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烦恼
次日,潇暮雨悠悠转醒,外侧已没了凤潋夜的身影,要不是他无意落下的荷包证明了昨夜之事,她险些认为自己做了场恶梦。
“姑娘,王让你赶紧去伺候。”门外,婢女传达着凤潋夜下发的命令。
真是一刻都不肯放过她,潇暮雨嘟囔着起身,心里万般不愿,但能怎么办,路要走,日子总归要过的。
“进来伺候!”
正想着,凤潋夜万年不变的腔调自殿内传出,这种人,自己有手有脚非要人伺候,典型的资本主义思想,剥削百姓的地主老财。
“你好坏阿夜,折腾的人家浑身酸痛。”呙华裳故意提及两人恩爱的详情,为的就是让潇暮雨死心,可能女人天生如此,敏感带着多疑,时常患得患失充满了不安因素。
见美人抱怨,凤潋夜也表现的极为贴心,走至床榻亲手替她掖了掖被角,“不急起身,再睡会儿。”
两人恩爱的画面被潇暮雨视为无物,手中只顾着添水泡茶,忙的喘口气儿的时间都没有。更气人的是,凤潋夜干脆连跟班的都省了,大事小事一概交由自己全权处理,说白了就是个打杂的,什么都管,什么都做,跟保姆老妈子没什么两样。
“哎!这个还给你。”走出殿门一段距离,潇暮雨快步追上凤潋夜,本不想给他的,可毕竟咱是有素质的现代人不是么,懒得跟那些伪君子一般见识。
“什么?”凤潋夜没有伸手去接,见到她掌心的紫色荷包有些不明所以,好像从头到尾不知情一样。
装糊涂?“装!继续装!”有能耐干出那事,居然没胆子承认,也是够够的了!
潇暮雨脸上的鄙夷之色不加掩饰的挂出来,什么叫伪君子,这就叫伪君子,恐怕连伪君子都比他强。
“本王装什么了?”凤潋夜的怒火逐渐被挑起,对于她的无理取闹有些厌烦。
“你说呢,昨晚的事这么快就忘了?也对,如果让人知道的话,一定会成为蛇界茶余饭后的笑柄!”在他心里,到底自身的利益胜过一切,既是这样,她又何必再言。
见人抬步欲走,凤潋夜一把将其拽回,对于任何事,只要开了头,必要争个尾,“把话给本王解释清楚!”
“解释什么解释,现在我只想说的是,你这种做派让我潇暮雨看不起,而且自保的手段一点都不高明。”
凤潋夜闻言怒火更甚,顿时将人堵在角落细细盘问,“本王的话你听不懂吗?是让你老老实实供述本王到底做错了什么!”
“好!”潇暮雨的情绪亦面临崩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那我就再提醒你一次,昨晚,昨晚你跑到我的房间我的床榻我的被窝是何故!还有这荷包,敢说不是你落下的?”真的不想与之浪费口舌了,对于这种人,往后能躲多远就躲多远。
“胡搅蛮缠!你自己做出见不得人的事,休要将脏水泼到本王头上!”
啪!
潇暮雨狠狠甩出一耳光,“明明昨晚就是你凤潋夜!我看得清清楚楚!还有,你听好了,我潇暮雨宁愿死,也不会做出有悖伦理之事!”
只一瞬,凤潋夜的瞳孔木然放大,似乎想通了什么……
“随本王去趟冥界!”
莫名的转变令潇暮雨手足无措,满腔风雨过后,凤潋夜平静的好似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为什么?
