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初三,传说中的王母圣诞,人们对这个节日有着极大的热情。
“桃月姐姐,你跟我们一起去法华寺吧,听说今年寺里的桃花开的特别美,我们一起去看花啊”何思远小朋友虽然读书很好,但是比起两个哥哥的端正雅方,才十二岁的他,才真是拥有少年人的活泼和好动,用何母的话说,这是一只活蹦乱跳的皮猴子。
自从桃月和年溪在何府住下,何思远就有了玩伴,每天和年溪上蹿下跳的乱跑,而父母疼幼子这一说法也在何家父母的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对于他的捣蛋行为可谓宽容至极。
“姐姐,我也想去”爱看热闹的年溪,从来都不能抵抗出去玩的诱惑,何思远又跟她说了三月三法华寺有庙会,她的兴致一下子被拔高了,于是这两天一直缠着桃月。
“好,我们一起去”何思远和年溪可怜巴巴的带着祈求的眼神看向桃月,她一下就绷不住了,只能答应。
三月三当日京都法华寺
“年溪,你等等我啊”何思远小朋友一出门就像脱缰的野马,加上年溪这个闲不住的欢脱性子,两人一拍即合,一出门就撒开腿的向前跑,完全忘了他们之前极力邀请的桃月。
看着他们跑远,何修远只得赶紧吩咐随行的下人“跟紧小少爷和年姑娘,别让他们受伤,这人来人往的,保护好他们”说完下人们就应声追了上去。
“一会我要去大殿礼佛,桃姑娘一起吧”这边女眷一行人下了马车后,桃月首先迎来何母盛情的邀请,“礼佛,我就不去了,我没什么耐心”桃月不好意思的挠挠后脑,婉言拒绝,看到桃月为难的样子,何母就知道她大约是想出去玩,所以也就没再勉强,自己带着月嬷嬷和大丫鬟翠簪一起前往大殿礼佛去了。
“我们去爬山”何父则带着何修远何明远兄弟俩去找约好的文人墨客。
于是出门时人头攒动的队伍,到最后只剩下桃月跟何母派给她的小丫鬟翠喜。
“姑娘,不如我们去后山看桃花”正在桃月纠结要走哪边,拘谨过后的小丫鬟则开心的推荐着她想去的地方,想着何思远小朋友也极力推荐过的桃花林,桃月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于是主仆二人开始了开心的赏花之旅。
只可惜,这份简单的快乐维持的很短暂。
主仆二人顺着寺庙旁的小径,缓步向前走去,片刻之后,连绵的桃林映入眼帘,微风吹过,无数的花瓣顺势脱离枝干,随风起舞,空气中充满了桃花的馨香,桃林地势略低,站在高处往下看去,眼中皆是大片大片的红色,其中人影绰约,不得全貌。
“表哥,我亲事已定,以后你莫要单独找我了”年轻貌美的姑娘站在桃树下泫然欲滴,温柔内敛的公子站在对面手足无措,想要伸手去拭去对方眼角的泪,却怕唐突了佳人。
走到桃林深处的桃月主仆二人听到突然响起的话语,顿时面面相觑,这是撞见了话本子上描写的大家闺秀私会情郎的戏码了,只是虽然桃月面上充满了尴尬,但心底却乐开了花,比起年溪,桃月爱看热闹的性子也是不遑多让,但为了不必要的麻烦,她还是偷偷施了一个隐匿的术法,让人无法察觉她和小丫鬟的存在。
“表妹,那个何家公子,听说只是个秀才,其父只是一介商贾,根本配不上你”那边的男子言辞恳切的劝到,可话中的意思却十分耐人寻味。
桃月听的正起劲,旁边的翠喜却脸色一白,姓何的公子/秀才/商贾之家,难道说的是自家少爷吗?
“何公子虽然只是秀才,但现在也在读书,总会更进一步的,且他的两个幼弟今年也已经顺利中举,只待下届春闱赴考,届时一门三进士,那何家也称得上是书香门第了”声音中充满了满意的肯定,也听不见丝毫的哭腔,仿佛刚才的佳人落泪只是一场精彩绝伦的折子戏。
听到这里,翠喜已经十分确定对方说的就是自家大公子,那么那边的女子,就该是未进门的大少奶奶了,可她却在和别的男子私会,想到这,翠喜一时间心乱如麻,她只是个小丫鬟,却知道了这样的秘辛,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那我呢,你不是说过今生非我不嫁吗?”听到心上人如此肯定别的男人,男子语气也变得生冷起来。
“表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只是个小女子,这样的事,自然听长辈的安排”声音依旧温柔,语气中却带着不容更改的决心。
“好,那我自己去找外祖母,她老人家一定会帮我们的”像是带着试探的决心,男子毅然说道。
只是他话音刚落,只见一直温柔浅笑的表妹一下变了表情,像是一个人偶突然间被撕下了假脸,他心中不由的哂笑,当初亲近表妹,本来就是想借舅舅的势,可谁知何家人一入京,舅母和外祖母就立马转了矛头,迫不及待的将表妹的亲事定了下来,打乱了他全部的计划,就连他一直以为对他情根深种的表妹,也在见过何家人之后,改变了主意,果然,之前表妹的亲近也是做戏,想到这,男子心中的愧疚顿消,既然都是利益使然,那有些事就不必再顾忌了。
想到此处,看着面色不佳的表妹,他大笑着扬长而去。
“快去找母亲,请她帮忙想个法子,千万别让表哥在祖母面前胡说”少女的声音没有了之前的气定神闲,赶紧吩咐随行的丫鬟去跟母亲商量计策,等丫鬟走远,方才温柔大方的大家闺秀,一下子就冷下脸来,眼神变得阴狠毒辣,像是蛰伏在角落里的毒蛇,准备随时准备攻击。
看着那边的戏码相继落场,桃月二人才慢慢走出来,刚才看热闹的时候,无意间看到了小丫鬟了然的眼神,桃月就猜到了那件事并未出面的另一位当事人,想到叶重之曾说过的大家族的龌蹉事,顿时也没有了看花的心思。
“我们先去找思远和年溪,然后再等夫人礼佛结束,有什么话回去再说”桃月看向面色难看的翠喜,也没有多说什么,只能先嘱咐着。
于是主仆二人悻悻离开桃林,只是桃月没发现,她走之后,刚刚站立的地方,一时间桃花纷飞,与四周的微风拂面丝毫不同。
主仆两人最后是在馄饨摊找到的年溪和何思远的,年溪吃的兴起,何思远坐在旁白一脸哀怨的看着她,“怎么了这是,谁惹我们小少爷不开心了”桃月走上前,好笑的询问何思远,“桃月姐姐,年溪怎么那么能吃啊,我都吃撑了”说着,摸了摸自己微微鼓起的肚子,桃月没好气的说“年溪从小就能吃,你和她比什么呀”,随即看向吃的双颊鼓起来的年溪,摇头叹了一口气,还是得再教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