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珠沙华坐在彼岸国界等着人上门挑战,整整两个月没有一个人敢来。
“暗地里总拉帮结派对彼岸一国赶尽杀绝,如今把一切摆在明面上却没人有胆子来了,这些人也太怂了吧!”
结魄忍不住吐槽,曼珠沙华望着它,说了句毫不相干的话,“你饿了?”
结魄不好意思挠挠头,肚子就在此时咕噜噜响了起来。
“沙华,其实我不吃也没事,吞食死亡之灵只是为了提升修为。这些年吃习惯了,得多花点时间改掉。”
曼珠沙华摸摸结魄的头,“别忍着,饿了就要吃,你还在长身体。”
听了这话,结魄感动极了,可是又转瞬一想,怎么感觉曼珠沙华拿自己当小孩儿一样呢?哎哟不管了,反正只要知道曼珠沙华是对自己好就行了。
“走吧,我们去找吃的。”
曼珠沙华带着结魄离开彼岸国,来到一处地方,也看不出到底是什么国境,只是从这个地方出现开始就让人只想到一个词语——金碧辉煌。
“这个国家也太有钱了吧!他们都把金子穿身上的呀!连城墙都是金色的。”
“曼珠沙华,没有我国王允许,你不可以进入我国。”
还没正式踏入国境,曼珠沙华就被拦住了。
“我只找你们排名前三的高手。”
拦住曼珠沙华的人面面相觑,都知道曼珠沙华说这话的意思是让他们赶紧滚,她可以饶他们一条狗命。可是身为国境守卫,他们又没有不攻而退的道理,所以即使想逃也不能逃。
“我知道你们有苦衷,罢了,去把你们排名前三的高手叫来吧!”
这话一出,那堆守卫就争先恐后去请高手,结魄看到他们被吓得屁滚尿流的模样,抱着肚子笑起来。
“是你找我们?”
结魄还没笑够,他们身前就出现了三个人,两男一女,看起来都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主儿。
“劝你们国王别和曼陀罗国结盟,否则你们三个的下场就是全国的下场。”
三人中有一个很是气愤,当下就跳出来。
“早就听说那日你很是猖狂,不过是仗着我们各国的高手没有在场罢了,如今你来了,那我也奉劝你一句,赶紧滚出灵域,否则你今日的下场就是彼岸国他日的下场。”
曼珠沙华也不和眼前人争辩,什么当日各国高手没有齐聚一堂,听起来真是可笑,那日来的人有多少是各国暗藏的杀手,恐怕也只有他们才知道。
“既然如此,出招吧。”
“我们一起上!”
三人一起攻向曼珠沙华,在距离曼珠沙华一步之距又无法近身了。
“你个妖孽,又使了什么妖术?”
“妖术?”曼珠沙华浅浅一笑,“你们打不过就叫妖术?”
“回去告诉你们的国王,不想被我挫骨扬灰就安分点。”
啪,砰
三人齐齐落地,均是法力尽失。
“我,我这是怎么了?”
察觉到自己身体的异常,三人这才悔不当初。
“还斗吗?”曼珠沙华站在他们身前,语气幽幽。
“不,不斗了。”
三人双手做足,频频后退,生怕曼珠沙华想出更折磨人的方法对付自己。
曼珠沙华慢慢转身,一把利刃从身后飞来,在即将刺穿曼珠沙华心脏的时候突然掉了个头向暗杀者飞去。
噗。暗杀的人没想到利刃会调头,一头栽倒在地,身旁的两人再一次被吓坏了,赶紧四肢并用爬离曼珠沙华。
结魄吞下死者的灵,撇撇嘴,“难吃。”
曼珠沙华微微一笑,“没事儿,还有,总有一个不难吃。”
结魄仔细想了想,觉得曼珠沙华说的话不对,这些人的灵应该都不怎么好吃。
两人绕道,继续往前,直到挑战到第九十六个国家时,曼珠沙华收到彼岸国的急报:国王大婚,曼珠沙华作为迎亲大使,主管所有事宜。
“沙华,你怎么了?”
见曼珠沙华突然定在原地不动,从她的眼底结魄看到了许多平时从未见过的情绪一闪而过。
“你慢慢飞回彼岸,我先走了!”
话音刚落,曼珠沙华不见了。留结魄一个人在原地惊讶不已:曼珠沙华会瞬移!它在梼杌的肚子里不是听说整个灵域只有不足三人会瞬移吗?不过仔细想想这段时间与曼珠沙华的相处,结魄觉得如果曼珠沙华不是灵域前三,那真是没天理。只是,曼珠沙华到底是第一还是第二呢?这是结魄想了一路没想出来答案的问题。
“你要结婚了?”
“嗯。”
“是谁?”
“你应该听说过,叫梨月。”
“梨月?”曼珠沙华双眼几乎滴血,“你们怎么认识的?”
“知道你会去挑战每一个国家,我先去见了你还没挑战的国家的王。”
“所以你认识了梨月?”
“她很好,比起别的国王,唯有她与我相谈甚欢。”
“就因为这样?”
“也许是因为她温柔。”
“温柔?”曼珠沙华差点崩溃。
“婚期就在下月,距离今日还有二十天,你作为这次的迎亲大使,希望能够将一切做到尽善尽美。”
“我对你的心思你都不知道吗?你明明知道……”
国王打断曼珠沙华的话,“你应该知道我们之间不可能,下去准备迎亲的事吧。”
曼珠沙华颓然坐在地上,泪水无声落下,滴在旁边的白色彼岸花上,居然染红了花瓣。
她从来没有这样的感觉,仿佛自己之前做的一切都毫无意义,仿佛自己还活着都没了意义。
“如果不是你,也就没有我,如今你却要娶别人,为你去迎娶的人竟然还是我。为了让我死心你也真是煞费苦心。”
“啊!”
