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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第十二名死者

秘者信条 海豚企划 3912 2024-07-05 21:41

  安西纪元1867年。

   “盒~”

  “紧急事件!警长.....”

  “该死的约翰,别挡路!”

  闷热的咖啡雾气,打了个转氤氲在室内。

  隔着水汽,透过玻璃窗,室外是模糊不真切的近代西方城市。玻璃起了水珠,早雾和城市显得冷清遥远,有一种割离感。

  一区警察署内很热闹,乱糟糟的像一堆运作过载的零件。

  “谁来告诉我!那家伙是怎么神不知鬼不觉的杀了十一人,还能跑来警察署下战书的?”安德警长怒吼着,溅出褐色唾沫星子。

  安德头都大了,闹得满城风雨,上级的审批因为不明原因押了两个月。连环杀人案,全压在一区警署脑袋上。

  “搜捕!整个一区都给我设警力!戒严!戒严!”他怒吼着,五官揪成一团。

  “警长先生,事实上,上个月开始就已经全城戒严了,但凶手的作案手法实在太离奇......”一旁的小警员忍不住解释道。

  在缺乏监控的年代,刑事案件总容易无疾而终。

   “离奇?”安德别过头,瞪着眼警员打断道:“多离奇能让整个一区的警力两个月连根毛都摸不到!?”

  “nnd,十一条人命!十一个凶案现场!连根毛都摸不到!”

  他抓下头上的警帽,摁在小警员心口上,眼红得快滴出血来。

  问题在怎么破案吗?他需要的是一个交代。连环杀人案,谁来担责,谁去给死者家属交代?

  “报告!”

  警署办公室被推开,来人踉踉跄跄道::“第.....第十二个死者!查,查令十字街83号!”

  啪!

  安德警长掸了掸警帽,重新戴上,面无表情:“街区负责人呢?叫过来报告!”

  他嗓音沉得像雷云未鸣。

  警员一个哆嗦,牙齿打颤,支支吾吾不敢看警长:“死.....死得就是负责人,卡戴珊,您的夫人。”

  办公室里空气更加沉默,类似熄灭的烟头,警员都在观察安德警长的表情。

  安德警长没说话。

  “警,警长,这次有线索,东街区的一个东洲裔私家侦探目击了凶手!”

  “......”

  “人在哪儿?带我过去。现在!”

  “是!不过他受了点伤,正在调养。”

  “带我去。”

  安德雷厉风行,不想多等。

  ......

  英敦城的秋冬季不算冷。

  清晨却有些凉薄,雾气弥漫。安德进屋前还裹了裹衣领。事务所内逼仄,陈设简陋。因为窄小,反倒少了些凉意。

  强撑伤势,坐上破沙发。

  潮湿泛着轻微霉菌味的木衣橱让他打了个喷嚏。

  “所以,你们是希望我配合抓捕凶手?”何鱼摁着刺痛的太阳穴,无力说道。

  “抱歉先生,我们知道这很危险,但是.....”安德警长歉然,和在警局时的怒态判若两人。

  “很抱歉打断您先生,我只是一个私家侦探。”

  掀开睡衣,指着裹绷带的胸膛,意思不言而喻——这活计太危险,小命一条,帮不起。

  “这座城市的医药费很贵,警长,英敦城的医生老是根据患者衣着出诊。”何鱼说道。

  这里是英敦中城,相当于前世第一次工业革命前期的欧洲某国。几乎在任何职业,金钱,就是最大的标准。

  安德不傻,会了言中之意,望望事务所脱落的墙纸,无奈道:

  “我能理解您,先生,酬劳我会向总署申请,事后会批下来,我希望能得到您的援助。”

  酬劳申请?

  何鱼盯着安德警长的瞳孔。湛蓝色,嵌在满是络腮胡的脸上,为难又真诚。

  “安德先生,没必要糊弄我,大家都不是孩子。

  先不说审批能否下来,总警署到总助理,到区警司,即使批下来,恐怕也只够我去楼下买瓶红酒。”

  “我愿意相信您,警长,您知道的,我是个私家侦探,这种事并不少见。”

  何鱼的嗓音温和,但显得有些疏离。

  没错,哪里都有贪腐,这是每个世界的公理。

  安德头疼起来,警署都是自家事儿,这些私家侦探是最难缠的一批人。咬咬牙,道:“或许我可以用个人名义,许诺一处房产,鱼先生,是我的私人资产,你可以放心。”

  这侦探行当里,‘鱼先生’算他的别称。

  对于一个街区的警长,能拿出一套房产做酬,算下血本了。

  “嗯......”他盯着安德警长,神色考究。叹了口气,问道:“两个问题,这个案子如果办下来,算谁的?办不成怎么办?”

