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瑶浑浑噩噩的回到自己的房间,满脑子都是吱吱说的话,师父受了重伤,然而自己却毫不知情。师父和上仙确实相配,不论是地位,还是相貌。可是为何想到师父心悦上仙的时候,自己会这么难受。
本想等师父回来看看师父的伤势,不知是否是伤势未愈,又或者是药效的影响,沐瑶竟躺在床上沉沉的睡了过去。
“神君,沐瑶仙子回来了。”苏乐向着玄霜行了一礼,说道。
玄霜听到沐瑶回来,脸上倒是有了许久未见的笑意:“哦,她现在何处?”
“在自己的房间,不过因伤势并未痊愈,仙子看起来有些疲累。”
“恩,准备点吃食,随本君去看看。”
二人来到沐瑶的房间,敲了敲门却未听见任何的声响,相互对望一眼,不由得有些心慌,由于担心她伤势发作再次昏厥,便也顾不得什么礼仪,推门而入。只是进入之后却发现这小姑娘睡得正熟,而且姿势相当之不优雅。
苏乐看了一眼沐瑶,又看了一眼玄霜,便快速的退出了房中将门关好,毕竟女子的闺房是不可随意进入的,更何况是女子的睡颜,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倒是玄霜一脸的淡定,或许是在魔界照顾她之时,对她那独特的大字型睡姿已经见怪不怪了吧。伸手拢了拢她脸上的碎发,试探了下她的额头发现并未发烧,这才将心放了下来。
睡梦中,沐瑶似乎感觉到了脸上有东西再爬,痒痒的,麻麻的,下意识便朝着那个方向打了过去。只听啪的一声,确实不痒了,不过自己是不是又把谁给打了,这一下确实让她瞬间清醒了。
快速的睁开双眼,便看见自家师父一脸无辜的看着自己,吓得沐瑶赶紧坐了起来满脸愧疚的看向自家师父:“师父,您没事吧。”
玄霜默默地将手收了回来,静静地看了她一会,道:“为师不过是想试试你是否有发烧,毕竟之前伤的那么重,现在看你这打人的力气,似乎为师多虑了。”
“师父您又笑话徒儿。”这次倒是换做沐瑶一脸的委屈看向玄霜:“徒儿哪知道那个让人痒痒的讨厌东西竟是师父的手。”
“讨厌的东西?”玄霜似乎不太喜欢这个词,于是又跟着重复了一遍。
“不不不,师父您误会了,徒儿可不敢说您讨厌。”沐瑶立马换了一张笑脸应和师父,不过她好像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在玄霜毫无防备的情况之下再次将他推到,开始扒他的衣服,身手矫健,干脆利索。有了之前的经验,沐瑶这次倒是熟练了许多,可谓是得心应手。
这个举动倒是再次把玄霜吓了一跳,这千万年来,从来没有一个人敢如此这般对待自己,甚至扒自己的衣服,瑶儿这应该是第二次扒自己的衣服了?于是他再次快速的抓住那两只调皮的小手,一脸严肃的看着趴在自己身上的沐瑶:“瑶儿,你这又是作何?”
