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意欢思忖之后,这次她决定冒险一试,为免南宫锦怀疑,南宫意欢对南宫锦请示想去蜀域剑门去求拜蜀域的先知巫族长老殷古,在蜀域,除了三大氏族四大家,巫族是除八百里射洪山之外的另一神奇的存在,而巫族长老历来是巫族中最受尊敬被奉为先知的神灵;当意欢站在南宫锦面前说出要去巫族时,先是一愣,而后询问道,“意欢,为何突然说要去巫族,你可知巫族长老已经六十年不问世事,你去,能得什么结果?”
南宫意欢心里已有说辞,说道,“母亲,儿臣不甘,儿臣要去求问巫族长老,儿臣的星辰命盘究竟如何?母亲,您就允了儿臣吧!”
南宫锦皱着眉头看着意欢,也许是之前强行把意欢嫁入南越,导致意欢婚姻不顺心中愤恨,南宫锦心里对女儿存着亏欠,竟也默许了。只是强调道,“那巫族长老德高望重,你不可小儿心性强行求问,若得不到答案就早早回来,莫得罪了他。”
南宫意欢露出得意的微笑,对南宫锦深深一拜,道,“儿臣明白了,谢母亲提点。”
说罢,南宫锦对她摆了摆手,南宫意欢便顺势退出殿中;出得大门,匆匆出宫去;城外小道树林外,南宫意欢已经差人早早等在那里,为首的便是魔族的小侍女,一见意欢,便说道,“公主殿下,事情已经安排妥当,我们走吧。”
几人快马加鞭一路越过蜀域的地界线,朝南方奔腾而去;然在南宫意欢身后几里的高空,盘旋着一直猫头鹰,猫头鹰见南宫意欢出蜀域往南荒去,不慌不忙的调转方向飞往蜀域的皇宫。只一天,南宫锦便得知南宫意欢对她撒谎,去了南荒魔族。她对着身边的密探愤怒的拍下,面前的桌子震了一下,顷刻粉身碎骨。密探连忙解释道,“陛下息怒,也许公主只是走错方向也未可知,属下一定尽快查清公主去意……”
“一个个当我是傻子吗?当初徐诗音勾结魔族,死有余辜,可是为什么我的女儿,也要如此?”南宫锦心如明镜,面如死灰的瞪着前方。
就在南宫锦发怒的同时,南宫意欢的快马已经驱入畲姬的魔宫,小侍女道明来意,附在畲姬耳边说了几句话,畲姬邪魅的眼角露出一抹轻蔑,扯出一个笑来看着南宫意欢,问道,“你准备拿什么来跟我做交换?”
南宫意欢心里发虚,故作坚强,说道,“娘娘想要什么?”
“哦……”畲姬故意笑了笑,带着轻微挑衅的说道,“你蜀域的疆土,本宫倒是很感兴趣,就是你一个小小的公主,能不能做的了主还是未知呢?”
南宫意欢强撑着,握了握拳头,紧紧攥着衣角,咬了咬嘴唇,说道,“当初你能支援徐诗音,为什么不能相信我,难道我堂堂葵国公主,还抵不上一个帝令女官?”
“你也说了,她是帝令女官,而你这个公主,能为本宫带来什么收益,你倒是说说。”畲姬端起一个陶瓷小杯,一只手轻轻的在小杯口划过,让小侍女递给南宫意欢,说道,“自来,公主都是娇贵的,可你,又怎么让我相信你是一个例外,来吧,这杯茶,只要你喝下,本宫就相信你的决心,自会考虑是否与你结盟。”
小侍女小心翼翼的端过茶杯,缓缓走到南宫意欢跟前递上,看着如墨汁一般的茶水,南宫意欢心一瞬间提到嗓子眼,犹豫了许久,呆呆又看了眼畲姬,只见畲姬正含笑看着,只好硬着头皮去接茶水,却愣住不敢递到嘴边。畲姬很满意南宫意欢的表现,她越害怕,筹码越高,畲姬又故意挑衅道,“怎么,怕了?”
