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使命
呙绍天的出现在潇暮雨意料之外,不过也与自己没有多大干系,他要找的人是凤潋夜,要算账的人也是凤潋夜。
本想伺机溜走的,奈何被洛衾焓看得死死的,光看着也不行,直接上手扯住她的衣袖,硬要把她拉下水的节奏。
“裳儿的事我无能为力。”别的不谈,作为名义上的女婿,凤潋夜有必要把话同呙绍天说清楚,顺道也摆明自己当前的态度。
“这么说,你是打算舍弃裳儿了?”
呙绍天喘着粗气,看样子被气的不轻,呙华裳是他众多子女中最看中的一个,从小便倾注心血悉心栽培,所以长大后的她才会这么光彩夺目,更期盼着有朝一日,她能改变呙氏一族的命运,带领着呙氏一族重新走上巅峰。
本来一切进展的相当顺利,不需多少时日便能取缔凤家,可就是因为龙云珠的事而彻底败露,最后还把裳儿给搭进去了。
原来呙华裳盗珠是受了呙绍天的指使,成为发鸠山弟子也不过是个幌子,为的就是能够借此身份行事方便,可谁知人算不如天算,呙家也太小看了发鸠山的实力。
凤潋夜心里的痛远超出了潇暮雨的预期,他伤心欲绝,他无法抑制……不管愤怒还是别的,都不加掩饰的刻画出来,可是,潇暮雨赢了却也输了,因为她从未真正看透过凤潋夜,在她探寻不到的地方,凤潋夜自我修护的速度惊人,承受力依旧强大到难以想象,他感情转变只是眨眼的瞬间,就能够将之前的过往全部抹去,将满腔爱意化为乌有,然后一并除之弃之。
“呙家的女儿还是带回呙家吧。”凤潋夜话里话外的意思很明显,他身边容不下一个有二心的女人。
答案似乎在呙绍天意料之中,他还是十分了解凤潋夜的,城府极深,擅于谋划,精于策略,只怕没有一个人进驻到他的内心。
“好!今日你与呙家划清界限,那就休怪老夫日后与凤家不讲情面!”该说的都说清楚了,呙绍天摇身一变,拖着长长的灰色身躯游进阿弥洞内,只是他见到了呙华裳又能怎样,不过徒增伤悲而已。
至此,凤呙两家大战一触即发。
凤潋夜忙着对付的不光呙家,还有凤家的叛徒凤拂凌,凤拂凌高凤潋夜一辈,和凤潲臻同辈,修为不低,八面玲珑,曾是凤家王位的备选人之一,然而却不顾人伦道德看上自己的侄媳呙华裳,于是为讨好呙家,便暗地里与其联手抢夺凤潋夜的王位,也就是潇暮雨初见凤潋夜时,那条和他缠斗的黑蟒就是凤拂凌。
若一个凤拂凌和呙家也还好,可就在这节骨眼上,天界出事了,支撑天界的一根擎天柱倒了,那也就意味着,天体失衡秩序紊乱,不仅殃及天,妖,魔,冥四界,甚至还牵连到了人界。
天帝季翎筵紧急召开商议,妖王凤潋夜,冥王洛衾焓,甚至魔王羿羲都应召前来,看有什么办法能尽快解决这个难题。
擎天柱是由上古时期某位真神的精气所化,万万年来一直同其他四根支撑着天体平衡,至此诸界才得以正常运转。
而潇暮雨离开发鸠山以后,直接回了玄老头儿那里,想着日后便终老在此了,可想归想,也要看这的主人愿不愿留她。
“还不到时间呢,师傅你怎么就出来了?”
“唉……出事了……为师哪还有心情闭关。”玄老头儿皱着一双眉峰,仍是潇暮雨之前看到的年轻面容,他也只有在亲近的人面前才显露出此番容貌,大多时候还都是头发花白胡须遮脸的年长模样。
出事了?“出什么事了?”她好像没听说。
“天界的擎天柱倒了,诸界逢难啊!”玄老头儿的担心不是多余的,到时候恐怕天下大乱众生难安啊!
“真有这么严重吗?季翎筵总该想办法的吧。”潇暮雨把一切想的太简单了,认为天界的事就理应有由天界自己去解决,殊不知,天界为诸界之首,没有天界其他什么界的一概免谈。
“想办法?他能想什么办法?就算那几个混小子加起来也未必想得出办法!”
“师傅你说的那几个混小子……是谁呀?”看来她不知道事情还有很多呢,老头儿也真是的,都不说主动给她普及一下师门情况。
“别跟我提那几个混蛋臭小子!”
玄老头儿还是在潇暮雨面前第一次爆粗口,就差狠狠修理他们一顿了。
“哎呀别生气了,身子骨要紧,另外……徒儿有件事想问你,你老人家知道这把七星龙渊剑的来历吗?”龙渊剑是师傅亲手传给她的,这样一把上古神剑师傅不会一点不知情吧,还有玉女娘娘的剑怎么会在师傅手里?他与玉女娘娘到底什么关系?
