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上,秘文党名下的一幢小楼里。
贝瑞和劳德相对而坐,两人面前的小桌上摆了一瓶刚拿出冰窖的红酒。
劳德无奈的取下眼镜,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问道:“那个被改造成无面者的警长还是什么都不愿说?”
贝瑞眉间也是化不开的苦恼,纠结道:“倒不是说啥都不说,基本上一开口就让人杀了他,自毁欲强的离奇。”
“汲魂术也没用吗?”
“没用,相关的记忆被他无面者的人格全部屏蔽了,现有的技术无法深入到这种人造的人格里进行操作。”贝瑞更苦恼了,这种提取记忆的秘术一旦过于深入,会对受术者的大脑造成损害,到时候更麻烦。
“要不你试试能不能引诱出他无面者的人格?”劳德也头疼的建议道。
贝瑞听到这话也开始咬牙切齿了,闷闷道:“试过了,这无面者的人格一旦受审,立刻就跑回去了,一点机会都不给。”
劳德一听也没辙了,只能叹了口气,宽慰道:
“唉,总有办法的,喝点酒!这次我可带了好东西。”
说着劳德拿起酒瓶,替贝瑞倒上,说:“试试?”
贝瑞见状也揉了揉脸,缓解下疲态,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入口后在嘴里嚼了嚼,眼前难得的露出一丝亮光:“还不错,口感轻了点儿,但香味很少见.....泥土、烟熏,不应该冰镇的。”
劳德笑眯眯的看着贝瑞,也给自己倒上一杯:“我的眼光向来不错。”
贝瑞深以为然,抬抬下巴,示意道:“谈谈那个新人?我知道,你用手段观察过了。”
劳德笑呵呵的也没说话,碰了碰贝瑞的空酒杯,喝了一口,没有像贝瑞一样仔细嚼,闭着眼平顺喝下。
再睁开眼的时候舒适的眯成一条缝,藏在圆框眼镜下面显得特别高兴。
“你再喝一下,喝完我再说。”
贝瑞愣了愣,不明白这家伙又在搞什么,迷迷楞楞的还是喝了一口,下意识的嚼嚼。
“现在感觉怎么样?”劳德问道。
“嗯,味道很奇特,单宁感很强。不得不说,劳德,这酒年份高一点或许会很特别,开早了。”贝瑞不明所以的点评道。
劳德闻言笑了,开心的说道,语气激昂亢奋:
“哈哈,很久没有喝到这样特别的酒了,贝瑞。年轻,新奇,热烈富有创造力,在时间上又给予你莫大的期许。有时候你很难去想象,这样的款酒会在若干年后带给你怎样的惊喜......”
看得出来,劳德很开心,眼神里透着些光彩。
贝瑞警司看着眼前神神叨叨的劳德,楞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他在说何鱼。
一把抢过酒瓶,倒酒,一边没好气的说道:“你就不能说明白些?”
狠狠闷下一口,舔舔嘴唇,眨巴眼问道:“真这么好?”
劳德看也不看贝瑞,抬了抬镜框,悠然道:“这个世界上没有比劳德.安德鲁的眼光更令人信服的事物。”
“行了吧,你这双眼睛放到黑市上想必能买下半个英敦城的庄园!”贝瑞吹捧着终止了劳德的自吹自擂。
深知劳德这个老装逼犯的德性,贝瑞决定不与他纠缠。
劳德还是笑呵呵的,不咸不淡地:“我用‘灵感’沟通了灵慧与远海之神,从祂神性象征里获得了启迪,代表何鱼的精神符号变幻莫测,这意味着他思维上的跳跃,以及命运的激荡性.....从暗部来解读,不规律的线条畸变意味着.....”
贝瑞听得头都大了,连忙打断了劳德的话,生怕他发表长篇大论:“停停停,你们占卜的东西我不懂,你只需要告诉我能听懂的!”
“唉”劳德叹口气,作为一个解谜师和占卜师,往往伴随着太多的不理解,并且由衷看不起部分笨拙的寻道者:
“里昂先生的本质并不坏,思维清晰,知识渊博,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他拥有着完全区别于这个时代的天赋,值得好好培养。”
沉吟片刻,继续说道:“不过必须将他带领向正确的道路,他的命运激荡到几乎无法被预测,这很不同寻常。”
没问题?那就没事儿了!
对贝瑞来说,只要何鱼这小子没什么问题,不是某些不安分的秘密结社安插的间谍,那其余的事情就与他无关。
相对的,一个新人的加入还会使秘文党内多一些生气,英敦城秘术师圈子已经很久没有出现新面孔了。
既然如此,那就没必要多待了。
“‘无面者’的事情还没有处理妥当,我还有一些东西没有解决,就不多待了!回见!”贝瑞起身,急匆匆道。
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二话不说,起身披起外套就要离开。
待走到门外,突然折返回来,拧起酒瓶,问道:“你还没说呢,这酒叫啥名字?”
看着贝瑞手上的酒瓶,劳德才反应过来,不顾形象的骂骂咧咧道:
“新血!”
而另一边,约莫十点左右,何鱼总算是敲开了弗兰克书屋的门!
何鱼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向弗兰克陈述了昨晚上发生的事情。
不过关于自己天之醒的事情并没有说,而是说自己眼角的余光瞟到了屋顶的一些异样,然后作为自然觉醒者的灵感察觉到了不妙。
弗兰克闻言也是立马严肃了起来。
吩咐了何鱼这几天就留在弗兰克书屋里,哪里都不要去,并且给何鱼安排了卧房。
并且强调今天晚上的授课地点就定在弗兰克书屋里。
然后就急匆匆的出了门,不知道干嘛去了。
临走前几秒,还郑重的对何鱼说:“记住,一旦察觉到任何异常,就立刻回到我给你安排的卧房里,哪儿都不要去。”
并且吩咐何鱼,进了卧室之后,一定要打开墙边左手第三个抽屉。
何鱼见他这样严肃,也知道事情不简单,毕竟这家伙平日里吊儿郎当的,现在这着急忙慌的样子,必然是事出有因。
在书屋待着,一时半会儿也不敢补觉,何鱼也寻思着干脆进卧室尝试一下冥想法算了。
想着就上了二楼,合上门,打开左手第三个抽屉。
里面空空荡荡,只放着一张纸片,用鲜红的墨汁涂画了一个简约的符号,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