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亡钥离开床,来到餐桌前点了一柱香,凤轻言才移开视线,然后关上门。
燃的香没什么味,燃出来的烟倒是很浓,很快就弥漫了整间屋子。
一切都变成了黑色,一如既往,无边无际。
“我是谁,从哪来,到哪去?”空荡荡的空间里不停地重复回荡着熟悉的声音。
亡钥一下子就听出来了:“小婵?”
他轻轻地唤了声。
黑暗中,抱膝而坐的令狐婵豁然抬头:“谁,谁在那里?”
寻着声音,她晃晃悠悠地站起来。
在静谧中被关押了许久之后,什么其他的声音都宛如天籁。
亡钥伸出手,却看不见自己都五指。
黑暗还是黑暗,他的力量被隔绝了?
不对,如果力量完全被隔绝,那他就不会进入令狐婵的意识。
之所以无法改变幻境场景,只是因为他的力量比起玉棺而言太小了,微弱到什么都不能改变。
幸好如此,他才能闯入这片领域而不被发现。
不等亡钥回答,小婵先问起来,“病美人,是你吗?”
回答是一声轻轻的,安稳的:“我在。”
所有积压在心中的抑郁之情,好像找到了宣泄之口喷薄而出。
泪水决堤:“呜呜呜,病美人,这里好安静,我怕。”
世间最可怖,莫过于安静与未知。
“哪怕是这世界上的灰尘,太阳一出来,也是有歌有舞的。”小婵泣不成声,“病美人,我不想,不想被关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
亡钥觉得心里好像有一根弦,被不轻不重地拨了一下,并不激烈,余音却能绕梁。
“放心,我一定会救你出去。”亡钥安抚道。
“对了,她,有没有留下什么提示?”
“她?”那个镜子里的人真的不是自己!“她问我是谁,从哪来,到哪去?”
“还问我为何要活着?”
“你怎么回答的?”
“我不知道,我从哪来,要往哪去?更不知道为何要活着?然后就被关在了这里。”
“看样子,是心魔了。”亡钥道,“记住,遇事不决,可问春风,春风不语,可随本心。”
“春风?这哪里有风?”令狐婵不明所以,再怎么叫喊,都没了回应。
荼靡山庄特地收拾出来接待贵客的屋子,床挺软也挺大。
玉棺睁开眼,背景处的薄纱床帘轻轻地晃动着。
她反手就给压在自己身上的亡钥一个巴掌,忽略了满室诡异的烟熏。
这巴掌是真狠,妖感觉不到痛,但下颚脱臼却是真实的。
亡钥收了故作的意乱情迷的神态,先扳回自己脱臼的下颚,才又故作楚楚可怜状,“妻主~,都是侍的错,没伺候好您,您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可以的。”
亡钥拉开自己都衣领,露出白皙、宽厚的胸膛。
趁玉棺没回过神来,亡钥捉住她的柔荑就往自己身上带。
特制的香熄灭之后,烟雾就散得很快,总之不让玉棺看出端倪来就对了。
怎么回事?玉棺摇摇头,看着近在咫尺的美人,竟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心中掀起惊涛骇浪来,天杀的,妻主!
她怎么都没想到自己随便点的一只妖就和身体原主是那种关系。
身体就这么就不受她控制地迎了上去?
“我不是。”辩解的话消失在缠绵悱恻的吻里。
亡钥借势,隔空掀散了餐桌上,熏香燃烧后留下的余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