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池边打电话边将房间的门关上。下楼的时候特意看了一眼掉下去的花盆。还是上次同一个位置同一个花盆。她不愿意理会这些小事,直奔车库走去:“对,你说的对。如果疫情扩散,对你们餐饮业的冲击影响最大。必须采取必要的防范措施。即便我是医生,有办法治愈患者,最怕的是物资不充足,一大波感染者袭来,场面无法控制。我现在就去灵城,你来我公司一趟,我们一起商量应对策略。”
“我这又出事儿了,囤积来的猪在送往芭蕉镇的时候,染上了流感。”南亚川岛的坏消息,令城池的内心产生一丝恐惧,看来对手暗度陈仓,早就埋伏好了。
最近一段时间复仇的节奏完全被那个叫花子灵木然,不,那个异类凤凰所搅扰,乱了分寸,分了心。他脚步加快,放下电话后,以最快的速度开车来到灵城。
棘手的事情又要发生了,人生何来的安逸,何来的一帆风顺,都是在一种苦难接着另外一种苦难的来临中度过,这是一种不间断的重拾信心,又一次一次解决危机的过程。
他想起父亲城飞在应对危机的时候,总是淡定自如,他目前还没有想到完美的解决方法。如果仇家王皓轩继续暗中作梗,引起猪流感风波再现,势必会毁掉整个灵城的行业发展,民不聊生。城池紧张的时候会掏出目前送她的《塔木德》经商圣经,父亲告诫他,不论出什么乱子,要时刻保持冷静清醒的头脑。
一般来说,他喜欢将那本书放置西服内侧的兜儿里,他所有的外套都是按照他的身材特制的,内兜儿的尺寸可以容纳一本精装书。他明明已经倒背如流的内容,在此刻,却想不起一个字。他伸手到处找那本翻阅陈旧的《塔木德》,可是怎么也找不到了。
叶唯心和黑猫前往玫瑰圣殿。
在出门之前,叶唯心带上了路上捡来的那本书籍《塔木德》,她将其隐藏在腋窝下,边开车边从右手腋窝下拿出那本书,丢到黑猫身上:“懒懒,给我念一下,智慧谏言。”
她戴着黑色墨镜,打开软顶敞篷车,迎来的风刮乱了她的头发,她轻轻晃动着脑袋,等待黑猫给她念那本经商圣经。
黑猫清了清嗓子,看着密密麻麻的字,瞳孔伸缩,变出读字器,随意打开一段文字,从句号后开始朗读:“相反,富人没有学者之类的智慧,但他却能驾驭金钱,却有聚敛金钱的智慧,却又通过金钱去役使学着智慧的智慧。这才是真正的智慧。”
仅这段文字朗读过后,出现了一段稀奇古怪的文字,读字器仿佛乱码般读到一段历史:
1935年11月13日,天津的上空下着濛濛细雨,忽然,三声枪响从东南角的居士林传出,30岁的施剑翘在这里刺杀了军阀孙传芳,报了10年前的杀父之仇。从此,这个原本平凡的女子,因为她的这个举动,轰动了整个我国。“奇女子”、“侠女”、“烈女”的称号一直伴随着她的故事流传至今。几十年后,在天津成都道,当夕阳西下,一群老人围坐在树下纳凉闲聊时,依然可以从他们历数往事的话语中听到施剑翘的名字,对于她短暂居住过的成都道世界里,施剑翘永远是这里的一个传说……
黑猫使用法术,却怎么都无法收回读字器。
“懒懒,到底是怎么回事?”叶唯心不解。
“主人,我也不清楚到底怎么回事?竟然是一个奇女子为父亲报仇的故事。”黑猫感觉事有蹊跷。
两个人一路上都无奈听完所有的故事。
“累死我了,不过故事很励志,很精彩。懒懒,我们直接将车子开进玫瑰圣殿,前面有一个沟槽,我需要飞跃,注意了。”叶唯心开飞车,跨过一个十米左右的的沟槽。熟练掌握驾驶技术的她,令黑猫瞋目结舌:“主人,酷毙了。没想到你驾轻就熟的样子,如此迷人。不愧是凤凰家族继承人。”
玫瑰圣殿地处芭蕉镇沁心河畔沿岸,新建的村寨仍然有很多不足之处。包括刚才进村后的沟槽,是连续下暴雨造成地表出现的裂痕。
“懒懒,你这法术为何会失灵了。读字器怎么还在念,你拿过来,我帮你销毁它。”叶唯心看着前面那片绿油油的麦田。她的眼睛停在麦田里光秃秃的稻草人上。木桩上只有一件拼凑的补丁衣服,脑袋顶上盖着一个破洞的草帽,像是渔夫帽,一看就是庄稼人丢弃的帽子。
