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巫族回来几日,南宫意欢躲在寝宫,等着魔族暗探带给她好消息,可一连几天过去,了无音讯。正在焦急时,南宫锦破门进来;面对南宫锦,南宫意欢有意躲闪,吞吞吐吐的说道,“母亲政务繁忙,怎的有空到女儿这里来?”
南宫锦只是笑笑,问道,“怎么,母亲不能来看看你吗?”
南宫意欢意识到自己失礼,连忙否认,道,“怎么会,母亲来看女儿,女儿欣喜不已。”
见意欢眼神躲避,口齿紧张,南宫锦顿时有些失望,自己的女儿竟一点没有继承自己的威严果断,实在痛心,便说道,“你去巫族,可得到你想要的结果?”
意欢闪烁其词,答道,“母亲,女儿见到了巫族的先知,可是他只是一个普通老头并无特别,女儿有些失望就回来了,并未问什么,母亲,女儿自南越回来心中烦闷,时时刻刻痛心疾首,如今赵录死在白云城,赵星云下落不明,女儿不甘心,请母亲为女儿做主,派兵剿灭西陵峡。”
南宫锦神情淡定,并不接话,只是说道,“你是葵国公主,怎可轻易发动兵乱,如今我已经查明当初徐诗音勾结魔族刺杀西陵离,已经下旨将徐氏满门流放,其他事情,我也会一一查明,这段时间你乖乖待在寝宫,等事情结果,我再来看你。”
南宫意欢露出一脸惊恐,愣了愣小心翼翼的问道,“徐诗音与魔族勾结可有查证?”
南宫锦答道,“自是查证清楚才下定夺,意欢,你是我的女儿,母亲相信你不会做错事对不对?”南宫锦说完,看着意欢的神情开始异常,虽心里万般滋味,脸色依旧只是平静毫无波澜,说罢,南宫锦再次嘱咐道,“你好好待在宫里,这段时间哪也别去,母亲自会给你一个交代。”
看着南宫锦的背影,南宫意欢心里忍不住颤抖着,等南宫锦出门,才神情恍惚的问道,“畲姬那边可有回复?”
小丫鬟冷着脸答道,“前些日子派去西陵峡的图集已经被百里虞珩当场斩杀,娘娘已经发怒了,意欢公主,你可真会挑对手,如今西陵峡喜事将近,更有上神助阵,畲姬娘娘要求你亲自去一趟西陵峡,将西陵离骗出来。”
“什么?我亲自去?”意欢大怒,手中的杯子顿时被摔的粉碎;冷静过后,南宫意欢自言自语道,“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我这个表妹,看来我是该亲自去会会了。你说西陵峡最近有喜事?什么喜事?”
小丫鬟答道,“西陵离嫁给羲琰神君,也就是之前的赵星云,你这个原配前妻却不知道?”
看着小丫鬟冷嘲热讽的样子,南宫意欢气极了,站起来啪的一声打在小丫鬟脸上,说道,“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说我的是非,你回去告诉畲姬,她若不动手,我亲自去西陵峡,若我亲手处决西陵离,那与她的结盟自动作废。”说着,南宫意欢丝毫不念南宫锦的警告迅速出宫,这厢南宫意欢踏出宫门,暗探便已将消息传达到南宫锦处;南宫锦左右为难,连忙派人出宫追回。不想,追到半路,南宫意欢的马匹竟突然消失,了无音讯,暗探只好迅速回宫禀报。
只半日时间,南宫意欢已经来到西陵峡的外面,见到在西陵峡驻扎的南宫旻,问道,“这么久了,你居然还守在这里?找到进去的路没有?”
南宫旻摇摇头,答道,“此处被人施法,进去的门只能从里面打开,听说,前几天庭轩哥哥带着个姑娘已经进去了,可是我却怎么也找不到进去的路。”
南宫意欢一听百里庭轩在里面,更是急不可耐,看着铜墙铁壁一般的结界,南宫意欢只能干望着。入夜时,畲姬一席黑色长袍慢悠悠的从树林里走出来,看着南宫意欢,啧啧道,“瞧瞧,你以为你一个人可以进得去?年轻人莫不听劝,有些事情没有我,你就是个废人。”
畲姬说话,向来是一副慢吞吞的样子,不论南宫意欢脸色怎么难看,畲姬只是缓缓伸出手去捏住意欢的脸蛋,淡淡说道,“盟约已定,你身体里流着我下的毒,你说不作数就可以不作数吗?也不想想后果,我现在捏死你就跟捏死个蚂蚁一样毫无区别。南宫意欢,你是聪明人,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了吗?”畲姬平淡的抽回手,南宫意欢总觉得两脚一软,扑通一声趴到地上,颤颤巍巍的答道,“我知道该怎么做!娘娘助我先进去,只要能进去,我就能想办法杀了西陵离。”看着意欢惊慌失措的表情,畲姬却竖着食指摇了摇头,说道,“不是杀了她,是我要她。你把她骗到没人的地方,最好避开羲琰和昶梧那两个家伙,我自有主张。”
南宫意欢怀疑的问道,“娘娘不要西陵离的命,你答应我的,帮我杀西陵离?”
