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择徒
后来潇暮雨才知道那个男人叫胤炘,具体来自于哪里不得而知,他不说,她也不问,自然而然就做起了朋友。
要说胤炘人真的很不错,十分好相处,谈吐不凡温文尔雅,样貌可以说是中上等,不过份的俊美,也不让人忽视,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当然了,潇暮雨绝不是以貌取人来交友的,她交友有自己的一套口诀,那就是:浇花要浇根,交人要交心。相比外在的美,她更注重一个人的内涵修养,而胤炘恰恰就是这样的人。
“暮暮你有没有把握?”胤炘和旁边的人换了个位置,站在潇暮雨身侧,这个女人给他的感觉就是毫无心机。
“把握没有,瞌睡倒是真的。”哈欠呼出,现在只想美美的睡上一觉,前几排的人都答题去了,剩下的只能干等着,站的腿都酸了。
“怎么办?不如你靠我肩膀上?”他的身高刚好支撑起她的重量,不过说实话,生平从未见过这般不拘小节的女人,站着几乎就能睡着的。
“算了吧,大庭广众之下的,影响多不好,况且你又不是我男朋友……”说话间,又连连打出好几个哈欠,眼睛也猩红猩红的,起了一层泪雾。
“我想应该没事的。”胤炘将肩膀往她身边凑了凑,示意潇暮雨贴过来,他可是一片好心啊。
“注意影响啊,别逼我犯错误,我可是规规矩矩的女人。”她很清楚什么场合该做什么样的自己,这里不是现代,没有那么前卫的思想,什么男闺蜜之类的根本行不通,言行举止还是最重要的,别让人觉得她是个随随便便的女人就好了。
“听你的。”胤炘嘴角上扬,心情很是愉悦,这也间接证明了潇暮雨的人格不是么?看似大大咧咧,实则也有自己的底线。
“好笑吗?”笑点这么低,动不动就咧嘴笑去了,好像多开心似的。话说自己也不讨厌胤炘的笑,他带着阳光的笑总能拂去她心里的阴霾。
“嗯。”
……
好不容易轮到他们的时候已过了午时,胤炘排在她前面。
老母择徒不问出处,看的只是能力上的强与弱。
胤炘的实力自非常人可比的,那对答如流神采飞扬的样子可谓一鸣惊人,赞叹他才华的同时,也不免被他豁达的情怀所吸引,这才是男儿该有的壮志豪情!
结果无需质疑,老母是非常满意的,且一致通过了其他师兄们的认可。
下面紧接着就是潇暮雨。
人群中不时传来几声耻笑,不用说也知道,定是看出了她的与众不同,说人不是人,说鬼不是鬼,妖,魔更算不上,如此低级的物种有什么资格来参加竞选!
老母起初也吓了一跳,不过随着天眼更深入的透析,她惊住了,这个女娃娃居然是难得一见的灵体!
灵体是介于妖、魔、鬼、怪,之间的一种罕见体类,综合了前四种的优良特质,只要找到正确的方法稍加修炼,修为就会轻松凌驾于妖魔鬼怪之上,甚至超出它们多倍不止。
但很显然,面前的这具灵体还未完全成熟,不知道什么原因停滞了,导致根基无法正常稳固。
欢喜是有的,无奈也占据了不少,灵体不是那么容易被掌控的,倘若将来能收为己用的还好,否则谁拥有了她,就等于坐拥了天下!
这样的心思暂且先放一放,眼下过场还是要走一走的。
“上阙:若不撇开终是苦。”老母悠悠吐口,想比之前出的文墨,她这次算是客气的。
该怎么应对呢?潇暮雨凝思顿眉,紧锣密鼓的搜寻着脑海中的记忆,“下阙:各自捺住即成名。”好歹她四年的大学不是白上的。
不就是撇捺人生……胤炘反复呢喃着这两句,对的好!