沐瑶倒是不知此时他们的姿势有多么的暧昧,她一心只想知道师父究竟伤势如何:“师父,吱吱说您去了一趟琼州之巅,取断崖草时身受重伤,徒儿只是想要确认一下师父的伤势。”说完还准备继续,奈何自己的小手被师父禁锢,一点力气也使不上:“师父,上次徒儿想确认您的伤势被您从房间赶了出去,这次无论如何徒儿也要看看您伤势如何才能放心。”
听到回答,玄霜轻叹口气,但也不敢有太大的动作,此时他们二人均有伤在身,若是一个不小心便会牵动伤口:“瑶儿,你先起来,师父无事,若是真有事被你这番折腾怕是也会受不住。”
十分听话的从玄霜身上爬了起来,乖巧的将师父也扶了起来:“师父,徒儿不是有意的。只是常茂说躺着脱衣服比较方便做事,所以徒儿便想这样是不是也方便查看伤势,但是现在想来似乎还是站着或者坐着更方便些。”
玄霜无奈的摇了摇头:“以后你还是少和常茂来往。”看看他这都教了瑶儿些什么。
“师父,这是为什么呀,徒儿还要和他学习医术呢。”
“同乔羽学也是一样,”玄霜顿了顿然后继续说道:“今日对为师这般也就罢了,今后不许脱其他男子的衣衫。”
“可是师父,若是不脱衣衫,徒儿怎么给他们看病疗伤啊。”
“你是天族神君的徒弟,不需要那么辛苦,你只需要好好完成学业即可,至于治病救人,让常茂去便可。”
“哦”师父还真是霸道,只是不知常茂听了你这话会不会今后都不让你去桃林了,沐瑶在心中暗自吐槽却丝毫不敢让师父知晓,毕竟自己今后还要同师父长久的相处,所以这么相比师父似乎更重要一些,只是今后师父若是同凤阳成了亲,这晟阳宫她还能这般继续安然舒适的待下去吗?“师父,您是不是倾慕凤阳上仙。”
玄霜听到这番提问,正在整理衣服的手,突然顿了顿:“为何会有此一问?你今日可是去过翎羽宫?”或许还沉浸在刚才的氛围之中,又或许在考虑今后要让瑶儿远离常茂,玄霜也未反应过来沐瑶为何会这般问自己。
沐瑶心下微酸,这不是她想要的答案,之前师父都会正面回答自己的问题,而这次却又反问了回来,看来师父对上仙真的不一般。
想及此处,心脏仿佛被人重重的捏住了一般,让她瞬间感到有些窒息,难道自己是生病了吗,为何胸口会这般难过,一定是自己的伤势未愈才会这般吧。“师父,徒儿听魔尊说,他那里好像有一种丹药,是用护心草炼制而出,若是能够将里面的护心草提炼出来,或许对上仙的伤势有所帮助,徒儿明日就再去趟魔界,将它取回来。”
“也好,凤阳公主伤势拖延至今,服下断崖草也未见好转,明日为师陪你一同前去。”玄霜不知沐瑶心中所想,再想及凤阳至今仍在昏迷,便应下了此事。
本来沐瑶因凤阳的事有些黯然伤神,奈何肚子却不合时宜的叫了起来,尴尬的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便看见师父正笑盈盈的看着自己,这倒是让她更加些尴尬了,正准备开口便听到师父那温柔的声音:“想着你也该饿了,为师命苏乐准备了些吃食,你收拾一下为师在门外等你。”
“好的,师父”沐瑶起身换了一件衣衫,出门看见师父果然在门口等自己,心中开心不已:“师父,刚才换衣服之时,徒儿发现自己胖了许多。”说完还不忘了捏了捏自己的腰间:“若是再这么胖下去,徒儿的小蛮腰就要不见了,这日后定是会被小夜她们嫌弃的。”
“她们不敢,之前你太过纤瘦,现在这样,为师觉得刚好。”
“师父,您就知道哄骗徒儿开心。”
“师父何曾骗过你?”
