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弗兰克清脆的响指。
暖黄灯光照应着桌椅陈设开始飞速旋转，吧台上的咖啡师却对此熟视无睹。
而在何鱼和卓沐吟的眼中，整个室内像是旋转木马般的起伏旋转。
弗兰克的声音却更加遥远缥缈，像是从遥远的梦中传来：
“在秘术师领域里，深度是一个很重要的词汇。此岸，心床，深潜，洄游，彼岸！”
“我们通常用这五个阶段去对秘术师下潜的深度做大致的划分。”
“.....”
“此岸，代表着常世的深度，而彼岸，则意味着意识的尽头！”
“根据猜测，我们每个人最终都会去往彼岸，普通人也一样，区别在于.....”
“秘术师能活着过去！”
此刻的咖啡厅内已经转动的不像话，飞速掠过眼前连成一片幻影。
卓沐吟倒是很镇定，她在东洲见过更离奇的景象。
但何鱼一直维持的冷静，却被震撼得无以为继。
尽管这些时间已经在书籍上读到了很多相关知识，但除了船舱上贝瑞与安德对峙的那次，还是第二次切身体会这种神奇现象。
况且上一次的时候，他诅咒发作，根本没有心情去细致的感受这一切。
真正沉下心去感受这一切的时候，何鱼所有的感官都被调动了起来。
自然觉醒后的‘灵感’，天之醒第三门的‘感知之门’，将他此刻的感受放大到了夸张的地步。
视线中的旋转的咖啡厅，无风自动的书本，眼前不受影响的卓沐吟和弗兰克。
当感官被放大到了极致的时候，人很容易透过现象看到本质。
咖啡厅的旋转并不是真的在旋转，比如吧台上的咖啡师就没有受影响。
但眼前无风自动书本却是真实的在翻动，何鱼能感受到书页翻动时的些许微风。
结合弗兰克之前所说的话，何鱼大概意识到了一些什么.....
“咖啡厅的旋转，是弗兰克干扰了我灵感，所以我只能看到旋转，却感受不到旋转时的空气流动以及离心力，因为咖啡厅不是真的在动。”
“书本的翻动，是他利用灵感获得了改造现实世界的权限？因为书页真的在翻动？”
何鱼一时间思绪万千。
举一反三的想，此岸是现实的世界，彼岸是意识的世界，而用灵感去沟通虚界，就可以用意识改变现实，撬动物理规则的权柄！
“这太神奇了！用意识撬动现实，弗兰克先生！”何鱼不由得发出惊呼。
弗兰克欣慰一笑，心中赞赏，何鱼几乎一瞬间想通了事情的本质。
再一次打了个响指，周遭的旋转变得缓慢下来，逐渐恢复了正常。
吧台上作为普通人的咖啡师依旧面色如常。
他称赞道：“你真的很有天赋，年轻人！”
“虚界的存在很复杂，但本质却只有一个，灵肉合一，实现奇迹。”
卓沐吟在旁边撇嘴，事实上，这些知识对她来说很无聊，出身在东洲的血脉氏族，她天生就有很系统的传承，这些基础的知识对她来说连巩固都算不上。
但值得一提的是，安西大陆的秘术师圈子对于灵感本身的应用确实很有一把刷子。
至少在她的家族里很少看到有人将灵感运用到这种地步的。
她想到父亲在她出行前告诉她，西方的秘术体系在某些方面确实有所建树，比起东洲五花八门的应用手段，是有值得借鉴之处的。
她又想到了密宗流派的那一批僧侣，不知道那一群专修灵感几乎到了疯狂地步的家伙，又能把这最简单的灵感应用开发到什么地步。
长路漫漫，上下求索，她想到父亲常念叨的话，似乎又多了几分明悟。
“弗兰克先生，我之前听你提到了‘深度’这个词汇，这与灵感的进步有关系吗？”何鱼问道。
“这个问题的话.....你可以问问卓小姐，作为血脉氏族，她对深度的体会有着天生的敏感。”弗兰克笑着看向旁边托腮出神的女孩儿。
卓沐吟显然没想到，弗兰克突然把任务抛到了自己身上，小鹿般惊慌了一秒后，才道：
“啊！哦.....这个问题其实很简单的，所谓的深度，其实就是你在虚界中潜入的深度。
不过与其说是深度，倒不如说你与虚界联系的紧密度.....打个比方鱼先生：
走在岸上的是人，在浅滩里蹒跚的是乌龟泥鳅，在浅海游动的是鱼类，在深海捕猎的则是鲨鱼。
深度和灵感，这两者无论哪一个变强，都会影响到另一个。
但总的来说，深度很深的人，灵感一定很强，但灵感强的人，深度不一定很深。”
卓沐吟一边说着，一边搅动着手中的小匙子，她有点受不了何鱼直愣愣的眼神。
何鱼听着却有些困惑，她解释了两者的关系，却没有告诉他如何去做：“那么怎样才能去锻炼自己的灵感呢？或者提高自己的深度？”
对这个问题，卓沐吟倒是爱莫能助：“关于这个我也不太清楚，我是血脉氏族，我们族内有专用的法门，但并不适用外族人.....”
听着卓沐吟歉意的声音，他只能将目光望向弗兰克，他清楚预感到，弗兰克今天的目的就是向自己传授灵感的锻炼方法。
弗兰克见状，没有说话，一如他向来喜欢卖关子的风格。
只是指了指自己的脑子，问道：“灵感的本质是什么？”
本质？
何鱼想了想，犹豫一会儿，道：“意识？”
按他的理解，整个秘术师体系其实就是建立在意识的基础上的，那么最基础的灵感怎么说也应当是属于意识层面的东西。
“没错，灵感就是意识，最本质的意识！”
弗兰克还是习惯性的打了个响指，不过这次并没有奇怪的事情发生。
“精神，灵魂，意志，灵感.....都是意识的体现，在古老的时代，巫祝、祭司之流，都是通过生死厮杀，游历天地等等方法去提高自身的灵感。
本质上来说，就是提升自己的感悟，精神境界高了，灵感也或多或少会变高。”
增强感悟？难道每一个秘术师都要去游历红尘？？
何鱼有些懵逼，不管怎么看，这样的方式都很粗糙啊！
没等何鱼问出口来，弗兰克就打断了他的猜想：“但是这样的方法效率非常低！”
“在经历了长时间的摸索之后，先辈秘术师们，摸索出了科学且成体系的增长灵感的方法。”
“常规的分成以下三种！”
“第一种，利用仪式，唤神等手段强行拉高深度的神眷法，深度变深，灵感会自行变高。
这种手段非常的危险，在灵感强度不够的情况下强行下潜，很容易陷入疯狂，且一旦开始，就无法停下。”
“第二种，追寻虚界的指引的游历法，虚界是从古至今所有意识的集合，里面储存了无数暗示和指引，但是往往都模糊不清。
某些在虚界得到了暗示的秘术师们，按照自己的解读去完成这种指引，就可以得到虚界的馈赠。”
这种方法似乎有一种赌运气的成分啊，但不知道自己的天之醒是否可以跳过解读的过程呢，何鱼心想。
“而第三种方法，也是目前来说，最安全稳定，但更需要持之以恒的方法。”
“称之为，冥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