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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红衣男子

情深缘浅之彼岸 燕九浅酌 2896 2024-07-06 23:34

  大街上,夏日的阳光有些灼热,路面沥青味若有若无,洒水车从身边驶过,顿时扑面而来的土地湿气窜入鼻中。

  初晴站在车水马龙的大路上,晃神了许久,直到身上的温度上来了,才觉得自己有了生气,这才回神仔细想刚才午休做的梦,却是如何也想不起来细节,不过她知道大概,那就是此梦肯定又是关于鬼神——最近她总是做着有关鬼神的梦,而且总是梦到什么黄泉、奈何桥之类的东西。

  不过这一次,梦里的惊悚感太真实了,让她一度怀疑现在此刻仍在梦中。初晴看了看身边的行人,那一个个在眼前穿梭的鲜活生命倒显得虚幻。

  好在这种躲在人群中格格不入的感觉不一会儿就消失了,而后初晴突然发现当下此刻真实了。

  她无声长叹,自嘲肯定是因为最近工作太累,所以才紧张到梦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作为一名奋斗在三四线城市的小职员,她没有去考公务员而是选择去了当地的杂志社当编辑,工资少压力大,随时面临无钱可挣无饭可吃的问题,这真的是自找苦吃,可是没办法,谁让她从小有个写作梦想,又轴得很,不愿遵从父母的意愿先找个稳定工作再慢慢实现梦想来“曲线救国”,只好打掉牙齿往肚子里咽。

  思及此,她忍不住长吁短叹,感慨悔不当初,可惜后悔药没得卖,她只好可怜兮兮地提着打包的晚餐回家,却在迈开步子的时候突然听到一阵怪声。

  “黄泉路,难相见,一叶在左,一花在右......”什么声音,一阵一阵仿若被磁场干扰了一般,熟悉到可怕,吓得她匆匆四处张望,却什么也没发现。

  “看来最近工作繁重,状态不佳,精神也不正常了。”初晴摇了摇头,甩掉那些负面情绪,继续朝家走。

  “卖花了,卖花了。”

  初晴闻言循声望去,就看见路边有个几平米的路段被花商占据,一排排绿植红花映入眼帘,绿色青葱、彩色明艳,甚是好看,于是走过去驻足观看。

  “姑娘,买花吗?这个月季不错,刚开,颜色粉嫩可爱,适合你。还有这株兰花,长势也不错······”卖花婆婆一脸喜悦地介绍着自己的花,想要推荐给初晴。

  初晴连连点头,目光在每盆绿植上停留片刻。

  突然,她看见一盆绿植,状如兰草却更细窄,青翠欲滴的样子落入眼帘,眼中便再容不下其他,伴随着心猛地一颤,初晴脱口而出:“婆婆,我要这个。”

  卖花婆婆看了一眼说:“小姑娘有眼光,这是曼珠沙华,开花后很美的,像火焰一般,只是这株花一直不开,我摆这儿也不是为了卖,你要不换一个?”

  初晴却仿佛没有听见这话,直勾勾盯着那株花坚定地说:“就要它了。拜托!”

  怀抱绿植,初晴心里的阴霾一扫而光,欢快地哼着小调回到家中,又蹦蹦哒哒地将曼珠沙华摆放在卧室的小阳台上,喷了点水,并拿着小铲为之松了松土。

  “哎呀——”初晴感到一阵刺痛,急忙缩回手,就看见指尖渗出一滴血,于是她赶忙翻箱倒柜找创口贴,却忽略了曼珠沙华的叶子上,有一滴血瞬间没入叶子,没了踪影。

  处理好伤口后,初晴坐在电脑前准备写稿子,写着写着,她想起了曼珠沙华,于是打开网页搜索这种花。

  “彼岸花······无尽的爱情、死亡的前兆、地狱的召唤······”

  “嘶——”初晴倒吸一口冷气,怎么这花语这么阴森呢?不过,她转身看了一眼窗台上静静沐浴阳光的彼岸花,顿觉得亲近可爱,不禁自嘲:我们可是社会主义新时代,还怕这种花语吗?