潇暮雨的表情及其认真,连玄老头儿都被她的神色震住了,“你都知道了?”
果然有内幕的,“对,我已经知道了,知道了自己的前身是玄天玉女娘娘,师傅你一开始也是知道的吧,从初见时的第一眼就认出我了对不对,或者说……凭你的修为早推算出来了,这才故意接**凡的我,才不厌其烦的日日教导传授武功,都只是因为我是玄天玉女娘娘的今生对吧……”
潇暮雨像在说着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整个人出奇的平静,应该说早已经习惯了不是么,习惯了别人的欺瞒,习惯了别人的不在乎……
“既然知道了,师傅也不再瞒你了,没错,为师确实一早就知晓了你的身份,甚至连你的死都是天命难违冥冥之中安排好的……每一个玉女转世的人都与生俱带使命,而这一世的你,修为实在太弱了,完全自我封存了体内的灵力……所以……”
“所以你们就安排好了一切,为的就是激发我体内的潜能,冲破阻碍好让灵力得已恢复再加以提升是不是?”包括她碰到的人,遇到的事,历经的种种磨难,都是一部写好的剧情剧本,唯独她除外,很可笑吧,原来自己的人生早就编排好了。
“暮儿,人各有命,为师希望你能振作。”
“连罗佳都是你们的人?告诉我,是不是!”真相永远是她不敢触碰的情节,回首种种,佳佳总在自己需要的时候及时出现,一路给予精神上的引领,教会她如何顿悟人生看开世事……
“罗佳真正的身份是天界圣女,与狐王私定终身后,触犯天条被贬下凡,本应是渡劫的,后来临危受命重拾记忆,负责度化玉女转世之人。”
这也就解释清了,为何在她死后,只有佳佳能看见自己的鬼魂,就因为她是天界圣女,“其实不止临危受命吧,应该还有别的什么吧,天家是不是同意她和涂山祁焱在一起了?”
“是……如果事成,便不再干涉他们往来。”
玄老头儿并非铁石心肠的人,潇暮雨此时的样子令他犹为心疼,从一个不谙世事的女娃到逐渐回归本真,过程中的艰辛非常人可坚持,她次次带给他惊艳,回回令他刮目相看,超乎寻常的坚韧甚至比过玉女本人,然,有些事始终是无可奈何的。
潇暮雨突然觉得好冷好孤独,前所未有的孤独,好似天地万物只有她一个人是孤独的存在……曾经一直相信的人和事,一直视若生命对待的友情,到头来居然都掺着杂质,“我的使命是擎天柱对不对……”事到如今,天命所归,还有什么好说的。
……
潇暮雨较玄老头儿提前来到天界,总之想见的不想见的,该见的不该见的人全在这了,连涂山祁焱和罗佳都来了,另外还有几个修为颇高的堂主,离痕也在其中。
“小雨……”罗佳欲上前,被涂山祁焱一把拦住,现在情势危急不是姐妹闲话家常的时候。
潇暮雨微微点头以示回应,对于罗佳,她做不到冰冷绝情,不管佳佳身份如何,都是她此生最好的朋友。
众人纷纷晾出各自法器,欲通过法器汇集成一股精气重新塑造出一根擎天柱,可是他们的办法似乎行不通,每每都半途而废没有任何成效。
“别白费力了,没用的。”潇暮雨的视线自众人脸上一一划过,从来到这个异界开始,和他们每个人都种下了不解之缘,无论欢喜的,还是忧伤的,他们带给她的永远是独一无二不可复制的回忆。
本以为选择原谅很难,没想到决心放下的那一刻又变得很容易,时间匆匆流逝,什么都会忘了。
“潇氏暮雨!还愣着干什么,拔出你的七星龙渊剑,这是命令!也是你的使命!”季翎筵的法器是一块玉如意,看起来和他的身份挺配的,“如果天界有什么闪失,众生跟着遭殃!”
不止季翎筵脸上的神情严肃,可以说在场的一干人等皆是如此。
“是啊小雨,快……拔剑,我们支持……不住了!”这一刻的罗佳,白衣飘飘裙带飞扬,法器为一朵金莲,花瓣层层叠叠绽放万丈光芒,似乎那个冰清玉洁法力无边的天界圣女又回来了。
“难道还不明白吗?我就是另外一根擎天柱!而非你们认为的七星龙渊剑!”是的,这就是她的使命,最后化身为柱来维持天体平衡。
“你说什么?”凤潋夜当即收回法器龙凤环,这对龙凤环是凤家先祖一代一代传下来的,只传给每任蛇王,据说是由女娲娘娘的发丝凝结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