潇暮雨不明白,如今也不屑明白了,反正她只是他眼里的奴婢,一个无关紧要的下等奴婢……
到了冥界,凤潋夜出乎意料的放任她四处走走,正好可以趁此机会去奈何桥看看孟婆,同样也很想念白无常的,可惜,他被冥王派出任务了,一时半会儿恐怕回不来。
冥界还是以前的冥界,不管过去多少年,依旧上演着似曾相识的情节,生魂鬼魄走过桥,忘却前尘一碗药。药尽了,人也尽了,生生世世再没有和今生纠缠的机会……
桥畔的彼岸花亦开得如往昔般灿烂,鲜艳的刺人眼球,时间仿佛又一下回到了百年前,她还是那个只顾埋头打理花丛的小小花奴。
“婆婆。”
“你是……潇氏暮雨?”孟婆暂且放下手中的药壶,颇有些激动的拉着潇暮雨的手。
“是我,好久不见!”故人见面分外喜悦,真的像在昨天一样。两人闲话家常了许久,聊的都是百年来发生的一些琐事,也只有在此刻,潇暮雨才暂时忘了和凤潋夜之前发生的不快。
……
“潇氏暮雨别来无恙啊!”许久不见的洛衾焓主动与她搭起话来。
“多谢,不劳你费心。”简直和凤潋夜一副德行,天生长着一根九曲心肠,说话也要拐弯抹角的绕半天,最是奸诈又狡猾。
“能耐长了,脾气也跟着长啊,这就是你调教的结果?”洛衾焓微微侧目,不怀好意的盯着凤潋夜。
记得以前还未各自成婚的时候,最喜欢做的事就是调侃阿夜,只要看他有苦说不出的样子就十分开心,如今岁月蹉跎,什么都一去不复返了。
凤潋夜没有作声,一杯杯的喝着闷酒,在意的还是那枚荷包,何时想起心就何时憋的难受,无论怎么做,都排遣不掉这种躁乱的感觉。
光看他的反应,潇暮雨就知道凤潋夜还在生气,原以为这件事已经过去了,没想到如此小心眼。他生气,他觉得冤枉,那么她呢,何尝不是百般委屈。
洛衾焓也不知安的什么心,竟将两人赶出了冥界,潇暮雨自身还好,倒是凤潋夜酒意朦胧找不着南北,带着他就像拎着一块沉甸甸的石头在手上。
一路走来,可谓千辛万苦,好比唐僧西游历经了九九八十一难的感觉,想死的心都有,幸而凤潋夜不哭不闹不耍酒疯,否则真要把他扔在半道任其自生自灭了。
等好不容易回到蛇界,对上的是呙华裳一张臭脸,还颠倒黑白的讽刺她拐跑了人,挑唆凤潋夜喝的烂醉如泥的回来,呵呵!真是林子大了什么样的鸟都有,跟个不明事理的愚人打交道,纯粹浪费自己的时间。
……
“姑娘!姑娘!”门外咚咚咚的敲门声又响又急,不用说就是来叫她起床的,每日准时准点堪比闹钟啊。
“姑娘!姑娘不好了,王把东西都摔了,正和王后娘娘闹气呢,你快去看看吧!”婢女带着乞求,心急如焚的不停敲门,让人睡也睡不消停。
俩人闹别扭?潇暮雨有些怀疑消息的真实性,凤潋夜不是及其宠爱呙华裳的么,又怎么舍得伤她的心呢。
没办法,不管是不是真的,她都该上工了,这贴身丫鬟的名头可不是拿来当幌子的,自嘲的笑笑,只能将心里的不快一点一点的抛到九霄云外。
刚踏入殿门,就听见嘤嘤的啜泣声不断,几乎从未见过这般痛不欲生的呙华裳,让人看了不禁心生怜悯。
凤潋夜则黑着脸坐在椅子上,面前全是被他摔碎的陶瓷瓦罐,若这些东西搁在现代,绝对的价值连城,能在北上广买好几套别墅呢。
只是潇暮雨来了又怎样,劝也没法劝,人家小两口的事旁人是不会懂的,也不方便随意插手的。抱着这样的想法退居一旁,哪怕吵翻天都跟自己无关。
见她默默不言,甚至事不关己的心态置身于外,凤潋夜的火气嗖的飙至顶峰,“滚!少在本王面前碍眼!”
“是,奴婢这就滚。”潇暮雨这会儿反应倒挺快,很是自觉的对号入座,在场统共就仨人,其余的都在殿外候着,她可不认为凤潋夜这句话是对呙华裳说的。
不予停留的转身就走,才懒得掺和他们之间的破事,如此甚好,回去再补一个美容觉。
……
“小暮雨~你怎么惹着他了?”凤潲臻见缝插针的本事堪称无敌,专挑别人心情不好的时候火上浇油,话里话外都企图把潇暮雨拉到自己的战线上,也不是找不到其他人合作,关键谁都没有她这样好的机会,能整日跟在凤潋夜身边,得手也比较容易些。
“少来烦我!”离开大殿,潇暮雨并未回到住处,而是辗转登上了蛇界最高的山头,这里视野开阔心情能好点,谁知屁股还未捂热,凤潲臻就来了,阴魂不散,妥妥的一瓶502胶水!
“好好好!不烦你。”
“我的意思是,能不能别在我眼前瞎转悠,绕的我眼花缭乱头晕眼晕,有这功夫还不如赶紧生窝蛇崽儿出来,保不齐将来能替你干掉凤潋夜,好完成你的夙愿呢。”不过以他的年纪似乎……
潇暮雨的话差点气到凤潲臻吐血,“你那什么眼神?以为本座不行了吗?告诉你,本座现在正是老当益壮的时候!”像凤潋夜那样的还嫩了些。
潇暮雨鄙夷的撇撇嘴,“哼!光那方面行呈什么英雄,简直糊涂蛋一个!”
“你!……你……!”凤潲臻气得浑身抖擞,脸红脖子粗“……你说你到底是不是个女人?……有没有半点羞耻心!”还骂他糊涂蛋,他怎么就糊涂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