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文善
金道贤带着满身的疲惫回到了宿舍,尽管工作本身并不繁重,但他饿呀,除了烂菜叶子做的汤,咸菜,就是一勺米饭根本吃不饱。
他疯狂怀念家乡的美食,锅包肉,地三鲜,溜肉段,铁锅炖大鹅,满脑子都是美食的金道贤没注意,差点撞到了人。
定睛一看,原来是林宇成,金道贤下意识地瞥了一眼他的下身。
林宇成条件反射般地捂住裆部,迅速躲到一边,没办法,谁叫早晨的疼痛太刻骨铭心了呢,金道贤也没那闲心找他麻烦,直接回自己的床铺了。
回到自己的床铺,金道贤躺下休息,宿舍里的其他人也陆续回来,他们拖着疲惫的身子躺在床上,朴智贤和眼镜男过来顺便询问他今天过得怎么样。
金道贤与他们分享了今天的经历,经历很枯燥,但是两个人听得很认真。
眼镜男羡慕地说道:“还是工厂的工作好啊,又舒服又安逸。”
“这种事你是羡慕不来的,道贤你要好好珍惜现在的工作。”
“我知道了,朴大叔。”
眼睛男突然紧张起来。
“宿管。”
金道贤看到韩东元他们过来,心中叹息,知道有些事情终究无法避免。
“打断各位一下,有些话我想跟小耗子出去谈的。”
金道贤起身,准备跟这些人出去,他早就看这些人不爽了,本来就生活在地狱,还在助纣为虐,欺负身边的人,这样的人太可耻了。
朴智贤抓住他的肩膀。
“等一下。”
他转头对韩东元说道:“宿管,我已经听说早上发生的事了,我觉得这件事也不能都怪道贤身上,牙膏本来就是稀缺的物资,我们都生活在同一间宿舍,如果真的需要给点也没什么,但是我听说林宇成的牙膏还有很多,他这么做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
韩东元不在乎什么狗屁牙膏,兄弟被欺负了,他作为大哥就要找回面子,但是他也不想跟朴智贤撕破脸面。
朴智贤不但是这个宿舍里人缘最好,岁数最大的人,同时他也会些医术,这样的人不能得罪,这个福利院有病受伤,根本没有人管你,他凭着跟管教的关系可以去福利院的医护站去看病,可他的兄弟们就没有这个待遇了。
在这里所有的病人都得不到专业的治疗,如果病死了,管教就会找人把你扔在后山埋掉,所以懂一些医术的人在这里是很重要的。
韩东元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暂时放过金道贤。
“好吧,既然朴大叔这么说了,今天的事我先不计较,但是小耗子你要记住,你的身边不会总有人护着你。”
留下两句狠话,他们就准备回去打牌,可他们没注意后面的一个小小的身影,结果转身回去的时候把他给碰倒了。
那人倒下后。红色的护身符掉了出来,他连忙把护身符用双手捂住,林宇成看清被自己碰倒的人后,感到非常晦气,不断拍打着衣服。
“怎么是这个脏东西,他碰到我的衣服了。”
“这个东西走道不知道看人吗。”
“兄弟你要完了,一会赶紧把你的衣服烧掉吧。”
大伙儿开始取笑他。
林宇成愤怒地把衣服脱掉,然后使劲踢倒地的人。
金道贤认出地上的人,他叫文善,和他一样身材矮小。但是他的五官特别秀气,如果在外边,他就是被姐姐们宠着的小鲜肉,可这里是地狱,这样的人到这里只会遭受到虐待,他的胳膊上都是红疹。
他蜷缩在地上,任由别人踢打,一声不吭。
韩东元制止了众人。
“行了,碰一下衣服又不会传染,嫌脏自己回去洗衣服。”说完韩东元带着大伙回去打牌了。
林宇成看着众人离开也没了兴趣,踢了文善一脚,就跟着大伙走了。
朴智贤蹲下身子,想扶起文善。
可是文善如同受惊的小兽一样,躲开朴智贤的手,挣扎起身回到了自己的角落。
朴智贤叹了口气,他虽然会有一点医术,可是却没有办法为文善做些什么,像这样的情况福利院太多了,管理层只会眼睁睁地看着这些人因为疾病痛苦的死去,最后他们都会被埋到后山。
金道贤看到朴智贤眼中的失落。
“朴大叔,有些事情咱们也只能尽力而为。”
“唉,我知道,我都知道,可是看着这些年轻的生命逝去,我很痛心。”
朴智贤站起来回去自己的床铺。
眼镜男看着朴智贤,轻声说道:“大哥又想他的孩子了吧。”
“孩子?”
