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正当她在脑子里崇拜师傅的时候,二师兄转着轮椅的轮子从一堆僵尸里滑行出来,纪青抓着从墨走到水凡身边小声说道,“一会儿要是打起来,你上!我打不过他!”
水凡斜眼瞥去,“刚才不是挺厉害么?”
“那能一样吗?”
纪青变了笑脸对二师兄笑道,“师兄,好久不见!”
二师兄点头,“师弟果然厉害,没想到师傅还留有后手。”
“巧合,真是巧合,我真的不知师兄在此,而且刚才,只是跟师兄闹着玩的,别放在心上!”
黎水凡对纪青正色厉声道,“你这一身的本事怕他干什么?”
纪青小声回,“你不是废话么?我会武功么?他就是坐轮椅也能吊打我八条街啊!”
师门不幸啊!水凡没眼看他。
“师兄,没事的话,我先回去了哈!”
见纪青要溜,二师兄袖间抛出软丝将他捆住,水凡砍了一下没砍动,“你放了他,他什么样儿你不知道吗?想打就冲我来!”
纪青低声呼道,“师姐救我啊!”
二师兄手腕用力将纪青拽至自己身旁,纪青双臂和上身被绑在一起,废了几股力气才稳当站住。
“师弟,你适才说与我闹着玩的,那我倒是想看看你的真本事!”
说话间,他收回软丝,打了个响指,倒了一地的僵尸又缓缓站起来。
水凡带从墨找了个阴凉地方,满脸看戏的神情,纪青急得额头冒汗,师姐平常欺负他就算了,这时候竟然跑一边看热闹!
只见他从袖子里拿出蚕丝团,手法娴熟的绕了一个结朝着那堆僵尸扔过去。
蚕丝结落地瞬间炸了一下,纪青摆出姿势,嘴里念起了一堆水凡听不懂的咒语。
刚才还想伤人的僵尸,现在开始自残起来,动作快的都要把自己胳臂给吃完了。
二师兄手掌一推,有些青烟顺着手心冒出,停止了僵尸的自残,但他发现,他似乎无法再继续操纵那些僵尸了。
纪青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师兄,得罪了。”
然后假装镇定的快速走到水凡身边咬牙说,“师姐,从墨,你们够义气啊!”
黎水凡恹恹的说,“太快了,我们都没看够呢!”从墨跟着点头。
差点把纪青气的背过去。
水凡缓步走到二师兄前面,“你一心想集齐灵山十巫,但你忘了,你的本事就是十巫之一教的。”
“除了萧陵和师傅,其余的,我都控制在手里了,师妹,若能见到师傅,劝她来找我吧!只有在我这儿,他们的价值才能体现。”
“别把自己道貌岸然的内心说的那么高尚,你只是为了一己私欲,竟然说是为他们体现价值!”水凡不屑。
“一己私欲?难道师兄没有私欲?”
水凡,“师兄惩恶扬善,与你不同。我念及师门情意,今日不与你为难,你走吧!”
“大道朝天,各走一边,师弟师妹,咱们还会再见的!”
二师兄滑远了,纪青忧心忡忡的告诉水凡,“刚才师兄他只用了三成功力。”
水凡问,“那你用了几成?”
纪青垂头,“我也用了三成。”
“那你还担忧什么?”
“哎呀!你不知道纵尸的破坏性,如果两方都用了全力,天塌地陷啊!”
“无碍,再见之日遥遥无期,你且用心练功就行。”
“师姐,你说怎么就那么巧,师兄在这儿纵尸就遇上我来了呢?”纪青百思不得其解。
“也不算巧,他就是冲你来的,雍梁山高皇帝远,不如镐京重兵把守看管严格,他在这儿能安心的折腾,估计是认为我拿僵尸没办法,想通过我把你引来,没想到你自己过来了。就这些僵尸,他拿脚指头都能控制住,也无非是想试试你的功力罢了!”
“若不是我恰巧过来,你是不是不打算让我来帮你?”纪青反问。
水凡回了个眼神,不言而喻,自己什么武功修为,心里没数吗?
纪青闭嘴了,即便被水凡的眼神嘲讽了一番,也心知师姐是为自己的安危考虑。
黎水凡带从墨和纪青回到营帐时,景蝉南星已经归来,还绑了姜垚的军师,这倒是让水凡惊喜了一番。
仔细一问才知,姜垚溃败后撤回王宫的路上遇到景蝉和南星,她二人当即隐蔽起来,想趁他们放松警惕时把姜垚抓回来的,奈何姜垚实在怕死,把军师推出来当了替死鬼。
黎水凡坐在椅子上居高临下的审视着跪在地上被捆起来的军师。
她轻轻倚在靠背上,口吻戏谑道,“姜垚打了败仗,回了戎族也是无颜面对众人,姜昀蛰伏多年,终有重见天日之时了!”
军师心里盘算着怎么逃生,一时也没在意水凡具体说了什么。
水凡冷笑了一声,“别想没用的了,我想杀你就杀你,不想杀就关起来,反正你跑不了。”
军师道,“你!你有本事就杀了我!”
“那不行,毕竟你还有用啊!”水凡邪魅的笑容让人不寒而栗。
“你!你想干什么?”军师努力挪动身子想离水凡远一些。
“姜垚做了什么事,我清楚的很,我大哥的仇还没报完呢!”水凡扔了个空竹简在他面前,“把姬琤怎么和戎族勾结的全写下来,事无巨细。”
“我,我不写!”
“不写?指望姬琤来救你?”水凡双眸似染血一般,伸手掐住军师的脖子,“也就是姜垚相信你衷心为他做事,当我不知道你是姬琤的走狗么?”
“世子会来救我的!”他被扼住喉咙,声音混沌沙哑。
水凡手上的力度又加了一些,忽然听见一道声音,“黎卿住手。”
她回眸,姬琤面带笑容的走来了,水凡没有住手,她想在他走到这里之前把军师给掐死。
“黎卿。”姬琤冷声道,“我叫你住手。”他出手甚快,一把将水凡拉离那军师。
得了空气能呼吸,军师大口喘着粗气,胸口剧烈的起伏。
“看不出来世子如此体恤下属啊!”水凡嘲讽。
“打狗也得看主人,黎卿不懂这道理?”
“道理是说与懂礼之人听的,我跟你们说不着。”
或许诸侯贵族大多是体面的人,从不轻易在外发怒,也或许他们就是单纯的脸皮厚,姬琤听了这话依然笑容不减,“黎卿,雍梁仗打的差不多了,你该回镐京了。”
她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姬琤似乎比穆王掌控的更甚,她道,“只要穆王下旨,我即刻就回!”
“要不了几日,穆王就会召你回去,记住我说的,眼见耳听不一定为实。”
水凡感受到姬琤的警告和威胁,硬生生接下他的眼神,“世子位高权重,来恐吓我一个守边关的小卿,莫不是亏心事做的太多了!”
姬琤靠近她,在她耳边轻声说,“亏不亏心在于自己的立场,不懂的道理,我可以教你。”
他咧嘴笑起来,在黎水凡左肩轻点了一下,而后带着那军师离开了这里。
黎水凡左肩血流滞涩了一下,耳边回荡着那句“不懂的道理,我可以教你”,心中一阵恶寒,两次接触,水凡觉得此人执着于控人心说教洗脑,尤其是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