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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菩提本树 北山行客 2520 2024-07-06 23:34

  我醒来的时候,在淼月阁。

  花灼见我醒来,忙去请了夜池和药君。

  药君诊过脉,说是已无大碍,再休养个三五日便可痊愈。

  我等了半晌,不见无尘,忍不住开口:“无尘呢?”

  花灼和药君看看我又看看夜池,没有答话。

  我盯着夜池,双手微微抓紧了锦被,“夜池,无尘呢?”

  “两位且先避一避,本上神有些私话要与曦月上仙谈谈。”夜池面无表情道。

  我越发不安。

  待二人离开,夜池才看向我。他的眼神凉凉的,又似在隐忍些什么,“你从前就知道,无尘的心,没了。”

  我心口一窒,等他说下去。

  “我也同你说过,他心口几张符纸,装不下什么人。可是你,短短数月,一直招惹他,还令他两次涉险。”

  “我不知道,你到底希望他如何?你若说爱他,可此时情爱于他,是催命的毒酒,你若真的为他好,便离他远些。你若不爱他,那烦请你更离他远些,莫让他白白受伤、送死!”

  夜池一贯好玩笑,最是个不羁的仙,可此刻,他却在以如此严肃的姿态同我说着这些诛心之语。

  我此时已不知是个什么形容了。只能说是无比自责,无比羞愧,又无比担忧。

  “请你告诉我,无尘他,究竟如何了?”

  他恍若未闻,继续道:“我知道,在这种时候,我不该和你说这些,可是,无尘他,是我为数不多的至交好友,我真的无法眼睁睁看着他不好。”

  我须得离开他,是因为他没了心,不可沾染情爱,可是,就没有其它办法了吗?

  “还请上神告知,无尘的心,究竟如何丢的?可能寻回?”

  他幽幽地看我一眼,终是道:“七万年前,不归山一战,弥月上神为噬魂摄去神魂,堕入魔道,无尘为救苍生,亲手斩其于破尘剑下。无尘自己也修为散尽,又以元神护住弥月的魂魄,不让她灰飞烟灭。”

  “之后无尘五万年不知所踪,我也是后来才知道,他为迦叶佛祖所救,在西天梵境的无量海中沉睡。”

  “在此之前,他剖出自己的玲珑心,将弥月的魂魄尽数注入其中,求佛祖净化她。”

  “无尘醒后,弥月的魂魄已彻底与那颗心相融,迦叶佛祖为保无尘,在他心口植入符纸,替代心脏。说是替代,又岂是那么容易的呢,符纸的作用远比不上心脏,而且每千年就要换一次。”

  听着他的陈述,我只觉自己心中也缺了一块,“那…那颗心呢?现在何处?”

  “佛祖将那颗心植入一颗菩提子中,说是也许有一天,能救回弥月。而无尘将它种在了,菩提山,了尘苑。”

  “救回?怎样救?长出来吗?那我……是我吗?”我忽然心口一痛,那些梦境……他说,只是朋友,永远不生情爱……

  夜池摇头,“我不知道。我探过你的元神,并不像她。可你分明是那树上长出来的唯一一颗菩提子,所以我也不确定你究竟是谁。”

  我心里,已然有了计较。

  “谢谢你同我说这些。你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无论如何,我定不会害他。所以请你一定告诉我,无尘他现在好不好?又身在何处?”

  “凡界,历劫。”

  “历劫?为何忽然要历劫?”

  他转开脸,“他自愿去的。和扶疏公主一起。”

  和扶疏……

  “夜池上神,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我想去下界一趟。”

  三日后,夜池如约而至。

  他又恢复了那副轻轻佻佻,满不在乎的模样,“那司命簿本上神已经看过了,无尘历劫的这一世,名唤洛无尘,乃是当朝丞相的独子,住在凡界的都城长安。本上神帮你看好了,过些时日,也就是凡界的四月初七,无尘他出门踏青遇险,你去救他一救,趁机与他相识。”

  我冲他扬起一个笑脸,“多谢上神费心。”

  夜池摇开他的扇子,目光沉沉地将我望着,“本上神不知道你要做些什么,也不想知道,帮你,只是看在无尘的份上。你也要记着自己说过的话,待此事了结,离他远点。”

  我心中涩然,朝他一拱手:“上神放心。”

  待此事了结,我恐怕想留在他身边,也不能够了。

  待我回神,夜池早已不在,只见庭中梨花若雪,纷纷起舞。

  我去与花灼道过别,就径直扯了片祥云,往长安而去。

  此番我落的这个山头,叫做小檀山,在长安城外东十里处。据夜池所言,此处即为无尘外出踏青之处。

  按凡间的日子算,今日乃是三月十七,距无尘出行之日,尚早。

  正是梨花烂漫的时节。我在山腰处搭了一处竹屋,安置下来。闲来无事,我便折了些梨花,酿起了梨花白。我知道在凡间,凡事都离不开银两,便在长安城内搭了个沽酒台,卖起了酒。

  凡界的女子都梳着发髻,鲜有我这般只随意束起的。为引人注目,我也试着梳了个云髻,换了一身人间的朱红衣饰。

  我的酒本就酿的好,喝在这些凡人口中,更是赞不绝口。没几日,长安城就传开了,城南一个红衣女子卖的酒,堪比仙酿。

  后来,不只平民百姓,就连那些达官贵人,也来买我的酒。

  这日,我刚推着酒到了城门口,就有人挡住了我的去路。

  来人一身小厮装扮,但一眼就能看出,她是个女儿身。她咳了咳,“小娘子,我家主子有请。带上你的酒,跟我走一趟吧。”

  她装出一副凶狠的样子,圆溜溜的大眼睛却充满好奇。

  我不禁好笑,“敢问阁下的主子是哪位?”

  她皱皱眉,“这不是你该问的!”

  我摇头失笑,继续推着酒走。

  那女子追上来,“喂!你有没有听到我说话?你得跟我走!”

  我仍不理她。

  她疾步挡在车前,我只得停下,“我不认识你主子,又为何要跟你去?”

  周围人已有好几个停下围观。她涨红了脸,声音带着些许哀求,“我不能透露主子的身份,但是主子让我来请你,要是办砸了,我又该受罚了。”

  我叹了口气,“带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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