“师父,您知不知道,您现在这模样就很像是在骗徒儿,日后还是让苏乐少准备些美食吧,徒儿还是觉得瘦点好看。”
“为师前日见到太极仙翁的坐骑白石猪,那模样倒是圆润可爱,十分讨喜,若是瑶儿有一天胖成了那般模样,为师也不会嫌弃瑶儿。”
“师父,您居然拿徒儿跟猪比!”沐瑶心中怒吼,师父您这样会是去徒弟的。
翎羽宫,吱吱正在替凤阳擦拭身体:“公主,今日那沐瑶前来探望,奴婢啊,狠狠地将她刺激了一番,您在忍耐几日,奴婢便给您服下解药,让您好好看看沐瑶的惨样。”
本是说好要同师父一起前往魔界,取得护心草,然而玄霜一大早便被翎羽宫请走。
玄霜临走之时特意嘱咐等他回来再一同去魔界,然而沐瑶却未听从独自上了路,她知道师父是怕她再次出事,但是她更害怕师父知道魔界并没有护心草所制的丹药。她不想再让师父失望,所以打算先到魔界,同魔尊商量,以她的血为引炼制丹药。
出门之时她还在想用什么借口可以骗得师父让她自己前去,现在临时被人请走倒是让她轻松了不少,不用再费尽脑汁去想那些骗人的借口。由于上次的教训,沐瑶很乖的不再乱跑,径直来到了魔尊的居所。
“魔尊”沐瑶见到君苍正在看书,于是轻轻地唤了一声。
听到声音,君苍也惊喜的抬头,果然是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儿,放下手中的书,向着沐瑶走来:“瑶儿,你才回去不久,便又来了可是想我了。”
沐瑶对着君苍行了一礼:“魔尊有那么多人想念,不需要再多我这一个,我这次来找魔尊是有事相求。”
君苍见沐瑶脸上申请严肃,便也不再同她玩笑,也变得正经了起来:“瑶儿有事便说,若是我能做到,一定相帮。”
得到君苍的承诺,沐瑶便大方的开口说道:“魔尊,此次前来还是为了护心草之事,您这里的护心草都已被我服下,所以现在与护心草有关的也只有我的血了,所以我想以血为引炼药,然后由您交给我师父。还有我同师父说您这里有剩余的护心草所炼制的丹药,此次我前来也是为了向您讨要这个丹药来提炼护心草,还望魔尊配合,一定不能告诉师父真相。”沐瑶一句一顿,确保君苍能够将每一句都听得清楚,听得明白。
然而君苍在听完之后,却并未答应:“本尊不允,你伤还未愈,本就失血过多,现在还拿自己的血炼药,你竟是为了救那个凤阳连命都不要了吗?”
“我不是为了上仙,而是为了师父。九重天皆知我将所有护心草服下,然而师父为了我却将此事压了下来,我不想师父再为此事为难,所以魔尊,拜托了。”她害怕君苍还是不答应,于是对着他行了一记大礼。
君苍看着眼前的人,眼神里尽是坚决,他知道若是她做出来的决定,几乎没有人可以改变,于是闭上双眼点头应下了。他知道若是自己不答应,她依旧会那么做,只是那时她会更加危险。现在至少他知道了此事,有他护法的话,她至少不会有性命危险。
二人来到炼丹室,将大门紧闭不得外人进出,沐瑶果决的将自己的手割破,血水顺势流入一早准备好的瓷瓶之中。见到收集的差不多了,君苍便快速将她的手握住为她包扎止血,喂了她几颗补血养气的药丸。沐瑶那原本被养得有些红润的小脸,瞬间又苍白了许多,君苍心疼她,便让她静静的靠在自己的肩头稍作休整。
由于失血过多,沐瑶整个人昏昏沉沉,摇摇欲坠,全凭借着将身体靠在君苍身上才能够勉强站立。见君苍为自己包扎完伤口之后,便努力的走到丹炉之前将自己为数不多的灵力注入到了丹炉之中。不知过了多久,丹药终于炼制而成,这种单一效用的药倒也好练,总算没有辜负了乔羽上神的制丹绝学。
将丹药装在瓶中,亲手交到了君苍手中:“魔尊,拜托了。这……”话还未说完,沐瑶便两眼一黑,再也没有了意识。
