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苦修下来,风丽哪怕身体特殊,也不禁感到疲累,瘫倒在床。
这‘清欢阁’的女子训练全面、彻底,从身体的柔韧与保养到言行举止的气质修炼;从琴棋书画舞技艺的培养到床上十八般技巧的熟悉,要想在这里有一番立足之地,并不单单靠脸蛋,而是聚所有而成的魅力。
时间在无休止的训练中度过,风丽浑然不觉,距离她们来到安城已过去两月。
这两个月里,安晓拿着风丽的月钱开了一个小药铺,此外还利用自己的聪明才智将药理与美颜结合。药铺有些名声后,她在安城打造出第一个古代的现代化美容铺。
爱美之心,恒古不变。新奇多变的妆容与编发,安晓凭借超高的实践能力与创造能力,在短短几周的时间里,把美容铺的名声传扬整个安城。
生意大火后,如她一开始承诺的那样,‘清欢阁’所有的姑娘造型都被安晓接手。
因着安晓美容店与‘清欢阁’的这层关系,风丽大受裨益,在‘清欢阁’的人情关系骤增,她的头衔虽然是新人花娘,但没人会轻视排挤她,更赞的是,她有了更多接触上层的机会。
这天如往常一般,风丽早起梳洗赶去训练。未料之际,乔丹丹拦住她,脸上的笑意止不住。
“丹姐怎的这么开心?”风丽奇道,因着乔丹丹喜悦的情绪,脸上也不免添了几分笑。
“今晚,有个大人物在‘清欢阁’设宴,许多名士会来,这可是个好机会呐!”
“你是说……”风丽心跳快了些,半迟疑地问出口:“让我也去?”
“嘿,不然我叫你做甚?瞎聊啊!你可是我最看重的姑娘!”
啧,这话说的,风丽腼腆地笑笑,“哦,对了,那个大人物是谁啊?”
乔丹丹道:“管伯笙,驻扎在安城司王朝大将军。”她饱含深意地看了看风丽,加一句:“那个缠鬼的哥哥。”
缠鬼,死缠烂打的家伙。风丽自是知道她说的是谁,也怪她当初想秀一把魅力,对着管平乱抛媚眼,还说什么有空多来看她,结果,那个傻公子当真了,每每来这儿都要叫她作陪。乔丹丹好说歹说,的才把他哄得转移了心思,不再在她身上耗着。
风丽拉住乔丹丹道,笑得明媚:“可多谢丹姐了。”
乔丹丹拍了拍她的手:“你也别这样说,万一啊,你今晚一展风华,那小子又要搞事情了。到时候你自己处理啊!哈哈。”
面对乔丹丹的调侃,风丽无奈又不是微笑地转移了话题:“不谈管平了,那管伯笙是做什么宴请?”
乔丹丹恢复正色道:“说是宴请一个谋士,啧,把‘清欢阁’包圆了,可真是排场!不过,也看得出那个谋士来头不小。”
“这样啊……”风丽思索着,原来她们紧紧张张排练一个月的舞是为了这个,不过不管是管伯笙还是那个谋士,总之,和司王朝有关的人物都是对接口。
“你呀,马上的训练也不必,多休息,晚上怎么表现看你的了。”乔丹丹抛下这一句就去忙自己的了。
风丽别过乔丹丹,趁着这短暂的空闲时间,捎了个口信给安晓后,便去准备了。
舞早已安排好,‘清欢阁’重金聘请安玲珑编排,舞曲词唱则由一个名叫绪望之的人亲手操刀。
在练习的日子里,她并非一意地埋头,有着安晓这个万事通,可谓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虽说风丽并不认识这两位,但也知道他们很牛。
安玲珑与绪望之并不是安城人,一个绝世舞姬,一个被称为琴乐之师的鬼才,他们在凌王朝各有声名,因国破流亡,被迫聚集在这里。
两个被世人赞颂的有才之人,罕见地合作编写了一支舞,仅是公布这一消息就已安城引起轩然大波。
要不是自己在练习过程中表现出色还有安晓这个资金与人脉的支持,这个跳舞人选怎么也不会轮到她。乔丹丹那些什么看中她呀的鬼话,傻子才会信。不过想到自己要承受这么大的压力与期待,风丽这个死了一回的人也不由紧张。
还有,她越发好奇,管伯笙宴请的人到底什么来头!
