,尽量温柔的说话。
“主家!我没有闹!莫柒柒那个贱人她害我,曼思还帮着那个贱人!你知道的,我一向柔弱,我……”
夏柔已经疯癫,根本就听不进曼执臣的话,她现在就要莫柒柒付出代价!
明明她才应该是那个被那些畜生玩弄的人,为什么要她代替!她要她也尝尽那种折磨!
“够了,带夏小姐休息去。”
曼执臣直接打断夏柔的话,命令一旁的妇人直接将人带走。
“不,我不下去!不要,不要……”
夏柔拼命挣扎,奈何那妇人力气太大,根本就是徒劳。
“以后不要放出来了。”
曼执臣看着发疯的夏柔一脸冷色,没用的东西,还想再借他的刀!
事情到底怎么回事,他清楚的很。
派人去劫莫柒柒,不过是想看一下秦家人的态度,如果可以,直接绑回来也是不错的。
毕竟,他发现了一个有趣的事。
曼执臣打开手机,再次观看视频。而此视频的内容恰巧是夏柔和黄芝英在宿舍门口互撕。
“主家,于屹最近有查找过非常人类行为习惯的资料,而后又查过莫柒柒的消息。”
“嗯,下去吧。”
曼执臣嘴角浮出一丝邪笑,像是看到等待已久的猎物出现了一般,嗜血又兴奋。
“曼思怎么样了。”
昨日他这乖女儿可是和莫柒柒,秦楠他们在一起,大晚上的还是于屹送回来的,关系已经这么好了?
那是不是可以用上了。
“小姐昨日回来已经半夜了,凉风又盛湖水也冷,罚过之后就一直高烧不退。今日挂了一整日的水,烧才退下,现在已经睡下了。”
一旁的妇人恭敬回答。
“有说什么吗?”
曼执臣眉头微皱,不过一瞬,瞬间恢复正常。
“有,嘴里一直念叨着,不关她的事,是她自作自受。”
妇人见曼执臣面色正常,夏柔也被关了起来,想来不会再迁怒于小姐,便如实交代。
“嗯,下去吧。”
曼执臣沉声应道。
遥遥望了一眼静心湖的方向,不免有些自责,他是不是对她太过严苛了。
不过一瞬,脸上又浮现出一股狠厉!
她的身体里有她的血脉!
夜已深,曼执臣行至曼思房内,看着已经睡沉的曼思一脸心疼,随后又是厌恶。
“你是我的女儿,你为什么长得越来越像她……”
眸中的悲伤倾泻而下,不察,脸颊上的泪水已然冰凉。
慌乱的擦拭掉脸庞上的泪痕,心里不断自语:不,他恨她,他不会原谅她!不会!
曼执臣一眼不眨的盯着曼思的睡颜瞧,眸中浮现的也不知是恨还是爱,又像是在通过她在看另一个人。
就这样待了足有半个小时,人才离开。
黑夜中,床上的人微微睁开了眼。
自他进入房间,她便醒了。
父亲还是爱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