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越目送着他离开,看着那耀眼的云霄列车,幻想着一天自己也能过了天劫乘它前往天庭。
“鹤雲这一去,少说也得一年才能回来,我先去人界找着吧。”星越这么想着,迈开腿大步走起来,但因她是女身,步幅也只是她以为的大。
走了几天还是在那深山老林里转悠……“出门不带脑子,忘了问鹤雲人界该往那个方位去了。”星越想变回树身,借那海拔眺望那里有人烟。灵力一聚,发散,后背的结痂却传发陈痛。因柔弱的女身更耐不住痛了,想化个男身都不行了。反手捂住那结痂,似安慰它。“难道就要这样放弃了?”双眼无神颓的坐了下来。正当转身回去时听到了远处传来的鸟声,声音很微弱,好在她听力敏觉,这么些年来一棵树孤独惯了,每天总是很细心的听外界的声音,即使她什么也听不到。她仔细的听着,眼睛盯着地,才发现这积雪已经比她的所在地灵山薄了不少,只是她步态轻盈,再加上有灵力加身,脚踩在雪地里基本印不下去,这才使她没有发现。
星越激动的朝一个方位赶去,越朝那里去阳光越来越温暖,地越来越平坦,鸟鸣声也越来越清晰。终在天黑前赶到哪里,星越还来不及去问一下鸟儿,一开口就不停的喘气。“忘了现在是人身,那么没命的跑,不累才怪。”心里这么怪着,还是得不停的喘气。缓过来却尝到喉咙间的甜腥,让星越话都说不出来了。已经回窝的鸟儿被她那急促的脚步声和喘气声吓得飞出来了。星越放下扶住树干的手,对他们摆摆手,另一只手仍扶住脖颈,酿呛着步伐到溪边饮水,什么女子形象的都不顾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转身发现那些鸟儿已经围过来了。脸刷的一红,“嘶,又丢脸了。”人类怎么那么麻烦,脸皮那么薄,动不动就脸红。转过身抹一把脸,换一个姿态,又转过身来,向他们问路。物届的灵力积累都是极其缓慢的,这些体型不大的鸟儿修为应该都不足一千年,只修得了语言,却还不能化为人形。
鸟儿看到她也很是惊奇,在植类中她算是化为人的第一只精。都很热情,不仅告诉了她方位,还愿意提供坐骑,不然照她这个速度,一年都到不了人界。说是坐骑真的不太对得起他,因为他是鸟类中已经化为人形了的,这么称呼他实在不应该。不过星越一眼注意到了人群中那个瘦弱的少年,他在人界中应该还没成年,去人界的次数应该也不多,顶多识路。不过星越要的就是这样的指路人,刚好识路,其他的都比不过她,也好满足她的成就感,不至于像个只长年岁不长见识的庸人,不过话说回来也不能怪她,亿万年来对着的除了空气还是空气,有同伴都换了一代又一代,都还没修了会说话就覆灭了,哪来的见闻可积累?
长老满心怀疑和不安的说道,“鹏举化为人形都不到一年,去过人界的次数屈指可数,虽然他记忆力极好,但是灵力不够怕是不能送你安全到达人界。还是让鹏严送你前去吧。”星越立即摆手拒绝道“不不不,怎好劳烦呢,鹏严这么壮肯定还要守卫你们的,这一去不知何时能回来,还是就鹏举吧,他灵力不够我可以送他,不然我不出力我也不好意思领你们的情。”刚刚还说要硬气,脸皮什么的一边去,现在又知道不好意思了。长老觉得她这么说也是,就同意了。“鹏举,你这一去要好好跟着星越前辈增长见识,长长修为。”“是,鹏举记下了。”鹏举对着长老行礼道。星越趁目的达到,厚着脸皮有提出要求,“那长老介不介意让鹏举拜我做师傅,我一定好好教导他,保证带他回来的时候修为大增!”这么好的事干嘛不做了,既然要带他增长见识积累修为,不如收他做徒弟,一路上也好使唤使唤他,于情于理都没有毛病。长老似乎没料到有这样好的事,鹏举此去若是真的修为大增,回来定能助鸟类加快积累修为。还不等长老开口,鹏举跪地对星越行起了拜师礼。“好徒儿。”“师傅。”周围满是欢声。
晚上一群人(其实也就十多个人,三界初建,化成人形的精怪还是少数。)围着一对篝火载歌载舞,星越看着他们这样欢快,想起了三千年前自己被人类当作图腾时,晚上他们也这样围着篝火,驱散了寒冷也驱散了那些想偷袭的猛兽。星越收起眼帘,摇了摇头,都这么多年过去了,竟然还那么怀旧,之前树形时没有什么未来可盼,一天无聊的只能想想过去热闹的场景。而现在她是人了,应该一切向前看了。星越喝了一口瓢里的水,抬起头看见了坐在对面的鹏举,好像刚刚跳舞他都没有参加,只是这么坐着,似乎不怎么合群。“鹏举。”那少年应声答道,没有半点迟疑,“师傅,徒儿在。”“你怎么不一起去跳舞啊?”那少年答话突然就不利索了,“我……”鹏举仍是低着头,支支吾吾。“星越前辈别见怪,鹏举胆子小,历来这些事他只是看着。”鹏玲过来添水答道。
见鹏举被长老叫走,星越忙向鹏玲打听,了解到鹏举虽是族里成人形中最小的,但记忆力却是极好的,因没怎么和别人交谈过,胆子也是极小,其他方面都还好,就是不怎么爱说话。星越只能无奈,慢慢来吧。
第二天鹏举载着星越在族里的目送中离开,坐在鹏举的背上,星越认真的审视着面前的这个大鸟,他的背宽阔结实,都可以平躺着看云彩。星越仰面躺在他的背上,和他吹着那些从鹤雲那里了解到的人间有趣的事情。而鹏举也很配合她,在她讲完后都会给予一声回应。星越是越来越喜欢这个话不多的徒弟了。
日落之前终于来到一个小镇,狪镇。鹏举带着长老塞过来的钱找了一间客栈。晚上有灯会,星越便拉着鹏举去逛了逛。热闹的集市,穿梭的人群都让星越激动不已。早和鹤雲共灵的时候就看到他眼睛里人界的集市和建筑,但亲临又是另一种感觉。街上不少人看着星越和鹏举都指指点点,脸色浮现一些不友好的表情和笑容,星越低着头避开他们的眼光,拉着鹏举越走越快。
路过一件卖衣服的店,星越被里面鲜艳的颜色吸引了,拉着鹏举进去挑了两件,此时正是春季,星越自己挑了一件富含春天气息的挑花色裙装,给鹏举挑了一件淡蓝色的袍子,这衣服衬的他更清新了,肤色也衬得更白了,比他穿着的那件灰棕好看不知多少倍。鹏举被星越打量的很不自在,星越看他那别扭的样子,自信满满的说道,“钱没了师傅可以赚的。”鹏举缓的回神,“不是这样的,我是穿惯了以前的衣服,感觉这身怪怪的。”说完又低下头,双手不安的扯着衣服。星越把他拉过来,让他仔细看看现在的自己,“你看这身衣服才显你的气质,你看你以前那衣服,穿着混进店小二堆里,师傅都找不到你。”指着那衣服强硬道“就这身了,不许脱。”还不等鹏举回答,开心的拉着他走了。走在街上还不时的提醒“师傅可以要拉你去见人的,不许给我丢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