“北斗七星,水底连天十四点。”老母继续发问,她倒想看看这具灵体的真实能耐。
“南楼孤雁,月中带影一双飞。”这回潇暮雨不加思索的脱口而出,对仗很是工整。
“水底日为天上日。”老母心底忍不住赞赏,越看越觉得满意。
“眼中人是面前人。”潇暮雨暗自侥幸,越想越好笑,亏得每年的春联都是她写的,如今刚好派上了用场。
接下来是古筝唱曲,这个就更简单了,想当年她是学校文艺部的部长,除了学习不太好,其他哪都强,属典型的异类级学生,也是能把老师逼疯的问题学生,哈哈……往事莫要再提……
言归正传,曲艺是她最拿手的,在这里唱流行歌似乎不太合适,不如就奉上一曲自己最喜欢的古风歌曲《九张机》吧。
手指试了试音阶,好像有点生疏,一百多年没碰过了,又清了清嗓子,这才开始进入状态。
“光阴如梭一梭才去一梭痴,情丝百转丝丝缠乱犹不知,织一段锦绣纹饰并连理双枝,难寄托,这相思。兜兜转转朝花夕拾却已迟,寻寻觅觅醉生梦死又一世,还记得前生盟誓欲言竟无词,恨对面不相识。我愿化作望断天涯那一方青石,篆刻心头是你的名字,轮回彩蝶化茧自缚织就春蚕丝,剪不断,共缠绵生生世世……”
潇暮雨的嗓音条件还是比较好的,一曲唱完众人依旧陶醉在绝美的意境当中,就连老母也是,之前板着的脸有些微微松懈,颇有种意犹未尽的感觉在里面。
胤炘的眸光一直没有离开过潇暮雨,此刻亦再度刷新了对她的认知,好一首情意绵绵的《九张机》。
呙华裳同样为之震惊,这样的旋律,这样的琴技,实非常人所及,着实令她惊讶不少。
可能只有潇暮雨自己知道,这回算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人界在平常不过的一首歌曲,放在异界成了香饽饽,该说自己庆幸呢,还是说老母无知呢?
但不管怎样,能安全闯过这一关就很不错了,投出去的眼神也与胤炘的眸光在半空中交汇,给予彼此最大的鼓励。
“徒儿们,你们觉得她怎么样?”良久,老母才缓过神来,脸上带着一丝复杂情绪,刚才的这首曲子,恍若让她回到了年轻时候的自己……
“文采方面自是无可挑剔,只是不知……武学方面……”说话的是老母的嫡传大弟子白喻之,有他在,以下的师弟师妹们自是不敢开口的。
“修为可以慢慢提升,急不得。”老母说的意味深长,不过也是事实陈述,修炼岂非眨眼就能登天的,难啊……没有日积月累的沉淀是无法达到顶峰的。
“是,徒儿受教,一切全凭师傅做主。”白喻之何等的精明,自然知道这个潇暮雨非常讨她老人家的欢心,只要师傅乐意,他们还有什么好反对的。
“喻之啊,为师心里的确有了几个人选。”这次来拜师的人,能力可谓两极分化严重,强的过于强悍,弱的不堪一击,好不容易出现一具灵体,还是个不温不火,不强不弱,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荡的,着实有点糟心。
“是,刚好徒儿们也想见见未来的师弟师妹们。”这群人中,的确有几个不错的,其修为远远超出了当年的自己,前途可谓一片光明。
“稍后你便公布吧。”手指凭空一点,一本花名册缓缓落到白喻之手中,“另外,那个潇暮雨你单独转告给她,让她三日后再来,去吧。”
“是。”白喻之有些不明所以,但也不好深究,师傅的决定不是他们能够过问的。
待老母走后,白喻之统领着其他弟子公布入选名额,胤炘和呙华裳毫无疑问的都在其列,一共十八名弟子,没有潇暮雨。
结果仿佛在意料之中,可心里还是不免有些伤怀,毕竟自己跋山涉水远道而来,苦也吃了,罪也受了,如今全都白费了,离痕应该更难过的吧,护送护送,一路护送了个草包过来……
“暮暮……”胤炘心里有些烦躁,自己从未哄过女孩子,所以根本不知道如何宽慰她。
“我没事,放心吧胤炘。”坚强的扬起一抹微笑,不愿让任何人看见她的孤独脆弱,“恭喜啊,好好修行吧,希望将来能听到关于你的神话。”
这次,潇暮雨主动给他一个拥抱,因为拥抱过后就是离别,纵然她和胤炘相处的时间不长,心里早已视为知己对待。
人群逐渐散去,呙华裳面无表情的从他们身旁走过,凭着这样的资质也想成为起云洞的弟子,简直不自量力!
潇暮雨一路走的很慢,可以说相当磨蹭,离痕特意留下来为自己加油,结果还是没能入选……
“潇暮雨!留步!”白喻之刚安排妥当,就发现她不见了,于是火急火燎的朝这边赶来。
“你是?”眼前的男子一袭白衣气度不凡,英挺的五官深邃立体,脸上的笑意就如扑面而来的春风,融化了心里的寒冰。
“白喻之,是这样的,老母命你三日后再来一趟。”
“为何?”不都已经结束了么?如果想收早收了,何必要等到什么三日后。
“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反正你照做就是了。”奇怪!若常人听闻早该兴奋的眉飞色舞了,而这个潇暮雨居然没什么反应,该不会是个傻子吧?
“好,谢谢你,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直到四下无人的时候,某女才彻底的放纵开来,一蹦三尺多高,要多疯狂有多疯狂,“耶!”刚才她不过矜持了一下下,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