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我保护你
沿途狂奔的脚步,在经过武馆大门时突然停了下来,月光气喘吁吁的抬首仰望着那扇紧闭的红门,眉心不由的锁紧。
又好几日没见到大叔了,真不晓得大叔现在过的怎样,还在闹脾气吗?还是已经不闹了呢?不晓得大叔有没有好好吃饭,有没有好好睡觉。睇了眼背在身上的包袱,她还把张大夫开的药贴给带了出来,只可惜她现在没办法拿给大叔了。
怅然所思的仰望此刻的天际,入夜的冷风微微扬起,她侧头望向那扇红门喃喃的道:”我该走了。”
出村后,月光整个人似乎放松不少,至少氛围已没有在村内那样紧张,她眺望着远方的海岸,随后背驰而行,往另一边的山上走去。海岸四周地缘不广,要逃难一定得往山里走,在岛上的这座山高大挺拔,分岔的山路比比皆是,而且要走多远就可走多远,彷佛没有尽头,绝对可以躲过日后爹身下的武人追捕。
要往山上的路途,必定会经过一座桥梁,那座桥名叫『祈晴桥』,桥梁下方是条矮河,但较危险的是若大雨成灾,这座桥通常是最先沦陷的地方,因此桥名才特别取意为祈祷天晴。
拖着疲惫的步伐,缓缓的走上祈晴桥,夜风吹抚在月光的脸颊,所幸前往山上的路途,在每一个固定点都会放置夜间照明的火把,这是爹为了那些村中必须前往山里工作的村民所设置的。
站在桥梁边,她若有所思的空望着远方漆黑一片,失神了好一会儿。
转身,她准备继续她的逃亡路程,岂料一抬眼,桥的彼端竟站了一个人,月光微蹙眉心紧紧凝视着那个人,脚步却已不由自主的往前。
直到月光站在那个人的面前,一双熟悉的深眸望进了她的眼眸里,像冻结了时空,此刻的空气弥漫着浓烈却无法言语的情感。
“大叔?!”诧异的望着叶穆裘,月光的眼眶瞬间泛满泪水。
“你怎么会在这里?”叶穆裘望着她,声音却有些颤抖。他以为她现在正应乐不可支的准备明天的比武招亲大会,目盼心思着颜庭风上门娶亲才对。
其实他已经站在那里,凝睇着她一段时间。今晚的她,竟是如此美丽动人。一身淑女至极的霓裳羽衣和风姿绰约的妆容,映在叶穆裘的眼里,令他失了神。
或许在他心中,她就是独特的存在,以至于此刻在他眼中的她,就像仙女般,圣洁美丽。
“我……我睡不着,出来走走。”随便塘塞个理由,月光反问他:“你不是应该在武馆吗?”
“那天你走后,我就离开了。”叶穆裘沉冷的的道。当时他只想离开这座岛。
“大叔你太冲动了,这下子往后你要住哪里。”指责他不经思虑就离开的行径,月光接着忧心忡忡上前抓住他的手规劝道:“还是回去吧!”
那细嫩的小手握着他手心的温度,叶穆裘吸了口气,反将那只小手牢牢紧握着。
“你真的是出来走走而已吗?”望进那清眸的深眸,此刻充斥着期盼。“如果,我带你一起离开,你愿意吗?”叶穆裘终究还是脱口。这句话他以为他再也没有机会说出来。
“大叔!”月光克制内心澎湃着,清亮的双眸不曾离开她的大叔。但是,只要是岛内的人都清楚,要离开这座岛,是比登天还要难啊!
“你知道吗,很久以前曾经有个外岛人和你一样漂流到我们岛上,但是,他花了一辈子的时间想尽办法要离开我们这座岛,却始终找不到办法,最后他就只能在我们岛上孤独终老。”而他也不例外的娶了岛上的姑娘,只可惜,就像永远也逃不出诅咒般的命运,婚后不久,他的妻子便猝逝。
“我不是什么都不知道…”叶穆裘淡淡的叙述这些天,他和那故事的主角一样,想尽办法要离开这座岛,他制做了木船,在海上划了一天一夜,而像无边际的大海,依旧如此遥远广阔。
“我也不是不知道,明天就是你比武招亲的日子。”他又道。这件事对他而言,远远比不过不能离开这座岛还来的冲击。
“你都知道了。”月光敛下眼眸,垂首。叶穆裘伸手抬起她的下颏,让她直视着自己,看着她,他再度深吸了口气问道:“我带你逃走吧!好吗?”他从来没有语气这么的和暖过。
“……我正在逃。”闻言,月光泪眼婆裟终于实话实说。
“所以我带着你逃,一起逃,我保护妳。”叶穆裘承诺着,随后手一使劲,将那小人儿狠狠紧紧的环抱在怀里。
月光没有言语,只是眼泪无法停止的抽噎,依偎在那温暖的怀里,她好像可以放下所有的忧愁,只要在他身边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