曼珠沙华咆哮,声音遍布整个彼岸国,大家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但大家都不敢过问。
“沙华?沙华?”
摇醒曼珠沙华的是结魄,曼珠沙华缓缓睁眼,看到是结魄,目光一下子黯淡下来,“你回来了。”
“你怎么了?怎么喝了这么多酒?”
“我?我没怎么。”
曼珠沙华摸到身旁酒壶,提起,又一饮而尽。
结魄想拦,却无能为力。
“是,因为他要大婚了吗?”
曼珠沙华顿了一下,苦笑一声,“是呀,他都要离我而去了。”
“沙华,你振作点,一切都没你想的那么糟糕。”
“没有吗?”曼珠沙华泪眼朦胧,又一饮而尽。
结魄却不知道该怎么劝说了,它虽然也是个老人儿,却对情爱一事毫无经验。总不能让曼珠沙华听自己这个“胸无点墨”的人的爱情意见吧?
距离迎亲的日子还有不到一天,曼珠沙华拖着沉重的步子,满身酒气来到国王的寝宫。
“你真的非她不娶吗?”
“这个时候还要明知故问吗?”
看着满室耀眼夺目的红色,曼珠沙华的心在滴血。这样能够在彼岸国遍布的鲜艳红色只有她才配拥有,其他人都不配!
“你宁愿要她,也不要我是吗?”
“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你。”
啪
曼珠沙华手中的酒坛落地,一地的碎片,一地的美酒,一地的心伤。
“最温情也最绝情。”
曼珠沙华喃喃自语,“当初又何必让我出现,没了我,也许你也少许多麻烦吧。”
国王看着曼珠沙华,看着她自暴自弃的样子,这一切真的是他想要的吗?不是的,可是,他又能怎样呢?只有曼珠沙华不再爱自己,她才可以做回自己。
“不说话,就当你是默认了。原来你真的这样讨厌我了吗?可是,”曼珠沙华抬眼,“可是,我从来没想过让你讨厌我,从来没有。”
曼珠沙华开始落泪,不受控制地流泪,在这个灵域她从来不想对任何人示弱,除了他,眼前这个男人,“你不要讨厌我好不好?”
抱着国王,曼珠沙华恳求他。可是,国王掰开了她的双手。
“你真的不要你红色的曼陀罗华了吗?”
曼珠沙华泣不成声,她真的好难过,为什么,为什么一切会变成这样!
“我刚才说过,我从来没想过要有。”
“不!”曼珠沙华咆哮,“你想过!你想过的!你在梦里唤过我的名字!你在受伤昏迷时唤过我的名字!就是昨夜你也唤过我的名字!你为什么要撒谎!你为什么要骗人!连自己都没有骗过,你怎么骗得了我!你的眼睛,你的心,他们都在告诉我,你爱我,很爱很爱我!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承认!我愿意等,哪怕再等一千年,两千年,一万年,无论多久我都愿意!可不可以,可不可以求求你不要娶别人!可不可以不要娶别人!你的新娘只能是我,好不好?你明明那么爱我,我也那么那么爱你,为什么不能再一起?”
“你知道的,沙华,……”
“不!”曼珠沙华咆哮着打断国王,“你现在说的都是谎话,全是谎话!”
“你太不冷静了。”
“我不冷静?呵呵,我比什么时候都冷静!”
“那明天就好好做你的迎亲大使吧!”
“你真的这么想吗?”
“嗯。”
“我知道了。”
曼珠沙华一步三回头走出寝宫,天上的月亮那样圆,她却再也开心不起来了。连月圆之日都要被他的新婚之日拿去,她又有什么好留念。
“结魄,饿了吗?”
“饿”结魄看了看曼珠沙华的样子,赶紧摇摇头,“不饿不饿。”
“是吗?”曼珠沙华想笑却笑不出来,“那你别去了。”
曼珠沙华又一个瞬移,结魄知道她去哪儿了,正在纠结要不要知会国王,曼珠沙华已经满身是血地回来了。
看着曼珠沙华肩膀上扛着棺材,结魄目瞪口呆,“沙华,你,你把梨月?”
砰
曼珠沙华把棺材丢进国王的寝宫,“她永远属于你了。”
不过,只能是死去的。
看着棺材里的梨月,彼岸国国王紧握双拳,“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
“为什么?”曼珠沙华浅浅一笑,“为了看你伤心难过。”
“别胡闹了好吗?”
“胡闹?”此时此刻,这样的情绪曼珠沙华难以言表。
“在你眼中,我只会胡闹,那就算我只会胡闹吧。”
曼珠沙华缓缓走出王宫,来到彼岸花海中坐了下来。“你永远不懂,不知道。可是那又怎样,就算逆天而行,我也只为你。”
结魄来到梨月的王国,看到大街小巷全是倒地的尸体,整个国家无一人幸免。等到将所有死亡之灵吞食,结魄通知了梼杌,传闻里梼杌一日只吃一人,其实那只是传闻罢了。
第二日,梼杌灭国的消息传遍灵域,虽然大家都觉得蹊跷,并隐隐觉得这事和曼珠沙华有关,但谁也拿不出确凿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