黑猫将读字器递给叶唯心。仍然在不停的念着《塔木德》里的一段文字。
犹太人对待那些整天只知道学习的人的看法是:“有些人过度钻研学问,以至于无暇了解真相。”他们甚至这样看待死读书的人:“学者中也有类似驴马之人,他们只会搬运书本。学者中有人被喻为载运昂贵丝绸的骆驼,但骆驼与昂贵的丝绸是毫不相干的。”如果这样说来,他们只是书籍的搬运工而已,根本算不上是有知识的人。真正有知识的人就应该把自己所学的知识和实践联系起来,在实际的生活中,创造出他所能创造的价值。
黑猫再次使用法术关闭它,仍然无济于事,叶唯心索性将它扔出车窗外,车内瞬间安静下来,叶唯心露出笑容:“你这只笨猫,刚才扔掉不就好了。”她十分得意之时,读字器又飞回来了,叶唯心抓住它,体内散发出一股火气,将它燃烧成灰烬。
安静了。安静的空间太重要了。
叶唯心嘴角上扬,收起那本圣经。
天渐渐黑了。城池约了南亚川岛在一家日料店里商谈要事。
“两位先生,我们这里离开餐还有半个多小时。”一位穿和服的女孩子温柔道。
南亚川岛客气的回应她:“好的,好的。辛苦你了。没事暂时不要进来,把酒放下可以出去了。”
“请慢用。”她将一壶清酒放在城池面前的桌子上。
这家日料店推拉门有些变形了,估计是木制的含水量太大,采用玻璃和铝料做的,南亚川岛身为日本人,对纯日式推拉门的设计很懂行,一般来说,中间应该是纸,两面用细木条夹住的。他关上门后,迫不及待跟城池商量大事。
他迅速回到桌前,压低声音说:“估计这件事情,一定与王皓轩有关。”
“川岛,我们还是说话谨慎一点,小心隔墙有耳。吃完晚饭我们回去商量。现在我就想跟你喝点儿小酒,畅饮三杯。来,来,我先干了。”城池空腹饮下一杯清酒。
“哥们,你这是怎么了?空腹喝酒对身体不好。”川岛对他的行为感到好奇。
城池笑了笑,他在川岛面前只会苦笑,这种无奈,似乎紧紧跟他的命运结合起来,他垂着头,又抬起头:“不用担心我的身体。我最了解我的身体。”
他只是不明白为何头脑里总是闪现出那只凤凰的影子,他怀疑自己得了精神病。他急需要向自己信任的人倾吐此事,犹豫了一会儿后他开口道:“你说人类会爱上动物吗?”他吞吞吐吐的说出心事后,川岛大笑,他看着川岛前仰后合,拍桌子的滑稽样,立刻后悔了。
城池一言不发的时候,川岛认为他压力过大,跟他开玩笑道:“恋爱是一种精神疾病。哥们,这不能怪你。”
“我很寂寞。”城池的脸有些红晕。
“虽然寂寞有时候真的很痛苦,但很多时候却会因寂寞而快乐。兄弟,你别放大自己的痛苦了。我的兄弟哎。我了解你们中国的文化,中国的历史,中国的很多复仇故事。比如,女中豪杰,那叫什么来着,我想想。”
南亚川岛为了安慰他,想到自己曾经看过一篇文章,是关于为父报仇的事情,他正努力回想那个人的名字:“对了,是侠女施剑翘刺杀孙传芳。小城,君子报仇十年不晚,那篇文章名叫《施剑翘手刃父仇经过》,在20世纪80年代,施剑翘刺杀孙传芳的事情,被改编成了电影《女刺客》。哎,你说说看,一个女人都可以手刃仇人,你怕啥?好好的啊。慢慢来,即便是你爱上动物,作为哥们我都会义无反顾支持你。”
城池对他前面的一席话都不感兴趣,只对最后一句话感兴趣:“真的?我爱上了一只鸟。”他边说边笑,边笑边抽自己的嘴巴。
“喝多了,喝多了。开始说胡话了。”南亚川岛小声音嘟囔着。
“寂寞吞噬了这位从未谈过恋爱的男人,耶稣,基督,佛祖,原谅他不近女色。非也非也。”南亚川岛哭笑不得。
“川岛,我说的是真的,我爱上了一只凤凰。”南亚川岛第一次见他如此失态,急得满头是汗,他两手捂在脑门上。
“你说你什么时候疯不好,偏偏在大难临头的时候说你爱上一只动物,一只鸟,还是凤凰鸟。”川岛看看时间,二十分钟过去了,什么正题都没切入,就围绕一只鸟说了半天。
城池自己把自己灌倒了,南亚川岛很无奈,他很想给他找一个女朋友,处理醉酒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