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丫头
然而更讽刺的是,她居然在这个时候怀孕了,只是消息还没来得及告诉涂山祁焱。
本想着要给他一个惊喜的,然而现在没有这个必要了,因为孩子都不是他一厢情愿得来的,每次同房之后,都会让她喝下一碗黑漆漆的汤药,不说就是用来堕胎的,她问为什么?他只是笑着告诉她,有为夫伴着你就够了。
承诺是骗子说的,然后傻子就信了……
多么可笑的说辞,归根究底还是他不爱你,又怎么允许你生下他的孩子。
……
“祁焱你的王妃还没回来吗?”呙华裳一早便吩咐蛇婢四下寻找,眼下只能静等结果了。
涂山祁焱表面看上去镇定自若,紧攥的手心却始终没有放松过,他等了她整整一夜……
此时,外出找寻的蛇婢们也陆续而归,但都是一副无果的样子。
“娘娘!娘娘!奴婢在走廊下发现一支珠钗!”一名匆忙回来的蛇婢将其快速呈上。
还没等呙华裳仔细查看,就被涂山祁焱一把抢了去,是她的!还是他当年亲手所赠,如今断成两半。
“哪里捡到的!说!”
“回……回狐王……奴婢是在鸣轩阁外的走廊旁捡到的。”蛇婢战战兢兢,明显被涂山祁焱暴跳如雷的气势吓到了。
“哥!那不是我们昨天……”涂山卿颜当即捂住嘴巴,很难想象罗佳在听到他们的对话后是怎样的一种心情。
这就是你给本王的惩罚?涂山祁焱攥住断钗,任凭它刺破自己的掌心,曾经也想过坦白的,接近她只是为了得到那颗仁爱之心,可随着时间推移,心慢慢迷失了……
涂山祁焱是矛盾的,中间挣扎纠结过无数次,在决定要解释的时候,还是错过了。
罗佳不用说已是心死如灰,留下珠钗后纵身一跃跳下了河,她不知道这条河就是通往冥界的忘川河,更不知道等待她的将是焚身噬骨无法忍耐的疼痛。
……
终于打发走了小金,潇暮雨心里敞亮多了,现在的小金需谨慎相处,否则稍不留神就会惹来他雷霆大发,压力山大啊!
罗佳原本也是必死无疑的,可人算终究不如天算,谁让她怀上了小狐狸,拥有涂山氏一族的尊贵血脉,其带给的力量也远远无法想象。
一如此时,罗佳顺着忘川河一路漂到了冥界,除了脸部四肢有些灼伤外,肚子附近一切完好。
潇暮雨老远就发现了的,一具漂浮而来的灵魂,驻守百年从没见过这样的奇事。
越来越近,像是个女人,再近点,怎么有些眼熟呢,等从她眼前正式漂过,顿时傻了眼!佳佳!那不是佳佳么!
“佳佳!”潇暮雨一路狂追,把好不容易种好的彼岸花又踩塌了。
“小雨?”她怎么好像听到了小雨的声音?
“佳佳!你这是要去哪啊?佳佳!”潇暮雨不死心的一直追到奈何桥下,眼看佳佳就要顺流而下,到时候想追都追不上了,她心里那个急呀!
“孟婆!婆婆!帮我拦住她!”无奈之下只得向孟婆求救,好歹她们是邻居,不能有忙不帮吧。
哪知孟婆才没功夫搭理她,人家正抓紧时间熬制孟婆汤呢。
就在潇暮雨打算跳河的时候,罗佳奇迹般的定住了,然后缓缓移向岸边。
“谢谢婆婆!”她还以为孟婆真是个铁石心肠的老人家呢。
“佳佳!”
“小雨!”
两人相拥哭泣,这迟了一百年的相遇,今日总算达成了。
……
“什么?你怀了小狐狸!”潇暮雨诧异的声音像大喇叭一样,幸好现在窝在她小小的房子里,不然过路的鬼魂就全听到了。
“你小点声小雨。”罗佳紧张的东张西望,生怕突然跳出一个鬼来剖开自己的肚皮,这可是她好不容易怀上的宝贝,纵然不是他们爱情所得,也格外珍惜。
“你有没搞错啊!这要生下一窝小狐狸咋办?或者人兽结合体咋办?愁死了!”光想想那个画面,潇暮雨就浑身起凉,还有小金,若万一嫁给他的话,生一窝蛇蛋咋办?
