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有些意外,她没想到最后活下来的,是她最看不好的白忆篱。
“算你有些本事。”她看了眼那些尸体,除了靠近门口的男子外,其他人的尸体都......很不完整。
就在女人的手下准备把男子拖走时,白忆篱长剑一挡,声音沙哑难听,“我要他,”
“带走,别理他。”女人翻个白眼。
以为自己活下来了就很了不起了?他能不能在教里活下去还不一定。
“他,是我的。”白忆篱眯着眼,长剑已经没入那手下的心口一寸。
女人惊怒,“你敢!”
白忆篱把男子扶起,“我的。”
“你,好呀我看看你今天能不能把人带走!”女子正要下令给白忆篱一个教训,就看见平时难得一见的教主大人噙着笑走过来。
“怎么了?”他声音低沉温和,给人一种哄人的错觉。
女人脸一红,“教主,这个不知好歹的人想要把那尸体带走,我不肯他就要出手。”
男人眼里闪过一丝亮光,勾着唇整个人散发着愉悦,“哦?出手!”
嗯!孺子可教,短短几日学会了出手伤人,很好!
“我要这个人。”白忆篱淡淡道。
男子倒是没听过白忆篱讲过话,当下有些新奇,“再讲几句。”
白忆篱却是不肯吭声了,男子没有生气反倒是让人把白忆篱放走,“待会来找我哦!”
白忆篱理都没有理他,直接扛着人走了。
女子看着教主离开,即使在不满白忆篱,还是追着自己的心上人去了。
白忆篱带着人过了岸,在自己没好的伤口处掏了掏,手上沾着几滴心头血,滴到男子口中,她把若梦——黑色的长剑收起,拿出浮生,念着法咒。
不一会儿,男子就醒来了。他看着白忆篱,在看着自己,有些不确定,“我还活着?”
“死了,又活了。”白忆篱简短的答道。
男子沉默了一会儿,“你救了我。”他有这本事,说不定也有这本事让阿爹阿娘回来。
可想到牢里那段时光,他又打消了这个念头。他,也挺可怜的。
“你走吧!沿着这条河往下走,就可以找到出口了。”
“你呢?”男子看着他,又道:“一起走吗?”
白忆篱摇头,给了他一些从男人身上摸来的碎银子,“走吧!有些事,希望你能烂在心里。”
男子呆愣愣的看着白忆篱陷入黑暗中,有些庆幸自己后来没有对他做什么。
当时,他想到了以前阿爹说的一个故事,故事里边也有个不死的仙人,但他因受到了背叛选择放弃他守护的人类。
那个少年,是不是跟阿爹故事里的仙人是一样的?他会不会也对想守护的人失望了?
一路问着人找到那个神出鬼没的教主的寝殿,白忆篱刚推开门就看见男人从屏风后走出来,显然是刚沐浴完。
“洗洗。”他让人换了桶水,并送来了几件衣裳,“选一个。”
白忆篱直接抄起黑色的就往屏风后面去,男人看着她的背影道:“阿路,”
“嗯?”坐在浴桶里的白忆篱有些犯困。
“你以后叫我阿路。”顿了顿,他看着雾气缭绕的地方,“你呢?”
白忆篱脸在水里,嘴吐着泡泡,半响才道:“林念归。”
“林,念,归......阿念。”阿路点头,“快些洗,我还困了。”
白忆篱顿时清醒,他出声,“你没有给我安排房间吗?”
“没你地方住,”阿路先躺在床上,眼睛却一直看着白忆篱那,“害羞?”
害羞?不至于。
任务做多了,脸皮什么的,都没有了。再说了,现在她就是个男的,两个男的躺在一张床上,除了聊天睡觉,什么都做不了。
洗好后,白忆篱站在床边,阿路指着里面道:“自己爬进去。”
“......嗯。”白忆篱小心翼翼的越过阿路,躺倒在床里边,没有去拉过被子。
阿路闭着眼,把被子丢到她身上,“安稳待着,敢跑,就关起来。”
“嗯。”白忆篱还是淡淡的。
阿路皱眉,“你能别嗯吗?”
“好。”
“......你给我喝洗澡水。”
“滚。”
“......我睡觉喜静。”阿路说完,就发现身边的人没动静了,他懒得去看直接睡觉了。
白忆篱是被压醒的,她看着身上睡的跟猪一样的人,看着天花板好一会才回神,“起开。”
“......呼......”
把人推开,她穿好鞋子打开门,眼睛扫视着看来的众人,“那个......”
话还没说出口,白忆篱发现他们慌忙逃走了,皱眉疑惑却在不远处看到了拿着鞭子走来的女人。
女人身后的仆人端着碗汤,她在看到穿着里衣的白忆篱出现在教主房门口时,厉声呵斥,“这是你一个下等人能来的地方吗?还穿成这样!”
