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做了个梦，梦里，神迹。

　　他在一个没有尽头的长廊走了很久很久了，人类诞生以来到现在，像一副画卷呈现在他面前。

　　画面一转，是真龙诞生。

　　他看见了辉煌，辉煌之后又陨灭。

　　神迹成为了那些曾经存在过的神物的证明。

　　他得到了神迹。

　　毁灭与预言。

　　他成为了神，世人叫他东神，皆畏惧他的力量，臣服于他的脚下。

　　与此同时，他的老师，鬼谷子宣布与他决裂。

　　那一日，老师穿戴整齐，仿佛第一次，他拜见老师那样，老师也是穿戴整齐迎接他。

　　“弟子东皇太一，拜见老师。”

　　他的声音低沉落下，老师点点头，扶起他。面具下看不见老师的表情，但能感受到，老师很高兴。

　　那一日，眼光明媚，老师的草房前洒下星星碎碎眼光的斑点，错落有致。

　　那时还在云梦泽，他也还是他的弟子。

　　今非昔比，物是人非。

　　“在下鬼谷子，参见东神。”

　　“而今东神已找到所求所往，在下与东神大人的往事就此了断罢。”

　　气氛一度安静，他能听见外界士兵掷地有声的走过，偶有云雀飞过，叶子在沙沙作响。

　　他的思绪飘了很远很远……

　　“可。”

　　“在下告退，东神安详。”

　　这时，他便醒了，躺在床榻上，他沉默了很久很久没有起身。

　　砰——

　　一声不大不小的响动惊到了他。

　　听着像是有顽皮孩子砸了他的窗户，那窗户是砸不坏的，他施加了法术。

　　这里不会有什么小孩出没，谁会这么无聊砸他的窗子。

　　揉了揉头发，他慢悠悠起身走到窗边，推开窗，不远处好像有什么鸟飞过，背后还有一坨粉色显得很违和。

　　他眯起眼睛，可能是被鸟砸的吧。

　　然而，接下来一连好几天，都好像，他的窗子有什么魅力一般，时常听到有什么东西砸了他的窗子。

　　有一日，他的窗子没关实，悄悄把法术撤了，等着那个顽劣的小家伙自投罗网。

　　砰——

　　熟悉的声音。

　　不一样的是，这次窗户碎了，露出东皇太一高大的半个身形，他穿着一身暗紫，暗紫色衬的他阴郁深沉。上半身一大截露出在窗边，下半身是蛇尾，对面的小捣蛋也看不到。

　　他盯着远处那个错愕的下巴都要掉到地上的小家伙看。

　　那是一只半兽，全身上下都是粉色的，衣服是粗糙的褐麻布，腰身处还挂着一根银白色的羽毛，那羽毛，看起来像云中君的。

　　她还保留投掷的动作，看起来傻乎乎的。

　　他用神言跟小鹿崽说话。

　　“我的窗户可是很贵的，大约卖了你都不能赔。”

　　神言的声音带有威压，是空旷悠远的，仿佛一圈圈波纹扩散开去，像来自上古时期的神在说话。

　　小鹿崽早就被吓得魂飞魄散了，她现哪里想到这个前几天明明咋都砸不坏的窗子，今天居然被她砸坏了。

　　牙齿都在咯咯打颤，小腿也不听使唤的软了，迈不开腿。

　　之前那些人类还说要把她抓了献祭给他!

　　那她……

　　岂不是，自投罗网?

　　啊!

　　救命!

　　她错了，下次不敢了，不，下次还敢。谁叫他这么可恶，不管管那些人类，还要抓她。

　　忽然，那些威压，感觉都不见了，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她变得有些轻松，再看一眼窗户，她砸坏的地方还在，只是东神已经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