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复仇
“你真的不怕我?”
“不怕,非但不怕,而且还很想你。”罗佳上前紧紧拉住潇暮雨的手,除了有点凉以外,别的没什么不一样,能真真切切感受到小雨的存在。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只有你能看见我?”难道说……佳佳跟自己一样……
“我想可能是它的原因吧。”罗佳将脖子上的玉佩掏出来,就是涂山祁焱送给她的那个护身符,一块很奇特的玉佩,不仅晚上不做噩梦了,连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也再没有出现过,可谓伴着她度过了一段很平静的生活。
至于为什么会单单看到小雨,她就不得而知了,也可能是老天格外开恩,终于听见了她的心声。
“好奇怪啊,一只狐狸!”以前从不记得佳佳戴过这样的饰品,不是她喜欢的风格。
“是的,的确是只狐狸。”还是她很想念的一只狐狸,已经很久没见面了,“他叫涂山祁焱……”
“涂山祁焱?哪的人啊?你男朋友?”亏她还眼巴巴的盼着罗佳当她大嫂呢。
“不是告诉你了嘛,他是狐狸,修炼成人的狐狸。”事到如今,她和小雨之间没什么不能说的,她是她的姐妹,是她的闺蜜,更是人生当中最重要的人。
“狐狸!”潇暮雨在刹那的震惊过后,逐渐缓和下来,到底是怎样的一只狐狸,令佳佳如此牵肠挂肚。
“是这样的小雨,你听我说……”
罗佳大约用了半小时的时间来叙述她和涂山祁焱之间发生的故事,不知不觉他们已经认识这么久了。
“所以他走了?”听完整件事情的经过,潇暮雨觉得罗佳捡到了宝,傻子都看得出来这只叫涂山祁焱的狐狸对罗佳心生爱慕,明摆着就是现实版的人妖恋嘛,但结局还能不能再完美一点。
“走了。”罗佳口中的离别很平常,像对待一个普通不过的朋友,“他走了也好,毕竟那样的身份不该流连于尘世。”
“啧啧啧真的不伤心?”潇暮雨故意拖着长腔,“才不信呢!”两人仿若又回到了从前,相互抬杠,相互拆台,却还那么亲密无间。
“不说我了,说说你吧小雨,到底怎么一回事?”这才是罗佳最关心的,中间有太多解不开的谜团,好不容易小雨回来了,无论如何也要她交待清楚。这一刻,也是真心感激涂山祁焱的,要不是他的玉佩,恐怕还遇不到小雨。
“说来话长了……”
潇暮雨用简洁的语句直奔主题,才发现自己的语言组织能力竟这般强悍。
“他们这是草菅人命!我们报警!”罗佳气得浑身发抖,光天化日之下居然做出这般伤天害理的事。
“不用报警,报警也没用,他们有钱有势出手阔绰,再说我的肉身被另一只魂魄占着,就算说出来,也不会有一个人相信。”什么国礼国法都是给老百姓出台的,对于那些有钱有权的人根本形同虚设,一件要了命的案子,只要肯拿钱出来周转,就基本没什么罪了,顶多出个庭,走个过场,人就出来了,再不会有包青天那样铁面无私的时代。
“怎么办?总不能让这帮人逍遥法外吧!”如果不是她回来见到小雨,都不知道中间还有这么多曲折离奇的故事,说曲折离奇还是好听的,那几个臭道士根本就是丧心病狂,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
“别急佳佳,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别忘了我现在可是鬼!”伤害过她的人都不会放过,等着吧,他们很快就会见面。
“你要做什么小雨,我帮你!”罗佳也豁出去了,大不了陪着小雨一起死,黄泉路上还有伴了呢。
“不用佳佳,我什么都不需要你来做,只要你照看好四个爸妈我就放心了,还有你自己,也要好好的,如果碰到对的人就嫁了吧,至于我哥,你不要有任何心理负担,感情的事是勉强不来的,我尊重你的选择。”她知道佳佳心里已经住了一个人,而这个人永远都不会是她的哥哥潇暮枫。
“小雨……”罗佳的眼泪又开始狂涌,从此阴阳两隔再也见不到小雨了,她多想像小时候一样,梦想着自己能成为多啦a梦,从口袋里掏出任意门就可以去到任何想去的地方。
“要走了佳佳……记住我说过的话,好好活着,努力过自己想过的人生,不要像我一样……”
“小雨!你可不可以不要走!我们还有好多话没说,好多事没做呢,一起结婚,一起旅行,一起生宝宝,一起去看最美的星空……小雨……你怎么能丢下我一个人不管……”
“佳佳……对不起,下辈子吧,下辈子我们做母女,我当妈妈你当女儿,换我来守护你……”潇暮雨的眼泪不比罗佳少,只不过都流在了心里。
“小雨你不要走!”眼看着潇暮雨的身子穿墙而过,罗佳却无能为力,任凭自己哭成泪人。
佳佳……对不起……潇暮雨心里说了千遍万遍的对不起,她留在人界的时间有限,她要利用这有限的时间去报仇,第一个就是苏乔!