白忆篱低头看着自己,当着女人的面折返回屋把衣服穿好。
这样却是有伤风化,先把衣服穿齐。
女人身后的仆人放下汤就火速离去,她可不想被波及。
女人咬着红唇,鼻子发出轻哼,走到穿边坐下轻轻的抚摸着教主的脸,“教主,该起了。”
“咦~”
白忆篱搓了搓起鸡皮疙瘩的双臂,对着不善盯人的女人道:“继续,我什么都没看见听到。”
“你!”
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来路,教主带着他回来就算了,还,还留宿他!难道现在她不仅要防备女的,还要防备男的了?!
“余弦,你吵醒本座了。”阿路睁开黝黑让人看的发慌的眼眸,整个人散发出骇人的气息。
余弦恐慌地跪在地上,声音有些颤,“属下该死,余弦只是,只是想着教主应该饿了,才会......还请教主处罚。”
阿路坐在床上,看着伏在地上的余弦,“去戒阁。”
余弦不敢相信地抬头,触及教主的眼神又立马垂下。
教主这人向来说到做到,如果她不去领罚,怕是直接会被他当场杀了。可是,她伺候了她这么多年,他还是这样不咸不淡的对她,连一个名分也没赏赐。
“是!”她捏着泛白的指尖退去,还不忘恶狠狠的瞪白忆篱。
“阿念过来,服侍我穿衣。”阿路对站在一旁看戏的人招手。
白忆篱低头朝他走去,替他穿衣。又出去问了下人,打了水给他,自己也快速的洗漱完。
阿路指着桌上的汤,对白忆篱吩咐道:“丢出去。”就这清汤寡水的,还好意思端进来,简直是污染他房内的空气。
白忆篱端着碗让外边打扫的人拿走,站回阿路身后眯着眼。
夹起一块酥肉入口,他余光看向白忆篱,“饿?求我就赏你一口。”
“......”这人什么毛病?
阿路重重放下筷子,“林念归,求我!”这人不要不识好歹,他难得愿意施舍一口吃的,他还摆出一副看不上的模样。
真是让人想......掐死。
白忆篱冷清的眼眸毫不畏惧地与他对视,后者直接把人掀倒在地,手在白忆篱脖子上紧紧收拢,“你总是让我生气。”
他扯着白忆篱束好的黑发,疼痛让身下的人忍不住皱眉,“求我,难吗?”
什么人!心情一会一个样。
呼吸困难的白忆篱凶狠地盯着他,好想搞死他。
“嗯?”阿路抚上他的眼尾,用力的刺进去,“想杀我?”他愉悦地勾起唇,擦去他弄出来的血,“血色很配你,我喜欢。”
他拉起白忆篱,让她坐在身边,一个劲地给她夹菜。
“在我吃完前解决完,对了,我喝完这碗汤就饱了。”
看着碗里小山一样的菜,白忆篱深吸一口气,都来不及细嚼直接咽下肚。
饭后,阿路心情极好的站在池边,看着池里游来游去的鱼,“好看吗?”
白忆篱没理他,刚刚吃的又急又撑,肚子疼的厉害。
阿路拍拍手,对着跑来的下人道:“把鱼都杀了,不好看也不用在着污眼。”
“遵命!”
下人跪在地上,有些想不通这池里的鱼不都是教主您老人家指定抓回来的吗?您不是喜爱的要紧吗?可是他不敢问,也不会嫌命长去问。
白忆篱眉头都没皱一下,他看着凑上来观察她神情的男人,“不心疼?不劝我?不想骂我残忍?”顿了顿,想到白忆篱不理人的性子,又道:“不说我就,”眼珠子转了转,指着还未走远的下人,“让你看凌迟,嗯?”
腿一软,那下人伏在地上直对教主和白忆篱磕头。
白忆篱抿唇,被男人强行掰过脸,带着怒气道:“不!”
“哈哈哈!你还是心软啊!”男人还是守承诺的,大发慈悲的让下人离开。
下人那是连滚带爬的跑走,他是真的怕那阴晴不定的教主会后悔。在教主面前,原则是不存在的,这是全教都人尽皆知的。
阿路揽着白忆篱的腰,抬起她的下巴,“想不想学武?”
学武?
白忆篱眼睛一亮。她确实是想,她不想总是躲在别人身后,受别人保护。她想自己保护自己,也保护好她关心的人。
点头,期待的看向阿路。
阿路被白忆篱看的嘴都快咧到耳根了,他喜欢她用这种亮晶晶的眼神看着自己。心里满满涨涨的,“想要我亲自教吗?”
他?教她?
“......你很厉害?”
阿路眯着眼吸了口新鲜空气,“我喜欢你跟我说话。”他拿起白忆篱垂下的一缕黑发,在手里玩弄,“比我厉害的,都死了。”
这是在夸自己吗?
白忆篱想了想,道:“我想学武,麻烦你教我,可以吗?”
阿路松开白忆篱,扶着池边的柱子,捂着有些涨红的脸,他体内的血在沸腾,“你,对我说了句很长的话!”
阿路缓了缓,在白忆篱看蛇精病的眼神下带着人去书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