‘清欢阁’总共分三个接客区域,越往里层,风景越佳,客人的身份越高。‘清欢阁’三个区域是由不同通道通往,接待的环节也各有不同。可管伯笙已将‘清欢阁’全包了,前两个区域就被暂时关闭一晚。
风丽随乔丹丹前往最里层,和风丽一起的还有七个姿色上佳,举止形态都很优雅动人的花娘。她们是风丽的伴舞,也是与她同期训练的。
乔丹丹领着风丽她们穿过长廊,长廊架在‘清河’之上,水面上,走廊纵横,若不是有人领路,怕是会迷了前路。
廊上和廊边都吊有灯笼,灯光映在‘清河’水上,和月光倒影交相呼应,美不胜收。
夜色醉了人,风丽恍惚间似回到‘暗夜’,时空和感觉的交错,不曾改变。
走过了长廊,迎面而来的是个二层别楼,别楼很大,风丽她们一行人走的只是其中一个门而已。门轻轻掩着,隐约能听见里面传来的喧闹乐歌。
乔丹丹招呼着她们一个个进入,进入别楼后,直入眼帘的是一个巨大的水池,池中有个莲形舞台,现在正在进行歌舞表演,翩翩起舞的女子妖娆着身姿,飘飘的衣纱在舞蹈动作下欲盖弥彰,白皙的肌肤若隐若现,看得人欲火喷张,现场气氛也火热激情。这‘清欢阁’选的姑娘可真是一等一的佳人。
乔丹丹带她们进入一个房间,房间墙上有悬挂各种各样的舞衣,周围还摆设铜镜,镜前则有胭脂首饰。在里面,已有几个人在等待。
风丽扫视房间一圈后看向那一行人,怎么有些熟悉,再定睛一看,惊喜地发现一个最熟悉的面孔:“安晓,你在啊!”
那一行人赫然就是安晓美容店的工人。
安晓拿着特制的刷子冲着风丽摇了摇,笑的灿烂:“我不来,谁给你化妆呢?”
风丽也不禁笑了,紧张的情绪少了几分,挺好的。
乔丹丹挥挥手:“好了好了,别傻站着了,赶紧寻处地方换衣!”
花娘们应一声,房间里瞬间热闹起来。风丽也找地方坐下来,抬起脸对着安晓,一副任你摆弄的模样。
安晓忍俊不禁:“我给你画个什么妆呢?唉,你跳的舞是怎么样的啊?你讲讲,我才有思路。”
风丽想了想:“怎么说呢,就是古人那种多愁善感的东西,名字挺好听的,叫锦绣。”
安晓无奈地望着风丽:“多愁善感的东西多了去了,能不能具体描述一下,太笼统了。”
风丽挑眉:“小姐姐,我可小学都没毕业,也就数学好些,你还想让我跟你描述?”
“sorry,那,你能不能说一下有什么具体的动作啊?”安晓不死心,再追问道。
“哦!”风丽想到了:“这支舞有一段是要用长袖击鼓。”说的同时,风丽还做了一下这个动作,很有力量:“这里是一段要敲八个鼓,可难练了。”
安晓皱眉,还击鼓?:“锦绣……有说什么是锦绣吗?”
“我有她们的唱词,你看么?”风丽从怀中掏出一张手绢,上面是绪望之写的词。“喏,给你,还有音乐是真好听。”
安晓接过手绢摊开,静静看完便失神了,口中呢喃:“江山锦绣……锦绣江山……绪望之是个人才。”
江山锦绣?风丽听着忽然有种奇异的的感觉,那是什么?
安晓只愣神一会儿,眸中光芒闪烁,她淡淡道:“字在人情,意在国恨。我想,我知道怎么画了。”
风丽脱口而出:“该怎么?”
安晓低头与风丽对视,郑重说道:“风丽,这支舞,并不痴怨悲恨。”
风丽眨了眨眼睛,恍然笑道:“我说我少了什么,原来在你这儿呢!”
安晓正是因为经历过国破家亡才能懂得词中情绪,而她没有,所以无法领悟。当初练习时,尽管她跳的出色,却始终达不到想象中的完美。
她一直觉得仅是表达人的痴怨缠绵取个华而不实的名字没太多意义,而且的击鼓太显激烈了。如今安晓的话如同醍醐灌顶,她终于明白了。
“因锦绣而国恨,无悲怨为锦绣。你说我说得对不对?”
安晓诧异地打量着风丽,吐出一句:“小学没毕业也无法阻挡你的机智。”
“哧。”风丽翻个白眼。心中又不禁感叹,安玲珑的舞与绪望之的词曲真是绝配。他们不愧是大师级人物。
“姑奶奶们,能别聊天了吗!其他人都画完了,你们……”乔丹丹巡视了一圈发现,今天的主角连白粉都没敷,着急地口不择言了。
“好好好。”安晓与风丽相视一笑,连忙答应。
妆落成,衣着毕。
“紧张吗?”安晓站在风丽身身旁,和她并肩看着铜镜里的她。
风丽摇摇头:“一开始是有,现在嘛,蓄势待发。”
“好,我等着看你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