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的前夜萧雅找到林墨,“我想好了,如果高考语文你比我考的好,我就认输。”
望着信誓旦旦的萧雅,林墨心里闪过一丝担忧,语气却是一如既往的坚定,“你可能会失望哦。”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放心,我还是说话算话的。”
林墨想,我不过先让你紧张一下,我都还没把握呢。你这不明摆着故意的嘛,知道我最害怕的就是写作不能拿满分,提前几个小时告诉我算怎么回事?临行前的心理准备?
萧雅见林墨故作高深,也不与他多说。转身就下楼去了,是呀,自己当然想好了,而且想得非常周到。这次怎么也得把这个狗屁膏药给甩掉,要不然自己的皮肤都要“溃烂”了。
林墨看看窗外,今年的夏天还是一如既往地炎热,而萧雅还是一如既往地讨厌自己。抬眼又看了看满园的花朵,长长舒了一口气,管她呢,夏天还会再来,萧雅迟早会对自己动心的。如果萧雅知道林墨的这个心思,也一定会嘲笑他几句,谁给你的雄心壮志让你这样恬不知耻的?那么林墨一定会说:是你呀,萧雅,如果不是你,还能是谁呢?
高考那天两人走进考场前,林墨对萧雅说:“小雅,你一定会老牛吃嫩草的。”
当时萧雅并不能理解这句话里的含义,只当他是挤兑自己,也不理他,就从他跟前走过,留下一个桀骜的背影。
考试过后,萧雅和两家母亲收拾行李去了浪漫之都,林墨想,反正以后有的是机会,也不着急。
如果这世间有个人,他愿意付出不计回报,这份感情也一定深沉得不能为外人所道。多少感情最终都败给了岁月,多少爱情又因为岁月而成传奇。在没有经历过爱情滋味的少年眼前,一个让自己魂牵梦绕的人比这世间一切都美好。不知道这份执著能否不辜负这段漫漫时光的陪伴。
成绩下来的时候,萧雅先看林墨的再看自己的,一番比较,萧雅就高兴地跳了起来。她在林墨面前手舞足蹈,林墨觉得这是自读高中以来,她第一次笑得这般灿烂。看她开心自己也就跟着也开心起来,萧雅见他输了也傻笑,安慰着道:“黑土哥哥,没事,虽然我们即将分开,不过我们假期还能见面的嘛。”
“谁说我要和你分开了?”林墨说完,邪魅一笑。
对于林墨心中的想法,萧雅自然不知,只觉得林墨虽然在自己面前吊儿郎当的,但说话一直算话的,也因此笃定道:“我们说好的,不填一样的,你不会食言的。”
“不食言是一回事,还是要和你在一起是另一回事。”
“痴人说梦!”萧雅丢下这决,并不理会他,因为接下来还有另一件大事,那就是去和父母商量填报那个大学,这个可关系了自己太多生活和未来的决定,必须慎重再慎重。
萧雅拖着行李箱来到学校的时候心情都是飞起来的,那种在云端上飘来荡去的感觉真是轻松。为了让自己彻底摆脱林墨那个家伙,这次她都没让家人送,自己一溜烟就跑了,反正就在邻市,隔的不远回去也方便。
“小雅,这一路上你这么开心,你知道吸引了多少人的目光吗?”
这声音!萧雅一惊,循着声音,看见了自己身后不远的林墨,等等!还有林墨的父母和自己的父母!感情这一路上他们都是做自己的暗卫呀?
“爸爸妈妈,伯伯阿姨你们?”你们怎么来了!为什么还带着林墨这个臭小子!当然这话萧雅只能腹谤,是绝对不能脱口而出的。
“你黑土哥哥吵着要来这里复读一年,说是要考个更好的学校,你叔姨拗不过他就打算来这里置办一住处,一来让他有人照顾,二来想着你也能随时回去,到时候辅导辅导他。”
听了自己母亲的说辞,萧雅如遭晴天霹雳,忍不住惊呼:“买房子?”
萧雅心想,林墨还要住在我学校附近!我还得回家辅导辅导他?我的老天爷,你别开玩笑了,高考总成绩他可比我还高出二十多分呀!
“伯伯阿姨,你们也同意他复读?他这么好的成绩,再复读也找不到更好的学校了。”萧雅十分委屈地转向林墨父母,心里念叨着千万不要呀,不要同意呀!这是件浪费时间和精力的事情,同意了对大家都没有好处啊!
就在这时,林墨的声音突然传来:“你知道没有更好的?怎么,你怕我到时候学成比你风光,你就这样百般阻挠?”
“林墨!”萧雅吼了一声又说不出话来,这个混蛋,可恶,太可恶!
双方父母见他俩剑拔弩张的样子,赶忙在中间劝着。
然而最终结果也不过是,林墨父母在学校附近买了套二手房,一月来两天看管林墨。加之自己父母又交待让自己没事就回来辅导林墨,看着他别让他闯祸。虽然他们也知道,林墨是不可能闯祸的,相反,萧雅惹来麻烦的可能性更大些。
萧雅刚开始很是愤愤不平,觉得林墨这个人真是妖孽,居然想出个降级的损招,不用想也知道他肯定是要报自己学校的,到时候他若还是满校园追着自己跑!到时候他一个高中生满大街追着自己这个大学生跑,自己可不就变成了老牛吃嫩草了!原来高考时他就有了这个心思,真是可恶!明明总分比自己高出那样多,还降级,其心可诛!
