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溪,我的话本子呢?”桃月看着自己被翻得乱七八糟的房间,上次何修远送来的那几本话本子都不见了,也不用问别人,直接找上了小白兔。
“给书生了,我看你看的时候很开心,所以书生看应该也会开心的”小白兔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桃月听到年溪的解释,顿时气得连话都不想说了,直接转头就走,偏笨兔子还以为自己做对了,得意洋洋。
书房里的何修远看着那几本话本子,也是哭笑不得,年溪这个傻姑娘,真是傻的可爱,想到她下午说“姐姐看这个很开心,你也看,也开心”的样子,那双纯净的眸子,充满了关切,他顿时觉得心里暖洋洋的。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
“年溪,快起来”睡梦中的年溪被桃月的传音惊醒,看向窗外,天也没亮,月亮倒是挺亮的,她赶紧起身出门,三下五除二的蹦上了屋顶,“姐姐,怎么了”正在吸收月之光华的桃月缓缓的睁开了眼睛,身后舒展的狐尾慢慢的收了回去,目光看向远方,年溪也顺着她的视线看了过去,只见几个人影,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去叫书生过来,别惊动其他人”桃月想着,还是由何修远处理比较好。
“书生,书生,快醒醒”睡梦中的何修远总是感觉有人在他耳边说话,半梦半醒间,他恍惚看见床前有人,刚想出声呼喊,一个小小的手掌捂住了他的嘴,“是我,别喊”,“年溪,这大晚上的,你这是干嘛”听到熟悉的声音,何修远放下戒备,直接问道。
刚刚睡醒的何修远没有得到任何解释,就被年溪拽了出来,两人蹑手蹑脚的走到院门口,何修远刚想开口,年溪直接拽着他蹦了起来,突然的失重感,直接让还在迷糊的何修远瞬间清醒,不过须臾之间,二人就来到了菡萏院的屋顶,桃月正端坐在上边,何修远的双脚稳稳的踏在屋顶上,他才有了一丝的真实感,刚准备说些什么,只见桃月伸出手指向了前方。
顺着她所指的的方向,何修远看到了几个在黑暗中穿行的人影,行踪鬼祟,正要细看,只见其中一人扔出一个物件,几乎片刻之间,前院的房屋嗖的一下就烧了起来,看到这时,何修远急的脚下一滑,差点摔了下去,年溪见状赶紧扶住了他,转头看向桃月,等待着她的指示。
“带他去前院,修远,剩下的事交给你了”何修远听到桃月这句话,急躁的心冷静了下来,他明白桃月的意思,但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他冲桃月点了点头,随后,年溪如法炮制得将他送到了前院。
“走水了,快都起来,救火”何修远冲向前院门房,喊醒了打瞌睡的守夜下人,一时间,外院的所有人都被惊醒了,大家都积极的参与了救火队伍。
这场大火来得急,又趁着今晚的风势,一时间竟也蔓延的极快,何府前院顿时火光冲天,桃月看着前院的那些人拼命的提水倒水,可是还是有一间间的屋子被火光吞噬,看着大家越来越无力,何修远几乎瘫坐在地上,俊秀的脸上被烟灰画的乱七八糟,怀里抱着从屋子里抢救出来的一个家仆的孩子,眼神中充满了忧伤。
桃月叹了一口气,犹豫了片刻,想着自己怕是躲不过出手,只见她伸手在空中快速结印,打出一道法诀,随后只听到雷声阵阵,片刻之间,大雨倾盆而至,前院还在灭火的人,看到突如其来的大雨,不禁喜极而泣,一时间雨幕中的前院热闹依旧,狼狈的何修远也因为突降的大雨,得到了片刻的喘息时间。
“姐姐,前院的火已经灭了”一直作壁上观的年溪关注着一切,桃月的出手,她既担心,又不能干扰,只能关注着火势,一见火停,赶紧提醒道,只见桃月直接挥了一下手,刹那之间,大雨骤停。
早上,阳光照耀着大地,无数黑暗隐退,焦黑的土地和房屋,到处的残垣断壁,无一不显示着发生过的一切,早已精疲力竭地安顿好一切后,何修远拖着满身疲惫的身体回到自己的院子,顾不上洗漱,就扑倒在了床上。
何家父母太过担心,找了郎中专门来给何修远看诊,结果得到的结论只是他太过疲累,睡过去了。
何修远这一觉睡了整整一天才醒,醒来之后的何修远,第一时间就去找父亲,父子俩在书房讨论了大半个时辰,随后,无数名何府下人又一次被何父派了出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对方并不屑于隐藏踪迹,何家仆人通过洒在外院墙上的火油,查到铺子,又查到了最近的大量购买记录。“东昌侯府?”得到这个结果,何家父子都没有感到太过惊讶,只是觉得悲凉,因为一桩婚事,勋贵之家居然对庶民府宅纵火,视人命如草芥,真是可悲可叹。
命运不公,却总有人试图挑战,从而改变自己或是他人的人生,大火之后,和父母商量之后,何修远就带着整理好的一切,带着状子去大理寺报案,何父担心也跟着一起去了。
然而等待的时间,总是漫长,等待的人心怀焦灼。
何家父子出门将近三天,才满身狼狈、满脸释然的回来,“婚约解了,东昌侯府公子被仗责三十,罚银5000”简单处理结果,让这个一开始的得意婚事才终于画上了最后的结局,想到自家烧毁的房屋,意外丧身的仆人,还有东昌侯府和镇国公府死的一干相关人等,何家众人并没有劫后余生的喜悦,反而对以后在京都的居住生活多了几分忐忑和担忧。
桃月从年溪嘴里知道了一切,但她没有在意,她擅自插手早已注定的意外,已经改变了很多东西,想到以后可能会接受到的关于天道的惩罚,她只觉得头皮发麻,不由对未来充满了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