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双色画中,泼墨之情淋漓至致,唯有紫色花树一点色彩,此色彩就唯征这画中男与女子爱情,于这画中是其唯惜又亮眼的紫色。本是无情书画世界,进了人,便萌生了情感,使这泼墨山水画都生出了紫色,别具了一格。
紫色花树下,画中男靠其树而坐,怀中女子于其膝上而睡。其男子一直言语其话,似知女子似睡非睡而言语良多。而女子便顺其佯装假睡息听。听男子平时不会诉说的烦恼,听男子并非对与女子之爱绝情,而是觉人与妖恋殊途若执意要恋恐伤女子,便想之要放弃。但分开一夜都未到,又思念非常,又觉此举对女子实在不公,说言放弃,就要放弃。便又从画中去人间寻女子。寻来,不忍扰其眠,就带到画中,守着醒。便说出这些心里话来。这些再怎样都不会言语的话。
男子一直说,女子一直装睡。
一片紫色花瓣落在女子鼻息,女子一打喷嚏,被迫醒来。醒来也不坐起,一直枕于男子膝。男子看女子醒来,便不再去说,就低下头看了眼怀中女子,等女子发话。
女子便领晓其意。
从男子怀中做起,就问他:你说,你的意思。
画中男:我说,你要做好打算。若执意如此相爱下去,要付出的代价。
女子:何样的代价,自从我入画中来,遇到你,便知晓会有何样的代价。我早已想好,只要你不弃。
画中男:我,就以为会连累你,但又一想是要问问你的感受的。现在知晓了,就肯定不弃。
女子要与画中男一生一世在画中生存,男子也无异议了。不过,一生一世都于画中活,也不大有可能。只是一种话,一种表忠贞的话。
毕竟,画中虽静,亦然足够美丽,但色彩单调,没有人情烟花气,不如人间热闹。画中男去往人间敛一敛身上的妖气,只要不被捉妖之人发现,便可在人间无忧。而人间对于画中男也并非一种长存之地。两个人,相爱于画中,但爱后也有两种去处。非一定要在某处定居,也可往来,两人已经商讨好,一方愿意在哪处待了,另一方便跟随,时间不限,直到两人都对此处厌倦,便换另一处。生活与哪处,已解决,再就是身份问题,如何在人间伪造一个画中男身份,不过也就是逢人便说罢了。问及就说,不问便罢了。
再就是以后婚嫁,正好女子亦无父无母,从小遗孤,生长至今全靠自己在人间摸索。而这画还是捡的,见之新鲜,亦然有趣,似乎有深意,女子便捡拾回家,挂与墙上。而女子的家也从以前的破庙变成了村里不起眼的与旁人一样的茅草屋。家中几亩田,自给自足,自耕自种,足够养活自己,喂饱自己的肚子。也因这村庄实在偏僻上头没官儿管着,就连赋税都不用上交,上交也不知交往何处。整个一素荣荣的小仙境。正因偏僻,距离城镇也远,吃一糖葫芦都要走几天路程,去一次便住上几天,再往返。或是就住在画中,让人捎带了去,等人到了,再从画中偷偷出来。画中男可知晓到没到目的地。
如此这般生活,无实在趣味,也并非没有趣味。
女子衣间不慎携了一种子进画,女子不知,也悄然掉落在画中土壤上。是临近水的泥地上,没几日竟生长出芽来,画中男见了,便出画叫女子来看,男子也不懂,看这样的小生命生长于自己的领地上,有些于心不忍。绿色嫩芽,在男子看来仿若是打着哈欠的出生婴孩,男子怜惜的很。经女子一瞧便是自家粮食作物在画中生了芽。女子灵机一动,便从人间带去许多种子,在画中耕起了种。画中无四季,无具体时间,种子一经耕种,不消一刻钟时间便长出嫩芽,一个时辰便是小作物,睡一晚上觉一早醒来农作物便已成熟。女子看来甚喜,看来在画中生活也不只是嘴里说的“忠贞”。于是,泼墨山水画便失了山水画的质与色,成了农田风景之画。后来又种满各色的花与树与草,更添了好多色彩。而画中作物比现实作物不仅成熟快,还要味道不同,有一丝泼墨山水的凉丝纯高在其中,又或是一丝爱情之苦其中泛滥。
女子与其放于人间售卖,果大受好评。赚来的钱财,女子就带领男子游遍人间,不仅周游,而在何处便售卖到何处。不仅农作物,还要各色花卉,凡是可耕种又能讨到种子的任何物,都可售卖与人间。而与人间物皆不同。泼墨画与爱之苦与其之缘故。
作物便甜丝,花香更浓味道更独特,其余何物都更加特殊。这样画中世界更像人间,而人间两人便如同画中世界一般游历。
也许两人是疏忽大意了,也许人间人看不进别人这样舒心如意的发财事,便有人看出事端,但终想不出是画中所作。有人猜想是女子精心培育之品种,由于女子游览各界卖到各界,有其商人还出大价钱买其配方,女子只好说是机密不与售卖。
画中男亦然觉出再这样下去迟早暴露,便拉女子入画逃避几年,过了神仙种子之风头再去往人间。也好在女子没有被人间钱财之欲掌控,也收了心,女子也隐隐担心有人顺藤摸瓜到画中来,尤其是眼见嘴巴也尖的捉妖人。女子农作物已在人间绝大多处售卖,不免会被捉妖人买去,要是尝出事端,恐是要毁了此画,毁了画中农作物。此事是小,可最后之伤其画中男性命事大。除妖人除妖人,把有关妖之物处尽不说,还要把妖也赶尽杀绝。所以还是在画中让人间之事慢慢变淡再说罢。也许是过于谨慎,但画中亦如人间,不过是没人间之人而已,其供女子吃食多之又多,不愁有尽。
闲暇日子终有头,几年时光悄然过往,女子一人出画来,想看往现时人间如何,竟被一除妖人逮住,剑架于脖上。
除妖人:吾等守其画妖多年,自你捡画之日便关注至今,你竟把画中物带于人间售卖,万一人食之画中物有恙,你拿什么去补?现刻你若带吾等入画捉妖,吾等便饶你性命,不然……
说其又将利剑离脖颈近了一寸。
女子:有恙?尔等食之多年已过,我看也无异样。再说哪来画妖?吾不懂,那作物只是善人赠予之物,尔等只是尝其新鲜便说是妖之物?何去考证,哪来事实?
除妖人:休要胡搅蛮缠,再生事端!
女子:此等事实,哪来欺瞒?
双方紧咬不放,女子叠画于身后,男子知女子遇事,也出不去画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