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那是几年前的事情了。”

　　沈念抬手拂过树干上的刀痕，那痕迹很浅，多年过去已经与粗糙的树干融为一体，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修芜山有个规矩，弟子到了一定年龄便会派下山出门历练，当时我和段殷许一起来的。

　　那时候，他喜欢上了一个姑娘。”

　　她语调缓缓地，似是陷入了回忆。沈长渊掀起眼帘，隔着一层薄薄的雾看她，见她并未露出失落伤心的表情，顿时间便松了口气。

　　紧接着，沈念牵着他的衣袖继续朝密林深处走去。

　　“两情相悦，只可惜那姑娘先天患有心疾，年纪轻轻就离开了。”

　　听出沈念语气中的叹息，沈长渊开口问她：“所以之前师尊和他来这也是为了寻鲛人族的妖丹？为了救那姑娘？”

　　“嗯。”，沈念点头。

　　脑海里浮现出一个温婉秀气的面容。

　　“当时段殷许取到了妖丹，可那姑娘没等到他。他们两情相悦，可却从未表明过心意，那姑娘至死也未能等等段殷许的一句喜欢。

　　想来也是可悲……”

　　沈长渊沉默了许久也未开口，不知在想什么。沈念陷入了回忆，也并未发觉他的异样。

　　不知过了多久，沈长渊这才开了口，“那师尊？可曾有过喜欢的人？”

　　语调轻松随意，可细细一听，又似乎带着写紧张。

　　“喜欢？”

　　沈念笑着摇了摇头，“谁都可能会喜欢上另一个人，可师尊不会。”

　　她是个神仙，神仙嘛！逍遥自在惯了，对情情爱爱这种事历来都是漠不关心的。

　　沈长渊一愣，“为什么？”

　　为什么？这她该怎么说呢……

　　沈念眨了眨眼睛，语气痞里痞气的：“大概是因为你师尊我眼光太高了吧！一般人啊！我可看不上！”

　　这话一出，她以为沈长渊会笑她自恋，可谁知道他竟然一脸认同的模样。

　　“确实，师尊配得上世上最好的人！”

　　“？！”

　　沈念莫名老脸一红。

　　密林里寂静无声，就连鸟雀声都没有，昏昏暗暗的，叫人瘆得慌。

　　二人在林子里兜兜转转，终于，视线开始变得开阔，浓雾悄然散去，光线透过枝叶间的缝隙落在彼此身上。

　　在他们面前的，是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溪，小溪的另一头是飞流而下的瀑布。

　　“进了那瀑布，再潜入底，便是鲛人一族的地盘了。”，沈念朝瀑布的方向抬了抬下巴。

　　沈长渊看着清澈见底的小溪，眉头微皱。

　　“鲛人不是住在海里吗？”

　　沈念笑了笑，指尖凝聚华光，朝那溪水里的鱼儿一指，下一秒，就见那鱼儿破出水面，在阳光照射下，消失的无影无踪。

　　“骗人的把戏罢了。咱们现在看见的一切，都是幻术。”

　　穿过瀑布，面前景象大变。

　　原本脚下平坦的草地变成了细软的沙滩，幽蓝的海水揉碎了金闪闪的阳光拍打在礁石上。

　　不远处是错落有致的房屋，炊烟袅袅，看起来是一派岁月静好的模样。

　　当然岁月静好的前提是，此刻围着他们的鲛人族收起手中的大刀。

　　他们耳廓呈三角形向上生长，和精灵族很像，发丝自然弯曲，披散在肩上，身上零零散散长着几片鱼鳞，鱼尾幻化成了双腿。

　　“不是吧，我这才几年没来，你们就把我忘了？当初好几个鲛人宝宝还是我教会走路的呢！”

　　鲛人拿着大刀微微皱眉，那表情像是在说，你谁啊！我和你很熟吗？！

　　沈长渊看出了她的窘迫，没忍住低声笑了：“师尊不是说，对这里很熟的吗？”

　　沈念：“我哪知道鱼的记忆这么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