  安德愣了,想了想道:“按理算区警署,但大头算总署的,不过鱼先生可以放心,你的那份,我照算......”

  何鱼挥挥手打断了安德的话,表情颓然,无奈的叹了口气道:

  “唉,你还真是个好警长,不知道该说你聪明还是傻。”

  何鱼只觉得很为难,想了半天还是伸出手,示意合作达成,道:“听着,我不知道您有什么难处,看得出来很急切,不过我事先提醒你,这个案子不会有你想象得那么‘普通’。”

  啊?

  安德揉了揉眉心,不明白眼前这个俊朗的东洲裔男子是什么意思。

  何鱼只能摇摇头道:“我是个知足的人,所以,我们或许可以合作。”

  安德不解,怎么刚刚还咄咄逼人,突然就同意合作了,问道:“怎么说?”

  何鱼解释道:“首先,我是这案子唯一的突破口,协助办案躲不掉的。

  能有酬劳已经是很棒的结果了,再推脱反而适得其反。”

  “其次,一套房产够诚意了。您完全可以强制征调我协助办案,能和我谈条件,算你有点儿良心。

  能办点儿实事的警察不多了,我欣赏您。”

  说得安德有点不好意思,迟声道:“那.....好吧。”

  这侦探有点儿意思,这年头在钱面前谈品格的侦探也不多见。

  “来吧,契约签一下,签完跟我来。”

  .......

  推开阁楼木门。

  潮湿霉菌和腐木的味道有些刺鼻,安德花了整整两分钟才点燃油灯。

  “见谅,这房子防潮不好。”随口说着,何鱼指向案板:“这是我两个月来收集的线索。”

  昏黑的油灯下,映照着一块大木板。

  层叠的案板上连满细线,用图钉扎满了密密麻麻的纸签和照片。

  “一块毫无美感的大手帐?”

  借着昏黄油灯,凑近费力观摩的安德吐槽道。

  “额,这叫思维导图,能帮我理清思绪。”何鱼尴尬的解释。

  两个月来的跟踪调查,资料太多了,又找不到足够大的木板,只能一股脑全贴上去,就变成了眼前的杰作。

  “总感觉更没头绪了。”即使惊叹于何鱼居然能收集到如此多的线索,但还是不吐不快。

  乱糟糟的,什么东西?

  拔下一页纸签,上面绘满了繁密的纹路,安德问道:“这是什么?某种巫术?”

  不同于传统几何堆砌的仪式法阵。

  纸签上是蝌蚪状的扭曲线条和墨点,反审美的排列着。

  畸形且恶然。

  何鱼瞥了一眼,随口道:“某种魔法,准确的说是一种中古时期的邪教祭祀手法,具体的效用已经失传了。”

  安德点点头,说:“不错的玩笑。”

  “这不是玩笑。”

  正在艰难翻箱的何鱼随手丢来一坨纸。

  安德捋开,纸页泛黄脆薄,色块斑驳。似乎是某本书的一页,绘有插图,陌生文字。

  “《维特符号》,孤本收录在圣英皇家图书馆,作者是安西纪元15世纪中叶的维特艾尔。”何鱼漫不经心地说道。

  安德震惊!

  “你撕了皇家图书馆的孤本?!”

  “啊?放心,没人发现。”

  这位痛失爱妻的老警长顿时觉得自己年事已高,道:“你.....算了,所以你不会告诉我凶手是一个魔法师?”

  “嗯嗯,魔法师、女巫、咒怨、恶灵,谁知道呢?我也不太懂。”

  何鱼起身,用图钉和细线分别牵在案板两侧。

  指着导图上细线的某个交点处,道:

  “你不信?看这里,我蹲点了整整三天拍到的照片。”

  交点处的照片画面模糊不清,隐约分辨是某处公寓楼。

  时间应当是在傍晚,高糊画质下只能隐约分辨出一个高顶礼帽的人影。

  可能是模糊,男人的下半身与公寓外墙完全融为一体,颇为诡异。

  “这能说明什么?一张不伦不类的照片?”

  这张照片甚至更接近负片。

  安德抓抓络腮胡下巴,开始怀疑这个私家侦探的专业性。

  他向来不相信魔法之流的存在,想到教会那群愚蠢又唠叨的长袍佬,他们恨不得把脑子献给上帝。

  “相信我,警长,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我更不相信魔法。”

  何鱼站直,平视着安德的眼睛,语气认真道:“可这就是证据!”

  狭小的阁楼里,何鱼解下睡袍,修硕躯干裹满绷带。

  透过绷带,丝线般的黑络在胸膛肌肤间张牙舞爪得流动,血管曲张,好似蠕动的铁线虫。

  “你以为我为什么受伤?”

  黑线虫络丝丝缕缕,在绷带的缝隙间羞涩冒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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