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灵喋卧,赤地千里。
沈喑站在狱城城墙,玄衣像是被水打湿透了。鲜红的血溅到男人白皙如玉的脸颊上,血色的浮灵盛开在浅淡的暗夜里。
封印已破,他面对着无数的怪兽和“死物”——腥红的眼,锋利的爪,匍匐攀爬且毫无理智。
其中不乏有感染的同族。
沈喑垂着眸,用血脉的威压死死的抑制眼前的怪物。
“你不走吗?”男人问。
狱界如今已是空城。整个小世界里,除了怪物就只有沈喑和那人。除此之外,连只虫子都不在。
“不看着你死,本坊主此心难安。”女人说话间砍死了一只偷袭的怪物,笑容艳丽。
嗜薇穿着一袭织金红衣,嗜血蔷薇花纹开在眼角,及膝的长发辫成了一簇簇的小辫子,最后合成一股垂在胸前。
分明是一张妩媚多情的容颜,此刻却平添几分英气。
沈喑顿了一下,没回头。他嗓子有些哑。“回去吧。”
“我不怪你当年年幼无知……你也不必再觉愧疚。”
“愧疚?”嗜薇咬牙切齿,“沈喑你特么有病吧!?老子想睡你,你特么觉得老子愧疚???”
“是吗?”沈喑讶异道。
“玉娘。”他轻笑。“回吧!”
嗜薇看见鲜艳的业火如红莲般突然盛开,男人漂亮的眉眼比浮灵还妍丽。此后无尽的岁月里,近乎“梦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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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陆志》载:神纪七百一十七年,九河之战始于狱界。
狱城城空,天氏族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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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传来的时候,星陨打碎了正在洗的陶瓷碗。
碎片落在透明的溪水里,染着极浅浅的星蓝。
星陨敛着眉看着银袍少女突然出现在他身边,半蹲着替他打理伤口,挑出嵌进手心的瓷片。
须臾,他才开口:“尔尔。”
“我在。”决离的嗓音极浅且淡。
“冰河是什么?”
“遗族。”少女顿了顿,补充道。“叛徒。”
星陨没说话,他的目光顺着流淌的流水,沉默了许久。
决离挑眉看他,雪发发梢落在溪流里,阳光下如同金子般闪着光。
他收回手,站起身来。冲着少女执半礼,声音宛如玉石破碎。“决离冕下,请恕下君无礼之罪。”
“星陨。”决离轻声问:“你在跟我划清界限?”
她低笑了声。“我记得我告诉过你,或者说……我应该告诉过你,从你允诺时起,就没有退路了。”
“我知道。”星陨平静道,眉眼犹如清风明月。
一片静默。
“你出不去。”她看着他,天之瞳色极淡。
“这里并不是您的神域。”星陨冷然,“上一个宇宙侵蚀,精灵一族不可能置身事外。”因为生灵依托宇宙而生。
“狄芙菈也不可能会困住我。”
“他不敢。”决离在水流里洗手,眉轻扬。“狄芙菈放你走,我就毁了这里。”
星陨深吸一口气,然后慢慢吐出。
“我看不明白。决离。”他苦笑,“你当初明明是不对冰河有好感的……”
“那是因为你在。”少女慢条斯理地回答。“而那些东西,蠢到对你动手!”
“为什么?”星陨狠狠地闭上眼,艰难的问。“冰河侵蚀三千九界,为什么你要放纵?三千九界才是你们的造物,不是吗?”
“因为平衡。”决离起身,唇轻启。“如果九州是新生的宇宙,我会亲自将冰河碾成灰。”
“可‘四极’造‘封古’锁住灵气以使九州续存,死而后生。那么冰河来谋求一线生机,本就符合平衡。”
决离继续道:“沉珩没有理由插手。”
“所以我不会让你参战。”
“我有去看你和梵音的事。”决离突然间说道。
“星陨,看着你的神魂消亡,”少女伸出手捂住胸口,她抬头直视他。“这里会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