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君,你还可突出重围吗!”云伽从天缓缓而落,他踏着云雾,红衣如血......所有的气皆如云如雾,夜君无处躲藏,本来欲放弃的无岸重新睁开了眼睛:“云墓......”
脚下大地颤动,用了九世来填平的鸿沟一瞬破碎,所有的星土开始脱离......聚魂咒被吞噬天逢师力量的夜君解了......
云伽一簇寒刃刺向身为傀儡的墨城,墨城彻底身死,夜星战神挥舞魔剑冲向云伽,铁掌与剑刃冲击,火花点燃了尘埃,暗夜,血腥的亮光,云伽知道,这场战役他一定会赢,在云墓里,除了他所有人的力量都会被炼化,收归他有,突然一道蓝色光芒闪过,无岸冰凉的匕首架在了夜君的脖子上。
“还是被你发现了......”夜君假装遗憾道。
战神之躯轰然倒塌,战魂散去,安得真身显现,她倒在充满血腥味的云雾里蜷缩着,云伽见到安得的那一刻,便停了手。他飞落安得身边将她抱起,风起,吹走了所有的云雾,包括安得与云伽。
“你还能逃吗?云墓已将繁星所有力量炼化,你,还可以借什么力量脱逃吗?”
“能抓住我真身的,少之又少,少到我以为任何人都困不住我,我以为自己就是一个影子......”夜君平静的可怕。
“你害很多人......”无岸恨道。
“可如今,涣墨之像,如我所愿。”
无岸冷血一刺,刺穿了他的喉咙,血,顺着无岸的手掌滴落,他知道,这次夜君没有骗他,本以为夜君会甘心死去,谁想他在最后一口气时,拉住了无岸的胳膊,僵硬冰冷的手竟然无论如何也挣脱不开......
“这里不是还有你的力量吗......”夜君临死前吞噬了无岸的力量,夜星战魂就守在夜君身旁。
“你背叛了我,毁了夜星的星核,本就是万万不能原谅的罪孽,我要你,杀了他!”夜君以最后一口气催动摧枯咒,地上的尸体全部都站了起来,包括已断气的夜君......战神为首领,向着无岸进攻而去,没有法力的无岸不想死于众尸之手,他纵身跃下繁星分离时的深渊,尸体的操控着已死,杀了无岸是他最后的命令,那些尸体不杀无岸是不会罢休的。星空浩渺尘埃粒粒,离开了星土,众星慢慢归位,星核的力量重新被点燃,众星力量的冲击将许多尸体粉碎,无岸借着尘埃的力量到处闪躲,可他的力量有限,过不了多久,就会筋疲力尽而死。他忘不了他的师父,因为愧疚......
“师父的心......”他欲逃离星核力量围击,可生命离开了原本的星土就像是没有根的草,早晚都是要枯萎的。他还是没能逃脱死亡的命运......
血腥灾祸,繁星聚时,繁星散时......
水乔星,冰洲上,烈月静然打坐,无心是静,可记忆却令人慌乱,寒气突然在烈月周身散开,化作一道道冰锥刺入沧海,冰锥所落之处沧海结冰,坐在他身旁的掩星捂住了雪天的眼睛,怕被烈月的寒气误伤。
“倾世塔的力量都在你一人身上,为什么,你连打坐都这样心神不宁的。”掩星问道。
“我没有,所有的星核我都还了,我的力量不增反减......我隐约记得,我被驱赶,倾世塔像是一个无可奈何的去处。”
“哥哥为了救绝洲,孤身去了倾世塔,你如此强大,为什么守不住?”
“石棺,是石棺......妖许多的妖,他们抬着躺在石馆里的我......”烈月的思绪杂乱,眼前一片黑暗,他倒在冰洲上,冰洲是漂浮在沧海上的船,悠悠荡荡,没有方向。
藤为路,花为食,水为地,薄雾为气,通灵妖域盛极一时,那是宇宙中人人向往的桃源之地,那里的灵气纯净,那里的心思简单,妖是不惧怕外族的。可是外族人向往慢慢的会变成掠夺与贪欲,妖域总有一天会被吞没......
外族人为了争抢此地频发战争,众星不稳,宇宙动荡,终于众妖决定放弃妖域,他们凝聚妖气于一处,凝成妖心,放置于已仙逝的妖王棺椁中,八位妖中长老抬棺离开妖域,剩余的小妖失去妖力死在了妖域,妖域自毁,桃源破碎,众星嗟叹,战争平息......八位妖族长老飞去宇宙之外,将妖王棺椁放于宇宙之外,建造了妖王的墓——倾世塔。六位长老化作石像守候妖王之棺,两位失去灵魂化作黑色凤与凰日日看守......
梦是痛是喜终究是梦,醒来后,皆知是虚幻,可明明发生过悲痛的,在梦中再次出现就是折磨......就是愧悔......
“你醒了?”掩星看着伏在地上的烈月问,他转头继续看着夜空,繁星点点,“你看,星星......”
烈月双手支撑着起身,仰头望着星星时,没有半点愉悦:“你不是不喜欢光吗?”烈月握紧双拳问掩星道。
“可是,我现在骨血已变,怀着昨日的恨糟蹋今日,我实在于心不忍......”掩星倚靠着雪天说道。
“是啊,你骨血已变......而我永生永世也变不了......你知道吗?”烈月转头看着掩星说道,“这水乔星,只有我一人是妖魔......”