南宫意欢心里七上八下,一颗星像悬在半空,双手颤抖着,停顿许久,看着畲姬不耐烦的样子,硬着头皮端起茶杯一饮而尽。当南宫意欢闭着眼睛喝下畲姬的茶,应声想起鼓掌的声音,畲姬缓缓起身,婀娜走到南宫意欢身边,取笑到,“不错,有胆识,不愧是南宫锦的女儿,你喝了我的蛇毒,今后,就算你我结盟了。”
提到蛇毒二字,南宫意欢猛然看向畲姬,再也坚持不住普通一声坐到地上,含着泪眼,说道,“娘娘既然是结盟,为何给我下毒?”
“你是南宫锦的女儿,不给你下点毒,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突然反悔反咬我一口,现在,既然结盟了,你就说说吧,你来找我,想从我这得到些什么?你又拿什么来跟我换?”畲姬带着一脸慈祥的微笑,看得人心里发憷。南宫意欢沉默了一阵,含着泪眼,说道,“我要西陵离的命!娘娘可以做到吗?”
畲姬一听西陵离的名字甚是耳熟,回忆片刻,笑了笑说道,“你所求,跟徐诗音一样啊?怎么,你们就西陵离一个仇人吗?每个人来求我,都是为了她的命?”
南宫意欢恶狠狠的说道,“娘娘能做到吗?取西陵离的命,我便将蜀域靠南的疆域送给娘娘。”
畲姬不削的笑笑,区区疆域根本入不得畲姬法眼,她要的是整个蜀域归于魔族。畲姬仔细审视眼前的小羔羊,打趣道,“百里虞珩的孙女,她的命只值那么点疆域吗?你也太小看我了。丫头,听仔细了,我要的是你整个蜀域归顺我,而不是你所谓的蜀域南疆。”
南宫意欢一时慌张起来,有些怒不可遏不敢相信畲姬的话,惊恐的看着畲姬,问道,“整个蜀域,那可是几乎整个葵国的疆土?娘娘胃口未免太大了。”
“怎么,你不是说你是葵国公主吗?要不然我买一送一一并将你那兄弟除了,你就是葵国正统唯一继承人,如此,可好?”畲姬说着,讥讽嘲笑着看着南宫意欢。
一提到南宫旻,纵使再不济也是血亲,怎能让魔族轻易刺杀,南宫意欢慌忙喊道,“不要伤害阿旻,他什么都不知道,娘娘,我所求只有西陵离一条命,切不可牵连无辜。我求你……”
畲姬很满意南宫意欢的表现,伸手打了个呵欠,懒洋洋的谢客,对一旁的小侍女说道,“送公主回葵国吧!”
南宫意欢不敢置信就这么简单就把蜀域给卖了,眼神中透出不甘心,却见小侍女走到她跟前对着她做了个请的姿势,她仍旧无奈的看了看畲姬,愤然转身大步离去。
南宫意欢离开蜀域后,畲姬招唤来手下最隐秘的杀手图集,与当年的英招一样,是畲姬养的影子杀手,图集跪在畲姬帐前等候指令;半响,畲姬手心把玩着一朵血红玫瑰,不慌不忙的说道,“你的好搭档英招死在西陵离手上,你去一趟西陵峡,把西陵离给我带回来,切记,本宫要活的。”
图集目露杀气,龇牙咧嘴的低着头不敢直视畲姬的脸,回道,“尊娘娘法旨。”
图集走后,畲姬缓缓起身走到宫殿外靠近刹罗海的山崖上,远远望着,感应到刹罗海中万千煞气蠢蠢欲动,似乎煞气中浮现出一丝异样,畲姬自言自语道,“溟寂,你真的要回来了吗?”远处血鸦成群宿在崖的另一边,时不时发出嘎的一声,似是在回应她一般。此情此景,畲姬感到无比的落寞和踌躇,曾几何时,她也像南宫意欢一般,誓要除掉阿九;可是,当阿九真的离开,这苍茫世间她顿时失去了所有乐趣。直到这一刻,畲姬才幡然醒悟,原来这么多年,她真的恨阿九吗?还是,除了恨她,再找不到任何借口哄骗自己这人生的得失荣辱没有出入。“阿九,突然有点羡慕你了……”畲姬语重心长的说道,可是,这茫茫三界众生,再也没有阿九了。