  “呵呵”一阵笑声从背后传来,“姑娘真有趣。”

  初晴惊悚地回过头,竟发现她的小床上有一个人,那人慵懒地斜靠在床头,一身宽大的红色袍子凌乱地铺在床上,一头墨发铺散开来,露出小半阴柔的俊俏脸颊,朱砂般的红唇微微开启,苍白的指节轻轻扣在床沿,骨感的脚踝上系着一圈绿色脚铃,弯成 S形的脚丫露在袍子外面······

  天哪,这是男是女,哪儿来的?

  “你是谁?你怎么进来的,你要干什么!”初晴惊慌不已,急忙从桌子上拿起一把剪刀对着那人。

  “呵。”那人微微颔首,一声轻笑扣击到初晴的心弦上,竟荡起了一片涟漪,惹得初晴心跳加快。

  “姑娘莫怕,我叫忘川,一直在你身边,不干什么,就是需要赖着你。”虽是呢喃细语,却终是让人辨出了他的性别——竟然是个男人。

  这好听的苍冷的声音仿佛从遥远的意识中不断传来,像是通过介质,又像是在脑中自己形成的,那么不真实的声音,让初晴心生惊疑。

  忘川看着初晴那受惊了的小兔般的模样,忍俊不禁,他慢慢起身想要靠近初晴,无奈身子实在虚弱,总是力不从心,一个重心不稳,重重跌倒在了床边。

  “你小心。”初晴见状一个箭步冲了过去,急忙扶住了忘川,“你没事吧?”初晴又紧张又害怕地关切道,而后回味过来自己这不着调的关心,着实疑惑自己为何要去关心一个突然出现在她家的陌生人,虽直觉在告知她应该立刻将此人请出去或者报警,但是她看着这身红袍,总觉得心有牵绊。

  她偷偷看了一眼忘川,只见他散乱的墨发已经遮住了那双媚眼,只露出苍白的嘴唇。

  奇怪,刚刚还是红唇,怎么现在像是病了一般毫无血色?

  忘川缓缓抬起头,眼角微微下弯,温声道:“我没事,就是想你想得人都虚了,还能见到你真好啊。”

  初晴闻言,顿时心乱,总觉得脑子里有一些不属于她的记忆碎片不断想要拼在一起,却似乎同性相斥,怎么也拼不出来具体的画面,那种感觉让她心闷头痛。

  她一边头痛,一边仔细看向忘川,想借助他的脸去拼凑那些记忆,然而她看了半天,除了发现这男人长得还真是邪魅妖娆,媚人心神外,并无其他。

  忽然,初晴感到手腕处一阵吃力,原来是忘川正借着她扶他的手试图坐起身。于是她顺势助力,将忘川扶起,又为他在身后放了一个靠垫。

  她一面自我怀疑为什么忍不住要照顾这个陌生人,一面又觉得照顾他是理所当然的。惊觉此,她心里极不舒服。

  “好久没得你如此关心了。那个······方便把窗帘拉住吗?那盆彼岸花不适合晒太久的阳光。”忘川说话有气无力,修长的手指指了指窗台上的彼岸花。

  初晴呆滞地点点头,乖顺地起身去拉窗帘。

  等等!为什么要听一个陌生人的话!

  初晴回过神来大喊一句:“我不”。

  初晴猛地一抽,瞬间清醒过来。

  我怎么又睡着了?

  她眯瞪着眼,呆呆盯着面前的电脑,屏幕已经黑了,于是她伸手动了动鼠标,渐渐亮起来的屏幕上还是“曼珠沙华”的简介。

  刚刚······

  她猛然回头,仿佛要盯穿她的小床,然而那儿空无一人!

  “刚才做了什么梦来着?”初晴喃喃自语,又盯着床仔细回忆梦境,却是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倒是这个梦给人留下了很深的“真实感”,模糊的红色身影以及手腕处隐隐约约的冰冷和压迫,都太真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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