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尔,当那刀快要落下时,玉离的周身迸发出蓝色能量,如同坚实的堡垒紧紧地将她护住。接着她的背上迅速长出蓝色的翅膀,在碧蓝的天空下不断地扇动。那刽子手被剧烈地弹开,满脸震惊地看着玉离。而问斩台下的众人惶恐不安,有的大声尖叫,有的仓皇逃窜,整条街陷入一片混乱。
“大家快逃啊,这个是妖怪!”
“是啊,她都吃了四个人的心脏了,赶紧跑啊!”
……
她心里一阵苦笑,是啊,她不光是杀人凶手还是心狠手辣的妖怪。
她恍惚之中,望见了那个熟悉的身影。陈苏?她不是让他走了吗?怎么还在这里?
陈苏一身黑色的麻衣,带着浅黄色的斗笠。他伫立在人群之中,虽是站在不起眼的角落,但玉离还是一眼就看到了他。
不过刹那,问斩台上已经没有人影,只剩下街道上惊慌失措的百姓。
陈苏飞身来到问斩台,动作快而有力,以至于在他落到台上时,台上尘土被那气流猛然震开,圈起层层波浪。他轻轻地抱着她,不顾玉离的挣扎,将她拥在自己的怀里,脚尖轻巧的在地上一点,二人便飞了起来,霎时间,风在她的耳边呼啸。
玉离狐疑地望着陈苏,他不是说不会轻功吗?怎么感觉他的轻功和她不相上下!
他们二人来到离罗阁,陈苏缓缓地放开玉离,“小姐,你没事吧?”
玉离愣在那,半晌才发现他的语气没有之前的唯唯诺诺,“没事。”
“小姐是不是早就知道自己难逃一劫?”
玉离浅浅一笑,“什么难逃一劫?我这不是好好的站在你面前吗?”
“可是小姐差点就没命了!”
“怎么可能呢?我吃了灵武果,有长生不死之身,怎么可能轻易死呢?刚刚你也看到了,我身体里的灵武果保护着我!”
陈苏忽然转身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最后,箭步来到玉离面前。他伟岸的身影,笼罩着玉离,给她无尽的压迫感,她还来不及反应,陈苏就猛地拉她入怀,她的脸撞进陈苏的胸膛里。他将玉离牢牢地禁锢在自己的怀里,不容她逃脱。
陈苏抱着她,嘴里呢喃着,“你知不知道这样做,很危险!”
玉离眉头轻皱,双手蓦地推开他,“你在干什么?”
顿时,陈苏觉得怀里空落落的,神色颓然,语气低沉,“我不想让你离开我,我期待每次走在你的身后……”
“你到底想说什么?”玉离慌张地打断他的说话
陈苏惨笑,面容变得褶皱,喉咙顿时低哑,发不出声音。接而,他澄澈的眼睛变得浑浊,直至看不到瞳孔,他的嘴唇逐渐变成乌黑色,如同中毒一般。
玉离见状,立刻就要飞身逃离,奈何两人的力量悬殊很大,玉离还没有使出灵力,她的腰就被陈苏一把擒住。接着,她被陈苏点了哑穴,嘴唇虽不停地动着,却发不出声音。陈苏在手中蕴应着法力,然后,用力地点住玉离的穴道。不出片刻,她的整个身子就柔软无力,无论她怎么默念咒语,都使不出任何的灵力。
此刻,她心如死灰,面容惨白眼泪如泉水破涌而出,墨玉般的眼眸水汪汪地望着陈苏,试图让他放过自己,可是徒劳无功。这时的陈苏已经入了魔,心中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制服眼前的女子。他在玉离的颈后轻轻一打,玉离便晕了过去,倒在了陈苏的怀里。
当玉离醒来时,她发现这里是离罗阁的厢房,淡雅别致,一股紫檀香味萦绕在她的鼻间。她的双脚被铁链铐着,还施了法术,她不禁冷笑。这时她才察觉自己的囚衣已经被换成了柔滑的锦缎。她骤然意识到了什么,于是拉开自己的袖子,当看到手臂上还附着那一滴醒目夺光的朱砂时,她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她静坐在软榻上,穆然地望着那扇门,那门紧锁着,就像将她困在了一座孤岛上,只能看见一望无际的湖水,却等不来船只的救援。
良久,人影掠过,门吱呀一声开了。来人是陈苏,他的装束和以前不同,不再是家仆的装扮,而是,恍如富家公子的穿戴。他身穿紫色长衫,身披锦色裘袍,头戴银色发冠,墨色头发肆意披在身后。他的眉毛黑而密,一双眼眸澄澈得犹如湖泊,面容沉静如水,唇角泛起一个微笑的弧度,一眼望去,就是一个温润如玉的公子模样。
但玉离可不会被这样假象所欺骗,她亲眼见过他入魔时的样子,犹如来自地狱的撒旦,阴森恐怖,令人颤栗。
玉离冷眼扫过他,将视线投向别处。
陈苏望着玉离的举动,神色苦楚,“你醒了?”
玉离还是没有说话,心里腹悱:呵,以为穿了一身好看点的衣服,就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陈苏又说道:“你好好待在这里,过几天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结果!”
他说完,又看向玉离,奈何玉离不屑和他说话,他凝视了很久,玉离都没有转过头看他一眼,心中无限沉痛,他缓缓地关上了门,又施了一道法术。她面色愠怒,心里不断咒骂:两道法术?还是我不懂的末灵?陈苏,你大可不必这样!我怎么可能逃脱得了?
陈苏来到陈府,打理着府里的一切事务。这几日,他都是睡在玉离的房间里,在离罗阁,他没法靠近玉离,但在这里,他能闻着她的气息入眠,就好像抱着她一样。
这日清晨,守卫阿九在后院又发现了三具无心尸体,他不敢声张,因为他亲眼看见陈苏用法术剜了他们的心。他只好当作什么也没看到,不然下一个死的就是他!
“陈总管,后……后院又死了三个人,都是剜心而死。”阿九结结巴巴地说着。
“额?”陈苏挑了挑眉,他慵懒地靠在椅子上,斜视着阿九,“你说后院怎么了?”
阿九惯会察言观色,只是一瞬间,他便明白了陈苏的用意,他慌张地抹开自己的冷汗,双脚忍住抖动,卑躬屈膝着,“陈总管,后院……一……片祥和,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陈苏微微点头,“嗯,知道了,下去吧。”
“是。”
阿九的后背布满了冷汗,已经打湿了他的衣服。他慢慢的走出大厅,他觉得那段短短的路是他生平走过最长最艰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