掩星怔住片刻,接着问烈月道:“那那些水乔星的臣民为什么如此怪异?”
“因为,水乔星除了冰就是海,他们只能是这个样子,鳞甲加身,行动迅速。可他们不是妖,我只有藏在这个地方才不会被发现......”
“妖力可倾天覆地,争无人可敌,不争,人人畏惧。这个妖域的传说,我以为已经破灭了。”掩星说道,“我以为,水乔星就是妖域,所有星上都把敌意放在水乔星上,当水乔星败时,我一度以为这个传说是假的......原来,这根本不是妖域。”
“你怕我吗?”烈月问道。
“我......”
烈月笑笑说:“妖域从来不争不抢,是其他的星星太敏感了,也难怪,弱肉强食,谁不惜脚下方寸之地呢......”烈月转头看着掩星说,“别怕我,我已经......没有妖心了......”
掩星从他的笑里洞穿了无尽的凄凉......
茫茫宇宙,只有他自己才是异乡人......
“救救她......”此刻云伽落于沧海上,烈月面前,他抱着安得,焦急近乎哀求。
烈月慢慢站起身,欲开口说什么。而掩星却走在了烈月前头:“她怎么了?”
“她被夜星战神的战魂附体,战魂抽离后仍然昏迷不醒。”
“那你为什么带她来水乔星。”
“她昏迷中,一直念着这里.....”
烈月绕过掩星抱过安得,她浑身滚烫,烈月一眼看出了原因。烈月低头吻向了她的唇,红色的气息在两人间传输,安得身上的妖魔之气被烈月收回。
烈月安放她在地上,从她怀间取出了那把充满妖魔之气的猎血镇。他怜惜的看着她的脸说:“她没事了。”
一旁等候的云伽心中酸楚:“我可以带她走了吗?”
烈月点点头,云伽抱起安得欲离开水乔星。
“涣墨如何?”烈月追问。
“你难道没有看到这漫天的繁星吗?”云伽头也不回。
此时安得慢慢醒了过来,她睁眼便看到了漫天的星星:“星星......”
烈月踌躇片刻终于对云伽说出:“留下她好吗?”
“留在这里,有几分安全?你还是屠我云星的仇人,虽然,繁星分离各回其位,你也摆脱你曾经造下的罪孽,所有人也不会因为片刻的安逸而忘记仇恨!”云伽道。
“你能活到最后,说明你一点都不简单。不过,你够坦诚。”掩星道。
“放我下来吧。我的家就在这里。”安得看着云伽说道。
云伽有万分不舍:“你怎会是妖?”
“我不是妖,他们也不是,虽长相怪异,但我们都不是妖......”
云伽放下安得化作云雾离去。
掩星看着烈月笑着说:“你好像有对手了。”
烈月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安得面色苍白,目光怜怜的看着烈月:“我原想带你走的,没想到,你先到了......”
烈月微笑着看着安得,他欲抱着她,不想安得却后退了一步:“你胸膛空空的,能记我到几时呢......”
烈月此刻控制着掩星,对雪天发号施令:“雪天,带他离开这!”
白凤载着掩星盘旋在烈月头顶片刻离去。
“别忘了,我对你说的话!”
掩星挣扎却徒劳,他拼命喊着烈月的名字,真相也一点一点在他脑海拼凑......
“你知道我要干什么?”安得问。
“你此行的目的我很清楚,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你的记忆关于我的更多是祖辈流传的恨......”
“这涣墨乱象始于你,你必须死,才对得起那些冰冷的尸骨。”
“我对此是不屑的,我也知道冤冤相报永远不会有尽头,你现在恨不得我死,我成全你。”烈月张开双臂,等待着安得的惩罚。
作为曾经的大祭司,她有一样别人都没有的权利,召动天星狱相生劫,刹那间,红色的流火缠绕在烈与周围成一个坚不可破的牢网,从天而将的雷电是穿体而过的刀剑,远远望去,雷电是雷霆瀑布,而水乔星就像是一滴泪,坠落其间,掩星一直在水乔星旁不肯离去,他冲去寒山欲入寒山底破坏安放此处安得的灵元......
“住手!”烈月伏在地上,几乎粉身碎骨,他从未有过如此狼狈的样子,“掩星住手!不要破坏她的灵元,她会死!”
“可是她脑海里只有炎卿落下的恨,你们明明是相爱的!她半点也不记得!”
烈月艰难的握紧红色的流火,天星狱出现缺口,而烈月却身在火海,他透过那个缺口看着掩星:“此生诸多遗憾,不可一一弥补,别忘了,我对你说的话!”
寒冰在火海中舞蹈,是一首哀婉而美丽的歌......掩星没有动安得灵元,可是他不忍,他不平,烈月就这样死了!
相生劫随着烈月身陨而消失,掩星握着安得的灵元站在她面前:“我要你记得。永远记得。”
掩星将安得的灵元注入她的眉心,趁她昏迷之时,将她丢去了覆成门......
涣墨星系突然注入一股力量,星尘聚合,多了很多很多的星星,宇宙突然如百花盛放一般无限扩大......这一切都在烈月身陨时瞬间发生的。
丢失的妖心是否也成尘埃一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