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就此来。此月下,此景中,记忆渐渐苏醒,两人似乎都翩然醒悟,也似乎只是深觉熟悉。
忆经月之锅热而沸腾,仙人司缓慢放开狐女娆之手,狐女娆快速收回手,想立即就不去望仙人司,但又想再看看。就没躲避。
没了萤火,只靠月光,两人亦木讷,就不知再缩小一些彼此的心距。许是心里秘密还有顾及。但,谁人一相爱便是得知全部的。那些一见便钟情的人儿,爱恋上的不就是所见人之初貌吗?那感知到的心灵跳动,是一见而钟情者确认所见之人便是余生挂牵之人的信号。爱,又何必去在意隐瞒之秘?爱之后再去顾虑罢。
仙人司就近一步,想再细细看娆脸上红晕,未施粉黛怎就可这样之红?狐女娆也近一步,真就想让这双之狐息让给他。自己也从未见过这样好看的仙,是不是男仙人都这样柔?
一步一步接近,心距慢慢缩短,直至到达唇与唇之间。沸吻起来便何顾什么事情,也亦然在吻之沸中确认记忆。就正是,前世狐女娆是那鸟儿,是有天空之翔的大有抱负的男鸟,与妩媚而又深情的仙人司前世狐女清相爱。而偏偏造化弄妖,两妖未能长久,就竟相同的许下心愿:只愿下世,鸟儿娆去作那狐女娆,狐狸清去作那鸟儿清。体会一遍他(她)爱我之痛之深之彻。
而,转生而世,实现他俩心愿,他们就成为了彼此。来到对方身体,都有不适。先前,仙人司天界对女仙的婉拒,甚是偷地里对自己男身的羞涩,正是因为他内心是狐女娆之女心。还有这仙人的天之身份,他前世是狐,转生为天之仙鸟了,仙人身份也就代表鸟儿之翼;而狐女娆是非三界之物降生,生来便注定前世之翱。但偏偏是女子身,而又双息稳固与身,与这人间陆上栖息,前世鸟儿今生为狐陆栖息。至于遇到的人儿也照应对方前世遇到的人,仙人司忠君与玉帝,狐女娆报恩与引路人。体会一番后,终于又在月下再相识。只因前世,他俩也是在月下相识。有始又有终,真美一佳话。
之前体会对方人生,为之此刻沸吻?为之此刻记忆苏醒?
非也,非也,心中都尚有秘密。就算口齿中亦然交谈妥当,但此生非前世,已全然不同,就算熟悉彼此脸貌,此生也为自己所过活。自己之人生,还是得自己去解,去顿悟。而之所以要找一人相伴,也是为一人解人生之结太难,两人便容易不少。再言之,余生漫漫,不找人来相伴,自己一人也扛不住。但,人生是自己,爱人只是陪伴,定是要理清这一点的。就算你的身体是我的,我也不能替你去过活。此生是你的,虽,灵魂与身体不匹,但人生只认身体一人为主,不认灵魂。旁人也只认身体。旁人只知仙人司是仙人司,不知仙人司是狐女清;旁人只知狐女娆是狐女娆,不知狐女娆是鸟儿娆。这点只有彼此知道便可。而沸吻,又像是对自己身体的触碰。是对自己嘴唇之觉。就像是对自己身体的依恋,对自己身体的不羞涩。本就是自己之物,何会羞涩。就会连无衣蔽体,也毫无愧色,自己的心看自己的体,天经又地义。
一晚,如何的一晚?是自己的心熟悉自己的体的一晚,熟悉眼,熟悉耳与脖,还有心。一晚长否?太短了,一世之隔太久,一晚怎熟悉的过来?
天之亮就显得不那么同情达理,为何不延长一下此夜的长度,好用来好好熟悉。算了,相隔太久,就交给以后的夜再去熟悉罢。
默契在于,清晨到来,两人又如夜晚般,就要望尽对方的脸。似乎是一起睁开眼,又一起凝视对方脸之许久。直到狐女娆看仙人司嘴角又咧上左脸痣来,便也一同送去笑。
以后的秘事,以后去说,是否需要坦诚相待也是以后两人说了算。而至于以后两人的人生也因为爱与情的结伴而走的容易些,结解开的轻易些。
翌日,重归宁静。
仙人司回了天,他已经领了缘。
狐女娆亦然还留在人间“除恶扬善”,报施恩人之德。双方的人生似乎并非改变,但又似乎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而此番“天翻地覆”只两人知得。
仙人司复命,说商讨不能亦然杀而不得,非三界之物,不能因其独而特就嫉恨杀伐。但还是因未完成使命,责罚也认。
玉帝偏偏笑而大方,道,此去真正缘由非杀人去,天之帝王又怎会不知要惜奇此理。正是知道自己的先锋兵与此有缘,便派遣下往人间,解缘去。务事偏是完成出色。至于以后相见,玉帝自会给予机会,或是狐女娆来,又即是仙人司往。
为此玉帝设一天桥为“娆”,地上也立一座塔叫“清”。就为此来往方便。此桥通人界便于狐女娆来天寻司,所之名为“娆”;此塔立高入云便于接仙人司到世找娆,所之名为“清”。娆桥,清塔。
地上人间立塔是多个年以后,多年到两人皆成传之说,才想到地上也应该去设个什么东西去接天上的仙人来人间寻妻。
就不知这只有天上桥的时候,狐女娆去往天上之次数了。想是频繁多次罢。毕竟,要几乎夜夜熟悉,隔了夜就犹如再去隔世。
爱,成为了传说。皆道爱即使穿梭了前世与今生,即使身体本不属于真我,亦然不妨碍去爱,去醒悟。
月本凉,却让吻沸;时间本久,却让相爱之人终相逢又相爱;秘虽隐瞒,但成为人中之独域,之个人空间;体会虽不易,但皆要走尽,携带所爱人之体,走自己之路。路上所遇之人之事皆是上世他(她)所遇所经历,但此生却成为了自己的,便只好就此按照自己做法走下去。
携相爱人之手,带好他(她)之身,走好漫漫又长长自己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