“没关系,我养他。”罗佳轻轻抚摸着肚子,她还是没有办法割断与涂山祁焱之间的牵扯。
“不行,不能生下来,将来保不准他会用孩子威胁你!”潇暮雨分析了一下状况,还是觉得不能留下小狐狸。
“小雨……”
“得,算我没说,实在想生就生吧!”看罗佳愁眉苦脸的表情就知道,她舍不得这个孩子,或者说舍不得涂山祁焱。
……
雾莲山
“哥,吃点东西吧。”涂山卿颜炖了一只鸡,这可是哥哥的最爱,每每都会夸赞她的手艺。也知道哥哥很难过,别看他一心想要幻化十尾,真到关键时刻还是下不去手,他在乎罗佳,在乎那个对他充满爱意的人间女子。
“拿走。”
老哥的命令涂山卿颜不敢违抗,走的时候又连同门一起关上了。
摊开手心,仍是那支断钗,它就像一根刺深深扎进他的心脏,给予涂山祁焱致命的伤害。
时光荏苒,光阴似箭,一转眼又是十年后……
“娘亲!”一道奶声奶气的小女娃举着一株彼岸花,摇摇晃晃的奔到罗佳怀里。
这就是罗佳当年怀孕生下的孩子,一个长着两只狐狸耳朵的怪异小女孩,怪异的是她不仅拥有正常人的耳朵,额头两边还长着一对狐狸耳朵,跟龙的犄角差不多,而且整整在她娘亲肚子里待了好几年才出来,话说她是不是哪吒转世啊。
“来姨娘这里!”潇暮雨向她招手,心里喜欢的不得了,还以为佳佳会生一窝小狐狸,没曾想来了个小美妞儿,除了耳朵外,其余的都跟常人一样,既没有狐狸尾巴,也没有狐狸四肢,更没有像他父王一样的白色狐狸毛。
她们给她取名清浅,希望她清然一世淡忘流离,能记住的,都是快乐的。
“才不去,我要娘亲抱抱。”清浅一头埋进罗佳怀里,胖嘟嘟的小手来回摩挲着那株彼岸花。
“小白眼狼!”别看浅儿丫头年龄不大,古灵精怪的着实让人头疼不已,也知道清浅绝非普通孩子那么简单,光凭她爹是涂山祁焱这条就够了。
还有浅儿的容貌,绝大部分继承了自家父王,活脱一个缩小版的涂山祁焱,简直美的不像话。
“浅儿看谁来了。”罗佳拍拍女儿的后背,满满都是慈祥的爱意。
“小浅儿!有没有想我?”
是无常叔叔!清浅立即直起身子,迈着欢快的步伐冲向白无常。
“没良心的小东西!”潇暮雨不满的又嘟囔一句。
说来佳佳能够安然无恙的待在冥界,确实要感谢白无常的保驾护航,若私下没有他罩着,佳佳不可能一直住到现在,她很庆幸她们遇见的是白无常而非黑无常。
尤其有了清浅后,白无常来的就更勤了,可以说隔三岔五的往过跑,不是给浅儿带好吃的,就是好玩的,总之没有空手来的时候,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家孩子呢。
“叔叔的小浅儿又长高了!”白无常将清浅抱在怀里舍不得放下,还记得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场景,她竟然没有被他的外表吓哭。
“什么嘛,明明才见过的好不好!”潇暮雨撇撇嘴,怎么以前就没发现白无常这么人性化呢,现在动不动咧嘴就笑,还能不能忠于自己的本职工作了。
“走喽,叔叔带你去找孟婆婆玩!”白无常压根不搭理潇暮雨的话茬,自顾抱着浅儿转身跑开了。
……
“你这是坏了规矩知道吗?”打发完最后一只魂魄,孟婆终于能停下来喘口气。
“我知道。”白无常和孟婆也算老相识了,每次他们审讯完的魂魄都会交由孟婆处理,来来往往已打了无数年的交道,几百年?甚至是几千年。
“如果王怪罪下来,后果不是我们能承受的。”庆幸的是冥王殿下不经常过来,否则他们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还有清浅丫头的来历,那一双狐狸耳朵绝对与狐族有着莫大的关联。
这些白无常不是没有考虑过,如今狐族实力不容小觑,尤其涂山祁焱接管了狐族以后,强劲的势头在诸界掀起不小的风浪,毫无质疑的,他是一个合格的带头人,定会带着狐族走向不可限量的未来。
“现在的狐族不是你我能招惹的,若想守身自保的话,还是远离那些是非的好。”很快,又有几个魂魄前来饮汤,孟婆又开始忙碌起来。
白无常低头一看,小丫头趴在他怀里睡着了,难怪半日都没有折腾他,想来是玩累了。
……
“辛苦你了。”罗佳欲从他手里接过孩子,总是麻烦白无常心里挺过意不去的。
“还是我来吧。”白无常将清浅直接放到了床上,也只有丫头睡着的时候才能老老实实的消停一会儿。
“谢谢。”
“不客气。”从潇氏暮雨口里得知,这个叫罗佳的女子也来自人界,她们带给他一种全新的感觉,但仅限于对未知世界的好奇,除此别无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