这几天,青屏山一直都是阴雨绵绵,冰冷而潮湿,到处充斥着一股腐烂的臭味,不知为何,这段时间死人特别多,一个个均被掏空内脏死状甚惨!以至于入殓师们常常都是熬夜工作到天亮。
夜半,忽闻一阵阴风刮过,潇暮雨飘进了苏乔所在的入殓室。
正在低头缝尸的苏乔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只觉得周围温度骤然下降,后背冰凉冰凉的,像驮着一大块寒冰。
“别来无恙啊!”潇暮雨可不就趴在苏乔的背上,僵白的手正牢牢掐住她的脖子,“我的大师姐!”
唔……唔……苏乔的眼睛木然瞪大,这句话她太熟悉了,因为只有潇暮雨会跟她开玩笑似的唤她大师姐,她来索命了,她来索命了!
忽然,窒息的感觉又不见,新鲜的空气蹿入鼻腔,但她知道潇暮雨就在身后,今天无论如何都不会放过自己的!
“怎么?不敢看我?”出口的声音不知何时变了味儿,时而低沉的男声,时而尖锐的女音,听上去诡异连连,让人恐惧难安。
“暮雨!不要来找我,求求你放过我吧!”苏乔吓的全身发抖,看上去精神涣散,似哭似笑泪水鼻涕黏作一团,仔细看,身下还有一滩尿液流出来,吓得尿了裤子。
“放过你?哼!谁放过我!”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哪知苏乔是装的,趁潇暮雨不注意的时候撒腿就跑,只是她再快也快不过一只鬼的速度。
呃……眼看活路近在眼前,苏乔的手甚至碰到了门把手,只要一步她就能逃出生天,可是,血债是要偿命的,脖子上绕着一圈头发,像根黑色绳锁,然后越勒越紧,越勒越紧……
“跑啊,怎么不跑了!”
呃……苏乔难受的舌头直往外伸,不时翻瞪着白眼,每当快要断气的时候又会重新活过来,潇暮雨就是故意的,故意整她!
“我……真的……错……错了……”
“错了?”鬼魅的笑声在苏乔耳畔回响,“晚了!”
突然,时间一下静止了,苏乔脖子上的发丝也褪去了,她站在原地,身体僵硬的像个雕塑,过了很久……还是没有动静,这才小心翼翼的转过身去,真的不见了,只是下一秒,又有股冰凉的感觉自头顶传来……
苏乔一抬头,整个表情扭曲到极点,她看到一张血肉模糊的脸在朝她微笑,眼眶是两个黑咕隆咚的大黑洞,正不断往外冒着血泪,一滴一滴……嘀嗒在苏乔脸上。
“啊!”发疯似的吼叫持续不断,谁来救救她,谁来救救她!她不想死,真的不想死!
“现在知道害怕了?”潇暮雨一步步逼近,尖锐的指甲锋利如刀,她没急着收拾苏乔,而是毫不留情朝自己脸上划去,每划一下就会裂出一道口子,然后从里面掉出一疙瘩一疙瘩的活蛆,“饿吗?大师姐?要不要吃点宵夜?”
“啊!暮雨!求求你!我错了,我给你磕头!”一个接着一个,真是拼了命的在磕头。
“怎么?想吐?知不知道你的心比这些东西还要恶心千百倍!”还没看清潇暮雨是怎么出手的,就见苏乔脸上布满厚厚一层蛆伢,咯吱咯吱的来回蠕动,“你是有多缺钱啊,我给你好不好,你看我多给你点!”一张张的白色冥钱急如雨下,飘飘荡荡洒在各个角落。
“哈哈哈……钱!有钱了!”苏乔顿时傻笑个不停,明显已经被吓疯了。
“以为这样我就会放过你么!”潇暮雨暴怒的声音过后,是要活活掐死苏乔的决心,如此算是很便宜她了。
就在苏乔喘不过气的刹那,潇暮雨的手被某股力量瞬间束缚,再使不出一丝一毫的气力,苏乔继而跌坐在地上继续数着纸钱“有钱啦!我有钱啦……嘿嘿……有钱啦……”
“潇氏暮雨,罢手吧!”白无常现身,手里正锁着一只刚死不久的魂魄,“苏氏女子已经疯了。”
“疯了又如何!杀人偿命天经地义!”潇暮雨的脸终于恢复正常,还和以前一样,只是苍白了点。
“苏氏阳寿未尽,你这是违反法规,本君不允许!”如果潇氏暮雨仍执迷不悟的话,他不介意用别的方法断其恶行。
“不允许?好个不允许,我被人残害的时候你在哪里?”潇暮雨情绪激动,根本听不进任何规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