沐瑶这边为了炼药,失血过多而昏迷不醒。玄霜这边也过得并不如意,一大早被叫到翎羽宫,说是凤阳似乎有了些许意识,今日一早手指居然有了反应。早在天界有沐瑶的传闻之时,天帝便下了死命令,玄霜要时刻陪在凤阳身边照顾,直到凤阳彻底痊愈。于是有了这好消息,翎羽宫的宫娥便第一时间来到晟阳宫请神君前来探望。
然而玄霜待了许久也未见到那所谓的动静,随口寻问一下药王凤阳的情况,便找了个借口回到了晟阳宫,可却听苏乐说,沐瑶等不急他,自己先去了。苏乐还给说沐瑶走之前给他留了话,说是师父不需担忧,等她拿到了丹药,很快便回来,叫他不必寻她。
玄霜听完,细细的想了想,魔界现在西长老已经不在了,似乎也很安全,加上今日为了应付凤阳那帮子人,确实有些疲累,便朝着自己的寝殿走去,说不准在他睡醒之时,沐瑶就已经回来了。只是玄霜未曾想到沐瑶这一去,竟是一天一夜也未归来。
魔界之中,君苍轻轻将沐瑶的放在床上,一个晚上都在为她擦拭着额上的汗水:“好想就这样,照顾你一辈子。”此刻的画面安静而又美好。
但是偏偏有个声音,不适时的打破这份静谧:“当了魔尊,别的没学会,倒是学得深情了。”
“谁?”君苍瞬间警醒,是谁能够突破他的结界进到这内室来。
“这才过了多久,连你父君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吗,逆子。”声音之中满是威严,同时还带了些许的愤怒。
就在此时,君苍的正前方出现了一个红黑的漩涡,君苍瞬间了然,立刻朝着那漩涡跪了下去:“儿臣见过父君。”
“这姑娘模样倒是不错,当个妾室也未尝不可。”查痕戏谑的说道,他本不着急出现,但是害怕这个不成器的儿子会因为儿女情长耽误了他们的大业,所以不得不出来提醒一句。
听到这话,君苍心中警铃大作,他记得当年的未央夫人的故事,所以不希望沐瑶成为下一个她:“父君,儿臣定不会忘记大业,还请父君放过这个姑娘。”
查痕对于自家儿子的这番话倒是一点都不惊讶:“你倒是护着她,不知她是否也会这般舍命护着你,你若是不杀她,说不定将来她会亲手杀了你。”
然而这句话不偏不巧的被沐瑶一字不落的听在了耳朵里,她刚醒来便听见有个难听的声音正在挑拨离间,她对君苍虽然没有那份感情,但是也把他当至交好友,毕竟他还救过自己的命。于是唤出瑶光朝着那个漩涡便射了一箭:“你这个丑东西,凭什么这般挑拨离间,魔尊是不会乱杀无辜的。”她吃力地走到君苍的身前,将他藏在了自己的身后。
沐瑶知道,那是一个深不见底的漩涡,自己现在所剩的这些道行完全无法把那个丑东西怎样,但是她就是想吓唬吓唬那个丑东西,或许他可能会看见天族的东西而感到害怕。
谁知查痕竟不怒反笑:“丑东西?你倒是个有趣的姑娘,见到本尊竟然不害怕,有意思。拿让本尊来告诉你本尊到底是谁?”说话之间便朝着沐瑶飞出一击,直朝着她的胸口而去。
沐瑶见状当机立断拉起君苍一同躲避,可是他们越躲那些黑色的魔气便越多,一簇簇接像羽箭一般朝他们射来,沐瑶与君苍身上的衣衫也因这些魔气而变得残破凌乱。
许是查痕玩够了这猫抓老鼠的游戏,看准时机便朝着沐瑶袭来一掌,这一掌沐瑶却无法躲避,左右是魔气幻化而成的箭簇,而身后却是魔尊,若是她躲了那魔尊怎么办,自己欠他的够多了。就在沐瑶准备迎面接下这一击时,身体突然一轻,被君苍紧紧的护在身后,再次替她受了这一击。
“父君,不要伤害她。”君苍单膝跪地,血水顺着嘴角流淌而下,却再也不见那意气风发的模样。
沐瑶将他身体扶住,用力稳住他的身形,不让他倒下露出那狼狈的模样,从自己的佩囊之中拿出药来含在他的口中:“魔尊,你坚持住我为你疗伤。”
查痕见状却突然大笑,仿佛眼前受伤之人并不是自己的儿子,而是一个无关之人:“你们这一对痴男怨女,本尊倒是不忍下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