“是啊,朴大哥的孩子。”
眼镜男开始讲述一些朴智贤以前的过往。
朴智贤以前是一个生物老师,有着一个幸福的家庭,女儿乖巧懂事,学习成绩好,妻子也温柔善良,将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可是有一天朴大哥的女儿失踪了,家里人开始疯狂寻找,却始终找不到人,而夫妻两个人之间的矛盾也越来越重,最后不欢而散,朴大哥卖掉家里的房子,开始寻找女儿的道路,他来到釜山,听说这里有一间福利院是专门收留孤儿流浪者的,他打算过来看看,没想到这么一看,就被留下了,在这里他也没打听到女儿的线索。
金道贤没想到朴大叔还有这样的往事。
“没在这里打听到女儿的消息,对朴大叔来说也算是好事吧。”
“也是啊。”
“现在朴大叔的女儿该有多大了。”
“按照失踪的时候算起,应该也有8岁了吧。”
朴大叔已经妻离子散,为了寻找女儿,连房子都卖了,现在就被困到这种地方,等过几天,再攒点情保值,他想试着能不能找到朴大叔女儿的线索。
夜晚悄悄降临,宿舍里慢慢响起鼾声,在最角落的文善没有睡着,他像一条毛毛虫一样蜷曲着自己的身体,似乎这样可以给他带来一些安全感。
手里捏着的护身符是唯一能带给他安全感的东西,母亲从小对他说要善良,善良的人最终会得到幸福,还给他缝了一个护身符。
文善会忍受一切,然后等待从这里出去,回到家回到妈妈的身边,然后告诉她,自己一直很善良。
文善只是这个福利院的一个小小缩影,每个宿舍都有着文善这样的人。
今天也如往常一样,洗漱出工,金道贤看着自己的全面情报系统上面的情报值已经有6点了,情报这种东西关键时候能起到很大的作用,他打算设定一个安全值,情报值的安全值最少在10点,如果不是危及生命,他绝对不会使用超过这个安全值。
有了目标,生活一下子变得稳定起来,情报值一天一天地涨,不管是刘管教还是韩东元,都没有再找他的麻烦。
他们宿舍难得地比其他宿舍安稳了许多,可是不怕没好事,就怕没好人,总有人想通过欺负别人得到优越感。
林宇成就是这样的人,他是一个欺软怕硬的家伙,但他也不是个笨蛋知道寻找靠山,跟着韩东元,他得到了一些好处,平时在宿舍也可以耍耍威风。
可自从他被踢了之后,威望直线下降,有时候跟大伙玩牌,他们还总拿这件事调侃自己,林宇成觉得都是那个小耗子的原因,自从他病了一次之后,性格就变了,而且管教对他的态度也变了,小耗子似乎长出了獠牙,欺负他的人都有被咬的风险。
今天玩牌又输了,大伙又开始取笑他,林宇成的心情十分郁闷,打算出去透透风,可是他起来的时候突然发现文善的枕边有一点红色,他好奇地过去看了一眼,发现竟然是文善视若珍宝的护身符。
他找一块布将护身符包起来,然后来到韩东元的身边,问他借打火机,整个宿舍只有韩东源一个人有打火机,管教偶尔会奖励他两根烟,他就会点上烟会跟兄弟们轮流吸一口。
韩东源直接把打火机扔给他,林宇成把护身符点着,烧焦的味道弥漫开来,所有人都看向林宇成。
“你这混蛋在烧什么呢,真难闻。”
“唉,你烧那个是不是文善经常带着的护身符。”
“我操,你把他护身符烧了,你他吗有点太缺德了吧。”
林宇成笑着说道:“你们懂什么,我就是为自己启运,烧了这护身符后,我的运气马上就上来了,到时候咱们再接着玩牌,看我不把你们杀个丢盔弃甲。”
韩东元的面色有些不快,他没想到自己这个小弟竟然这么下作,有些后悔当初收他了。
他一个健步窜过去把火机抢回来,狠狠地给他后脑勺来了一下。
“你他吗的是不是有病,谁让你拿他的东西的。”
韩东元这一巴掌让他脑袋直冒金星,心中有不满,但也不敢声张。
“我错了,哥,就是开个玩笑,一会等文善回来我就跟他道歉。”
“一会你必须给我诚恳点,认真道歉,知道吗。”
“知道了,哥。”
林宇成将烧剩的余烬扔在地上,然后坐在床上看大伙打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