畲姬微微一笑,轻嘲道,“我突然不想杀她了,我有更好玩的事情,比杀了她好玩一百倍,你只需要按我说得做就是,问的太多,我不喜欢……”
看着畲姬眼睛里的血色红光,南宫意欢吓的瑟瑟发抖,连忙点头,“只要娘娘能兑现承诺就行,我保证什么都不问。”
畲姬得意的点了点头,“嗯,听话的孩子才是好孩子,乖,看着我的眼睛,现在,你知道该怎么做了么?”只见畲姬的眼睛悠悠发出光芒,一通魔障突破帐篷直冲向结界;
正在阁楼的羲琰察觉结界处有异变连忙飞过去查看,却见南宫旻抱着南宫意欢不停的摇晃,见有人来,连忙喊道,“快救救她……”
羲琰俯身查看,淡淡说道,“有人在她体内下毒,你可看见是谁?”
南宫旻哪里看到,睡得迷迷糊糊的只听到南宫意欢惨叫,过来时,意欢已经晕倒,故摇摇头,说道,“不知道是谁?就一个黑烟,人就不见了。”
羲琰预感是魔族搞事情,只好带着南宫意欢和南宫旻先回西陵峡;南宫旻终于如愿进入西陵峡,虽心中万般焦急,可是想到能见到西陵离,心中仍旧窃喜。看着西陵峡有条不紊的安排,南宫旻好奇问道,“怎么到处张灯结彩的,谁有喜事?”他背上托着南宫意欢,四处张望。
羲琰将他二人带到僻静的院子安置,南宫旻才将背上的意欢放下,看着意欢面色乌黑,唇角发紫,南宫旻连忙恳求道,“我知道你神通广大,你救救她好不好?”
羲琰本想不理睬,看着意欢的样子,毒入肺腑,顺手帮她把脉,却隐隐察觉血液中被人注入魔气,皱着眉头说道,“她中的毒不是普通毒,乃是火海恶之花的毒,她见过谁?我大概猜出一二,你们暂且住这里,这里比较安全。”说完,羲琰两指一挥,封住意欢浑身上下的穴道,嘱咐道,“她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可是这解药,暂时没有,反正她也不会死,就先这样吧。”
南宫旻看着意欢不死不活的样子很是忧愁,问道,“真的没事吗?”
羲琰起身准备离开,却被南宫旻唤住,“总之,谢谢你。”
羲琰没有回头,大步离去;南宫旻看着床上的意欢,皱起眉头,自言自语道,“意欢,你都做过些什么啊?”说罢,摇了摇头。
第二天清晨,南宫旻在仆人口中找到南宫献的院子,扑通一声跪倒在南宫献的面前,喊道,“献姨,你去看看意欢吧!”
南宫献敢情刚起床,院子还没有走出去,就看到南宫旻苦兮兮的样子,一脸惊讶,问道,“旻儿?你怎么会在这里?”
南宫旻哭诉道,“献姨,我一直在西陵峡外面,我一直是进不来啊……”
南宫献被南宫旻一通抱,满是疑惑,“旻儿,那你怎么进来的?”
“意欢被人下毒,现在昏迷不醒,是羲琰带我们进来的……”南宫旻拽着南宫献的衣袖,说道,“献姨,你去看看意欢,她中毒了。”
南宫献又惊又怕,连忙跟着南宫旻连走带跑的来到意欢的屋子,见南宫意欢还是躺在那里,面无血色,满脸乌青,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南宫旻也一脸无措,“昨天意欢突然出现在西陵峡外面,晚上睡觉之前还好好的,可是夜深时就听到她惨叫的声音,等我赶到她已经陷入昏迷,献姨,你去求求老夫人,她医术高强,肯定有办法治疗意欢。”
南宫献很无奈,想想阿离婚事将近,这个关头出现这档子事可真是老火,安抚着南宫旻的情绪,道,“旻儿,你先别慌,既然是羲琰带你们进来,他可有说什么?”
