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月有些慌乱,自己的猜想又被推翻了。那到底是哪里出错了?
分明是他,又好像不是他。
夜如尘,月色如银,灯笼在暗夜里显得特别醒目。
“谌娘子,这黑灯瞎火的,咱们是要去哪里啊?”
“跟着陈汐走就是了,一会你啥也别问,在我旁边站着就是了。对了,这天气也还好,你衣裳可够了?”
“够了够了。”
春娘不敢再问,虽然有些害怕,还是听海月的话,没再多问。
到了亭子前方,两人都被眼前的景物惊艳到了。
亭子挂满了灯笼,海月的琴已经被陈汐提前放好在石桌上,一旁还有香炉。再看那遗世独立的背影,正是徐清辉本尊,他已恭候多时了。
“二爷,谌娘子来了。”
陈汐笑得合不拢嘴,手里的灯笼找了位置挂好后,再从一处长椅上拿起食盒,倒是不着急打开。
“二爷好雅致,有心了。”
女孩子嘛,总是喜欢这些突来的浪漫的,总觉得非常地称心。
“你喜欢就好。”
看她面露喜色,他知道他喜欢这样的惊喜。
琴音在幽静中缓缓流淌,配合着秋色如画,即使是夜幕之下,也遮盖不住琴音的玄妙。
一曲结束,徐清辉还在回味不已。
他久久才回神:“你怎么会弹这首曲子?”
“哦,我无意中学会的。”
总不能说是他在衡门馆教给自己的吧?
原以为徐清辉会很高兴,或者说些别的,不料他突然起身,神情非常凝重。他的曲子还未给外人看过,连试弹都不曾,她怎会弹得这么熟练?
就算自己这几日回来,她从书房偷看到了学了,短短几日,竟能这般娴熟?
徐清辉有些不确定了。
“这曲子是何人所做?”
“这我就不知了。”本想说是徐清辉自己教她的,可她也明白,他不记得现代的事情,如何说得?
“你们两个先回去歇息。晚些谌娘子我会带回。”
春娘本想说点什么,却被一旁的陈汐直接拉走了。根本没有机会抗议,她看了看海月,海月也看她,最后还是跟着陈汐走了。
“海月,我问你,你到底是不是谌海月?原来的海月去哪里?”
“你瞎说什么呀?我怎么听不明白。”
这种事情,她自己还能消化嘞,可不能多个人知晓,她怕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你怎么会弹我创作的曲子?世间不会有这么凑巧到一模一样的事情。”
徐清辉双手抓住海月的手臂,很想问清楚缘由。他心里隐约的担忧令他无法像往常那样冷静下来。
海月心里叫苦,怪自己大意这么多曲子,她怎么就弹了原创的那首?这不是穿班嘛。
等等……
“徐师兄,你是徐师兄!”
她一下子反应过来,到手搂抱徐清辉,有些激动地蹦跳起来。
本来还很不冷静的徐清辉,被她这么反转,瞬间就冷静下来了。看着海月反常的模样,他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测。她一定有什么事情是他不知道的。
“你先坐下来,我想问你些问题,希望你能如实回答我?”
“好。”
“你叫谌海月对吗?”
“对啊。”
“北方人?父母双亡,孤儿。八岁被我家收养?”
“北方人?原来是北方人。”
海月嘀咕,难怪有些方面让她感觉不一样,看来自己对细则还不够敏感,没有提醒发现这些差异。
“你在嘀咕吗?”
“我……我不是北方人。我是临安人,本地人。其实……”
海月欲言又止,不知从何说起,就算她一五一十说了,人家就一定相信吗?
可是眼前的人就是许久不见的徐师兄,她可以肯定了。
若是他真的不记得了回家的路,那她再不说出来,他岂不是更加
回不去了?
思虑再三,海月觉得还是说出来比较好。就算他不信,把自己当傻瓜看,她顶多跑走,躲起来好了。
“徐师兄,其实我不是这个时代的人。我意思是说我是来自八百年后的人。与谌娘子同名同姓,我是无意中到这里来的。然后,这首曲子是我师兄教我的,也就是你。”
手指了指徐清辉,在这样的夜里说这样的话,徐清辉竟有些慌。海月却是一脸认真严肃,不像是开玩笑。
“你说我?那我也是从那里来的?”
“我想应该是的吧。但是我之前已经有一年没见到徐师兄了,师傅和师哥都说他去别处了。我猜想,你八成和我一样,是误入某个时空之门,被带到这里的。”
海月说得煞有介事,徐清辉凝眉思索,他在掂量她话里的真实性。
“你说这些,不怕我把你当怪物看?”
“我怕呀,所以一直不敢说实话。其实我也想早日回去,但是我还没找到回去的方法。只好借用谌娘子的身份寄住徐府了。”
看她一脸诚恳,徐清辉竟然信了。
他也读过一些玄学之书,交友也不设限,这种情况虽然不曾亲自遇见,可也不能说它不存在。
因此他对海月的说词已然接受。
“那原来的海月……”
“她?我也不知道,我进了这个时空就晕倒了,醒来就在那家客栈床上。春娘就在身旁陪着我,我当时还以为是拍什么古装片。我们那里有很多穿古装录直播的。”
“那你说我是你的徐师兄?这又是什么意思?”
无奈,海月只好把一些情况说上一遍,这时候徐清辉算是有些明了了。但他可以肯定的是自己并不是他说的师兄,因为他毫无那些记忆。他从小就在这里长大生活,他确信。
可是看到她对口中徐师兄的说词,徐清辉莫名有些酸涩,这样的情感认知让他有些愕然,更加不敢直面它。
“既然已是这个情况,那你也不要太担心回去的事。你放心,我会帮你保守秘密。只是,你要回去的事,还需从长计议。”
“嗯,好,我听你的。多些二爷信我,并愿意为我保守秘密。”
海月行了个抱拳礼,突然就把徐清辉逗乐了。
回去的路上两人都很小心脚下的路,并没有再交谈。
海月发觉徐师兄就是二爷这个事实,她还是非常非常高兴的。但她同时也陷入了困惑,为什么二爷没有在衡门馆的任何记忆呢?
他说他就是在这个时代出生成长的,那衡门馆的师兄又是怎么回事?
“哎!”
“谌娘子,你怎么又叹气了?莫不是二爷和你说了什么?总不会二爷要去王娘子,不带你去丁兰别院了吧?”
“你别瞎猜。他在山里木屋隐居,丁兰别院是他舅舅一家在住。我去了,也不会住别院的。”
“谌娘子,这里环境不错,也很适合隐居。你不如同二爷说说,来这里隐居如何?局时回城内也方便些许,不用跑那么远。”
“此话怎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