不过后来时间久了,萧雅平静下来转念一想,他复读他的高中,自己读自己的大学,分开在两个学校比高中的时候要好很多,至少没在同一个班,真是太好了!如此一对比,心里也就平衡了不少。本来嘛,他降级,其实对他还是有影响的。自己就大人大量,不和他斤斤计较了。
然而这世界上总还有些事情是萧雅怎么也预料不到的。比如这上学第一天就出现在自己身旁的林墨!
“你不是要复读高中吗?”萧雅咬牙切齿地说。
“对呀,我只是挂了个名头,到时候考试就行,我先来和你适应适应大学生活。”林墨微笑着回答,很是得意的模样。
“我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呀!你放过我吧。”萧雅说这话的时候就差没有磕头作揖了。
“我不放,你是我的。”林墨的脸突然出现在萧雅面前,眼神里全是宠溺。
旁人见两人如此,心想才刚开学就谈恋爱了,也太速度了吧。
对此,萧雅表示很无奈,吃瓜群众以为我想谈恋爱吗?这明明就是被谈恋爱好吗!现在不是讲自由恋爱吗?为什么自己却这么不自由,这一切都要怪林墨!都是林墨,大混蛋!
“萧雅,周末我们组队去爬山吧,学校待着也无聊。”正是周六,外间阳光明媚,室友提议着。
“对呀,我看你三天两头的都不怎么回宿舍,周末聚一聚吧?”另两个室友也在一旁附和。这原本是四人宿舍的,奈何有位室友开学不久便转专业了,因此宿舍就成了三人间。
“不了。”萧雅摇摇手,表示自己读了大学反而更加没有空闲的时间了。林墨白天要跟着自己上课,周末还得让自己陪着他一起回家,半点都偷不得闲。想想也憋屈,难道自己就摆脱不了他这个小人?
“我说,你们学校管理的那样严,你为什么能这样三天两头地跑?”
望着一本正经开车的林墨,萧雅又开始忍不住吐槽,她就想不明白了,自己到底哪儿招林墨如此喜欢了?他那么妖艳的一张脸,还怕勾引不到小妹妹吗?这样想着,萧雅又细细打量起林墨的面容来,嗯,算得上是剑眉星眸吧,肤色虽是偏白却也满面阳刚之气。如此看来,林墨也算是“绝色”。
“嘘”林墨不知萧雅心中所想,食指竖立,做出一副神秘的样子,“这是个秘密,你不能知道。”
“有什么我不能知道的?你不会是说你并不打算考走,只想进我的学校吧?”
“小雅,你真聪明。”林墨当然并不完全这样说,他知道以自己的成绩去考萧雅的学校如探囊取物。因着自己父母多少有点关系,所以在高中也不过是个闲散的复读生。
“早知道当初不和你打赌了。”萧雅有些抱歉,想着林墨此举确实是愚蠢了些。他本不是个如此草率的人却为自己糊涂至此。思及此,萧雅忍不住在心底叹气。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可是个君子。”见萧雅有些愧疚,林墨故意说话打岔。
“走吧,回家了,学弟。”
萧雅本想抬手搭在林墨头上,才发现自己被安全带束缚着,难以表现自己这一副大姐大的模样。
“啊?”对于学弟这个称呼,林墨一时没反应过来。
“怎么?这不是你想要的?”萧雅反问,又继续说道:“到时候你考进来可不就是我的学弟了吗?”
“不是,我现在每天去你学校刷脸,一年后,我还是学长。”
看着林墨神气十足的样子,萧雅只是微笑,她知道等他考进来,他一定会什么都选和自己一样的,今年的课程只怕他选了也只是去考个分数。真是伤透了脑筋,怎么就摆脱不了呢?是了,自己父母也是十分赞同的,萧雅悲从心起,自己怎么就要有这样一个未婚夫呢。
“我不帅吗?”林墨没头没脑来了一句。
萧雅正在自己的沉思中不可自拔,一时也没反应过来。
“小雅,我不帅吗?”林墨又重复了一遍。
“我看习惯了,不知道。”
听着这大实话,林墨很是无语,“你班上的同学都说我很帅耶。”
“所以你收到情书了?”
“这倒没有。”
“那你臭美什么?”
这轮交谈后,两人就不再说话,萧雅的脑洞一向比较大,回答问题跳跃性也大,自己也已经习惯了。出了车库,两人一前一后往家里走去,林墨总是加快几步跟上萧雅,可是萧雅又不假思索地快了起来,因为怕她累着了,林墨就不紧不慢地跟在她身后看着她,心想反正都跟了这么久了,自己心里也喜欢。
晚饭后,萧雅坐在梧桐树下乘凉,梧桐树旁还有另一簇桔梗,萧雅看着桔梗花有些发神。这是当年自己不经意的一句话而得到的,他还真是把什么都放在心上。
“怎么?又想看动漫了?”
林墨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身旁,却见萧雅还没回过神来。
“小雅,当初你看动漫时也是这副专注的神态,这么多年了,你还是没变。”
“梧桐结果,桔梗开花。”萧雅喃喃细语。
林墨抬头看看密密的梧桐叶里,果然有许多果实,跟前的桔梗也迎风招展甚是可爱。秋高气爽的日子果然格外舒适,林墨坐下又向萧雅挪近了些,“小雅……”他轻轻唤着她的名字。
“嗯。”萧雅回头,又撞入了林墨的颈窝。“林墨,你能不能换个成熟点的方式呀?”
听眼前女子嗔怪,林墨作势要张来双臂抱住萧雅,萧雅连忙站起躲开了。
微风轻拂,梧桐树叶三三两两随风落下,片片叶子遮挡了两人交汇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