南宫旻如实答道,“羲琰说意欢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她中的毒也没有解药,先这样,就走了。”
南宫献看完意欢,只好安抚着说道,“你先照顾意欢,我去去就来。”
尽管南宫献与南宫锦看似闹翻,奈何血肉亲情,不敢不顾,只好硬着头皮去找西陵离。
青儿大清早就来找西陵离聊天,两人年纪相仿性格相同,很是聊得来。远远看着南宫献从山下走来,西陵离拉着青儿的手出来相迎。走到跟前时,青儿双手在心口相叉对着南宫献行礼,南宫献简单回礼,三人一前一后走回屋里。
“娘亲这么早就来了?可是哪里需要嘱咐更改的?”西陵离慢慢问道,一连两天,南宫献可为她婚事操碎了心,细致到西陵离头上每一个位置带什么珠花,可叫西陵离一阵好累。
南宫献却忧心忡忡,轻叹道,“阿离,意欢在西陵峡……”
原本西陵离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疑惑的看着南宫献,“意欢?她怎么会在这里,西陵峡她进不来啊?”
南宫献拉着西陵离坐下,缓缓开口,“阿离,我知道你不喜欢意欢。可是母亲看她,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隐情或者她有苦衷呢?”南宫献小心求证,也为意欢的毒焦愁着。
西陵离听出个大概,直截了当的说道,“发生了什么事?母亲到底想说什么?”
南宫献也不绕弯子,说道,“意欢中毒颇深,现在就躺在浅边小筑。”
听到这里,西陵离与青儿不约而同看向彼此,即便什么都没说,却什么都了然于心。三人在南宫献的带领下来到浅边小筑,南宫旻望眼欲穿,终于见到西陵离,喜不自胜,拉着阿离就要抱。青儿见状连忙挡在西陵离面前,推搡道,“干嘛干嘛,离阿离远点儿。”
南宫旻支支吾吾的说道,“你不要误会,阿离,我就是太想你了,你活着,太好了。”
南宫旻算是南宫家族手最干净的人,心思单纯,一心只顾着西陵离,西陵离即便不喜欢他,也对他很感激。于是问道,“阿旻,你怎么在这?”
南宫旻难忍心中欢喜,露出一脸憨笑,答道,“我听说你在西陵峡就一直守在西陵峡外面,昨日意欢也到了西陵峡外,却遭人暗算,阿离,你认识能人众多,能不能想办法帮她解毒?”
西陵离无奈摇头,看了看意欢,说道,“我不懂解毒之法,南宫皇族御医众多,你应该带她赶快回宫,而不是在这里拖延时间。”
南宫献站着不吭声,南宫旻又说,“蜀域谁人不知西陵氏最擅长的就是秘术,阿离,我知道意欢先前做了许多伤害你的事,我不求你原谅她,就当是姐妹一场你救她这一次好不好。”
西陵离左右为难,不知如何是好。却见青儿不急不缓的走到跟前,俯身打量着南宫意欢,将一只通体雪白的蛊虫喂到南宫意欢口中。南宫旻见此情形吓得大叫,指着青儿就吵,“你干什么呢?”
青儿背着手冲南宫旻不屑的翻了个白眼,说道,“阿离,她中的是一种蛇毒,我们巫族最是擅长蛊毒,我喂给她冰蚕蛊,以毒攻毒,正好帮她解了。”
南宫旻还是不信,说道,“昨夜羲琰明明说意欢中的是恶之花毒,怎么又变成蛇毒了,你什么都不懂乱来,意欢若有不测,小心你巫族全族不保。”
青儿顿时发怒,甩了一下手,嘟着嘴撇了一眼南宫意欢,道,“你到底懂不懂,恶之花就是蛇毒,笨蛋。”
南宫旻犹豫半天,瞥见南宫意欢眼皮动了动,连忙扑过去看,南宫意欢听到有人声,艰难的睁开眼睛,四下打量,问道,“这是哪儿?”
南宫旻连忙应道,“这是西陵峡,意欢,你感觉怎么样?”
只见南宫意欢一通恶心,呕出一只胖乎乎的蛊虫,一见蛊虫顿时吓得半死,缩在南宫旻怀里瑟瑟发抖,指着地上问道,“那是个什么东西?”
青儿看着地上奄奄一息的蛊虫,一阵心疼,弯下腰将蛊虫用手帕包好捧在手心,自言自语道,“小可怜,你怎么样了?”可怜的虫子只动了两下就没了气息,青儿伤心极了,瘪着嘴不高兴。
西陵离连忙过去安抚道,“青儿,发生了什么事?蛊虫怎么了。”
青儿带着哭腔,眼泪汪汪的答到,“阿离,我的蛊虫死了……”
西陵离连忙将青儿抱在怀里,安慰着,“对不起青儿,不要难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