有些人失去了就永远失去了,有些人活着却还不如死了;南宫意欢一路快马加鞭赶去巫族,为了不使南宫锦怀疑,巫族之行无法避免,她丝毫不期待见到巫族传说中的神,她心里有了底气,西陵离会死,她带着微微兴奋和说不出来的困顿一直赶到巫族之地。
南宫意欢一踏足巫山,便直接亮出葵国公主的身份,巫族族长热情的接待了她,将她引入最豪华的阁楼住下;南宫意欢瞅着族长派来伺候她的巫女看了看,不屑的问道,“你们巫族真落后,连张像样的床都没有,连个正经喝水的茶具也没有。”
巫女是从小长在族中,从未见过意欢口中像样的床长什么样,也不知道正经喝水的茶具是什么,一脸天真的看着意欢。南宫意欢给巫女一个白眼,说道,“本公主累了,你退下吧!”
这句话巫女听懂了,连忙放下手中的陶壶轻快的走出门去;南宫意欢很看不上这种山野小姑娘,自顾自的脱去披风,和衣睡下。
很快,南宫意欢到巫族的消息传达到南宫锦耳中,如今面对女儿,南宫锦很是纠结,闷不吭声一个人关在书房,一关大半天,到天黑时,南宫锦发出密令严密勘察西陵峡外的动态,西陵峡一举一动都及时汇报,探子很快散出消息,几路人马星夜出动,只往西陵峡的方向踏马奔去。
又是夜深时,西陵离一连几日睡不着,星夜风起,便觉得很是凉爽,园中的花开的极好,即使是夜晚,也散发出阵阵芳香;从小伺候西陵离的丫鬟叫菊儿,入夜时,菊儿端着一大盆热水到西陵离的阁楼,一边放下手中的水盆一边嘱咐道,“小姐,夜深了,泡泡脚早些睡下吧!”
西陵离正趴在阳台的软塌上发呆,看菊儿过来,只是轻声回道,“放下吧,我等会再洗漱。”
菊儿是西陵氏之前的仆人,自从西陵峡建成自愿与众多仆从一道来到此处安家落户,对西陵氏忠心耿耿,对西陵离也是很敬重,便又多说一句,道,“小姐,水凉了对身体不好……”
西陵离见菊儿一直站着,只好缓缓爬起来,走到洗漱架前动起来,看着西陵离洗漱好,菊儿自觉的为她宽衣;西陵离一边褪去我们的长裙,换好睡觉的衣裙,对菊儿说道,“入夜,你也早早去睡吧,晚上不必上来看我了。”菊儿的床就设在西陵离院子的偏角处小屋里,一来专门给西陵离作伴,二来以备西陵离随时需要方便伺候。菊儿听到西陵离嘱咐,端着洗完的水离开。晚上,西陵离一个人躺在被窝里,月光从窗户透进屋子,房间里分外明亮,西陵离迷迷糊糊的进入梦乡;过夜半时,突然听到院外扑哧的声音,西陵离警惕的睁开眼睛,缓缓走到阁楼外,从楼上看下去,菊儿房里的灯早就熄灭了;而在半山处,远远看着一个背上长着翅膀的鸟人正凶神恶煞的瞪着西陵离的房间。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西陵离慌慌张张的退回闺房,从衣架上取下一件披风裹在身上;不多时,听到有翅膀煽动的声音,西陵离预感那个人肯定朝这边来了,连忙朝楼下跑去。刚跑出院子,一双黝黑的翅膀越过头顶,一个雄壮的鸟人就站在她面前,那一双血红的眼睛凶神恶煞的打量着西陵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