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叔!——真的是您啊!”一位清瘦的年轻军人热情的奔杨学义这边过来。热情似火的眼光已经游走到黄小曼的身体上,特别猥琐的感觉。
同时眼睛的余光扫了一眼徐震宇。甚是轻蔑。
听到声音小曼头都没有回,她知道是谁,无论是在高中还是后来的军区大院里,她对这个声音绝对无感!
低着头的她,嘴里嘟囔着什么……。后来才知道的是问候他们家代代“长辈”。
杨副师长有些迟疑的站了起来:“你是——,啊呀,你是钟涛,对吧?”
“是的,杨叔,我是,我是钟涛,我大伯一直念叨您,说有些时日不见,还挺想你的……”
“嗯,我也想他了,怎么样他现在还好吧?”
钟涛手扶了一下眼镜框,瞥了一眼黄小曼:“杨叔,我大伯自从调任盛阳军分区,一直都是满负荷状态,等过段时间,他不忙的话,我们爷俩个和您全家聚一聚……”
这个全家好像明显包括黄小曼吧。:“小曼一直都在忙,我找过她好几次都没时间……”
说完望着一直没有回头,假装吃饭的黄小曼。
黄小曼不能再装了,站起身,推开椅子,一边捋了一下头发往耳边,抿着嘴巴:“我说钟涛,怎么到哪里都能遇见你呢,真是——”
她顿了顿,把要说的难听的话咽了下去。“有缘分啊”语调缓和了一下,略微上扬一些。
杨学义略略舒展了一下眉头。
钟涛本来笑逐颜开的脸由晴转阴,然后又由阴转晴:“是啊!有缘分,有缘分……”一脸谄媚。
徐震宇看着黄小曼对钟涛开始还有后来的态度,知道他们两个人是有故事的,也能猜出这个故事不是美妙的那种。
只是打量钟涛的语气,做派,知道应该是个有身份地位的。他无法与之相比,也不可能比得过。
实话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钟涛对待黄小曼的态度明确且直白。
杨副师长也知道钟涛的意思,但是知道此人不学无术,没有什么能力。在他心目中钟涛根本配不上小曼。小曼要是嫁给钟涛真是好白菜让猪拱了……
但是又不能表现明显的不友好。钟涛的大伯是杨副师长的老班长,好战友。而且在七十年代初的北疆一次战斗中,钟大山还救过杨学义副师长的命。这份恩情一直没有忘记。
钟涛之所以这样纨绔,高高在上是因为他自持是钟家唯一的男丁,对他宠爱有加罢了。
徐震宇打量着钟涛。钟涛也打量着徐震宇:“小曼,这位兄弟是哪家公子?”
他觉得能和小曼在一起的,最起码也要是个师长家的子弟。
这就尴尬了,徐震宇站起来硬着头皮微笑道:“你好!我叫徐震宇,现任我们师机关报的通讯员……”
“哦,巧了,我是军区报的通讯干事,都是同行啊,我有机会下基层采访应该能一起合作啊……”语气轻蔑。
钟涛分外“热情”:“不过通讯员好像还不够资格单独和我一起采访吧,你看我把这个规定忘记了,哈哈……”一脸不怀好意的笑起来。
多坏啊,杨学义副师长,黄小曼都是一脸无奈,脸上明显不好看。
钟涛嘚瑟完意犹未尽的坏笑,转脸对杨副师长:“杨叔,今个儿这桌我买单,你们吃着,我还有事。……”说着叫来服务员就要买单。
徐震宇今天刚刚来的时候就打算他来请领导和小曼来吃这顿饭。一来感谢老领导的栽培与知遇之恩。二来,他真的喜欢上黄小曼了,今天既然是两个人见面,老领导牵线,他请客是应该应份的!
结果被这个——钟涛抢了先,那怎么行?“服务员同志,这个单我买!”
服务员僵硬的说:“八十三块钱,你们谁掏钱都无所谓!”
“什么!?——”徐震宇震惊了,脸上肌肉有些抽搐,这大城市饭店也太贵了。……心在滴血啊!
徐震宇不敢相信服务员说的话,他入伍当兵一个月就七元津贴,加上通讯员写稿子也就十几元一个月。虽然他在部队没有别的花钱的地方。但是定期也会给南凌渡老家邮寄一些钱物,帮补一下家里……
这个月刚刚寄过一百元,兜里已经空空如也了。
但是,咬牙也要付了这钱!
还好他这次来盛阳,几位战友让他捎带东西带了些钱。先救急吧。
钟涛没有和他抢,毕竟不是真心想要付这笔钱。幸灾乐祸的笑着:“行吧,徐兄弟,咱们下次见……”
——扬长而去。
这顿饭吃的有多少失意,只有徐震宇知道。阶层的差异让徐震宇感到汗颜,条条大路通罗马,可人家就在罗马。
他——一个农村兵更加渴望成功!他发誓——我一定要活出个样子来!
我徐震宇一定要出人头地。小曼,你等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