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你们这些钻石王老五做朋友真烦。”安遇走在陆无霄身前踢着江边的石子。
夜风徐徐,三分凉意。
不远处芦苇里已经埋伏好了人,安遇听见脚步声,叹一口气,“陆无霄,一会儿靠紧我。”
“你怎么知道他们是冲你来的?”
“也对”安遇将陆无霄拉到身前,“你钱多,冲你来的。”
陆无霄嘴角抽动,这女娃。
“他们携枪,一会儿你注意躲避。”
此时安遇已经小跑离开了江畔。
等陆无霄收拾好现场,安遇才折回,“不是人可真好。”安遇感叹陆无霄的神通广大,只不过听起来像骂人。
两人继续在江畔散步,安遇有一搭没一搭说着话,陆无霄虽只是回应些语气助词,安遇心底却莫名觉得高兴。
“放假我来接你。”
陆无霄忽然没头没脑说了这句。
安遇疑惑一下,反问道,“你说什么?”
“丑媳妇都得见公婆,丑女婿也得见见岳父岳母不是?”
“顺便帮我把墨由这个‘大麻烦’解决了?”
“不算太笨。”
“可,小鱼呢?她会不会觉得很突然?”
“她,会很高兴。”
就这样,除夕前夜安遇携陆无霄回了家。
见陆无霄手里大包小包提着东西,且跟在安遇身后,大家一头雾水。
陆无鱼急匆匆从隔壁跑来,“哥哥,嫂子!”
这改口,把在场人看呆了。
墨由定定看着安遇,甚至想冲上前去晃动她的肩膀,质问她!
米蓝赶紧走过来,“我说怎么一到大学就杳无音信,原来是谈恋爱去了。”
安遇父亲似乎并没有多意外,倒是安母将安遇拉进房间说了好一会儿的话。
最后,在场除了墨由都接受了陆无霄新身份的转变。
饭后陆无鱼识趣地带着女眷们去隔壁看电影,留仨男人面谈。
最先开口的当然是墨由,他的心底一百个不愿意!好不容易熬到放假,以为能够见到安遇,结果硬生生拖到今天才见,一见面就被告知他陆无霄成了安遇男朋友!这晴天霹雳般的消息让墨由想毁灭整个世界!他以为只要他等着,守着,安遇一定能看见他,一定会回到他的身边!可他怎么也没想到会有人捷足先登!
“我不同意安遇和你在一起。”
陆无霄看墨由斩钉截铁说着,一改往日的冷漠,“安遇会带我回家,她的心意你应该明白。”
是呀!他明白!可他一点也不想明白啊!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如今她身旁换另一个男人,他怎能允许!
“小由,叔叔知道你心里难受,这的确是安遇的选择。”
无论安遇选谁安父都无条件支持,他尊重安遇的选择,也允许墨由的反对,但归根结底最后还是看安遇自己的心。
“安叔,我想墨由应当还有话想单独和我说。”
安父看了看两人,虽表面平静,眼神早已针锋相对。想到两人都不是省油的灯,大不了这家具重新置换就是,于是也去隔壁看电影了。
两人驱车来到洛河旁,此间河畔仍有不少散步的人。
陆无霄带墨由走进河畔攒尖宝塔内。
这一层摆满了许多武器,场地空旷,的确适合决斗。
素闻陆氏有通天之能,只是没想到能猖狂到如此地步。
“这每一件都是命令禁止的武器,却能安然放在此处,陆总是在向我炫耀什么?”
陆无霄没有回答,怕一不小心踩到有些人的小尾巴。
墨由随意拿起一支对着陆无霄毫不犹豫扣动,里面空空如也。
另一种愤怒油然而生。于是墨由直接上前与陆无霄肉搏。
一招一式,有来有往,墨由是占不了上风的,他自己心里也清楚,可是,他不想输!直到筋疲力竭,墨由躺在地上,看着气定神闲的陆无霄,“你到底是人是鬼?”
“我会保护好她。”
陆无霄说完便离开,墨由看着他的背影,心里一阵酸涩。
“安安,为什么这样对我,连最后的分别都不愿意出来见我。”
其实安遇早就来了,看见他与陆无霄缠斗,安遇心底觉得自己真卑鄙,这样像戏耍墨由一般,还践踏了他的一片真心。可,若不能回以同意的真心,又何必去拥有那颗心。
墨由从塔内出来,趴在河畔的石栏上,双腿的肌肉还不时跳动着,望着远逝的流水,墨由真想也随流水而去。
“墨由哥哥。”
安遇的声音,墨由连忙左转,真的是安遇!
不知为何这泪止不住地落下,墨由想转身背过去,又怕一转身就再也看不到安遇。
安遇轻轻擦拭墨由脸上的泪水。
“你恨我吧。”
墨由摇摇头,“不恨,不会恨。”
“安安,若我不放弃,你是不是准备彻底离开?”
见安遇不说话,墨由明白了,怪不得她会来见自己。
“你去吧,他比我更能保护你。希望他不会把你弄丢。”
墨由开始恨自己,为什么那天没有陪安遇一起去,也许他去了安遇就不会坠桥,也就不会昏迷,不会忘了自己。可,再说什么已经没有意义了。
“谢谢你!”安遇只能这样说,她甚至不能去拥抱一下墨由,她怕这个拥抱会唤起墨由更多的悲伤,她怕事情又会因为这个拥抱改变。所以米蓝适时出现了,搀扶着墨由从安遇身旁离开。
擦肩而过,原来真的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陆无霄走到安遇身前,捋了捋安遇被风吹乱的发。安遇将额头抵在他的胸前,泪水顺着脸颊落在地上。为什么这样难受,也许是因为想起了梦中的白原,又或者是为自己提前结束生命的许彦。
陆无霄抬手想抱住安遇,又将手放下。
许久,安遇抬头,似睡醒一般朦胧。
“我们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