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她隐姓埋名。
那夜人们只听说西北区域所有婴童无一人幸免,独独没有大祭司口中所说的生下便身有曼珠沙华印记的女子。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大祭司五马分尸抛入乱葬岗,死前还在疯言疯语:“怎么可能没有?不可能?!我算的没有错没有错哈哈哈哈……”
咔嚓一声,五匹马听令朝着不同的方向跑去,鲜血四溅,惨不忍睹。
可怜的大祭司受宠大半生,死时连尸体都拼凑不完整,日日夜夜在乱葬岗与孤魂野鬼游荡,野狼虫蚁啃食日日拜会。
也没有人知道言太师府中诞下一女。只知一时权倾朝野的言太师一夜白了头,妻子患了恶疾匆匆离世,他也无心朝政时而隐居在府中。
没有了这个老顽固的遏制,絲王更加狂妄无所忌惮。
边塞南宫根饶背了一个袋子,里面沉甸甸的,都是珍藏已久的书卷。蹬的一下翻了过来,这次他可比上次学聪明了,不会摔个狗吃屎。
“臭小子!!!我来给你过生辰了。”他直接门也不敲就冲进去。
有棂懵懵懂懂的睁开眼睛,看着这个火急火燎的南宫根饶,他真的没有忘记自己说的话陪她过生辰,有些小感动。她起身坐着,南宫根饶打开他的小布包,一堆书卷涌了出来。
他一脸憧憬的看着有棂。
她露出小小疑惑。“这是什么?”
他就知道有棂会这么问。“说你没见识了吧!看你就是被关久了,这是我收藏已久的古书典籍,记录着民间趣事还有教人生活习惯,琴谱棋谱兵书都在这了。之前那次冒犯你了,特来向你赔罪,你可以原谅我吗?”
他只是为了得到有棂的原谅,把自己最爱的书籍都带过来了。边塞本就苦寒,唯独有点乐子的大概就是这些书籍了。他表现得很期待。
有棂轻“嗯”一声。
一瞬间,南宫根饶蹦跶起来。摇晃着有棂。“真的吗?你真的原谅我了,不生气那一脚了?”他的言语满是喜悦。
有棂笑笑。“不生气了,你能来陪我我很欢喜。”她的笑感觉会治愈万物的不开心。南宫根饶看着她这张脸蛋真的是无可挑剔,长大后又不知道要迷倒多少小女子。
南宫根饶只觉得有棂大度,或者是她没见过什么世面,莫让其他人把这小傻子欺负了才是。一下子保护欲就出来了。他用力拍了一下有棂的肩膀。“竟然你叫我阿爷伯伯,那我便是你的哥哥,以后有我陪着你,你就再也不会孤独了。”
有棂哽住了。孤独这个东西,已经陪伴了她整整八年了,这时竟然出现了个人说会陪着她,不会让她孤独。刚才拍的力度重的痛感也让她忘却了。她笑了,笑的更加开心。这次她主动的说道:“我叫有棂。”
“我叫南宫根饶,你可以叫我阿兄,南宫有棂好名字。”他嘻嘻哈哈的再一次拍了拍有棂。“阿弟!”
她皱眉,小小声道:“疼。”
南宫根饶挠挠脑袋有点憨憨的。“为兄下手重了嘿嘿。”
“阿弟这小身板不行啊!以后晨起阿兄日日过来教你习武,对了!怎么把这忘记了,阿兄还带了这个。我少时阿爷找了城中最好的铁匠给我打的宝剑,阿兄这赠与你,待你日后功成名就,王上自会赐予你更好的。”他从身后掏出一个长长的木匣子,上面的纹路打造的就很精致,打开看。宝剑小巧玲珑很适合有棂。
南宫伯伯虽然每年都陪她过生辰,送礼物。但是这样的礼物她还是真没收过。
她接过,手抓着木匣子。指尖抚过宝剑。纹路有山有水,上面的雕刻像刚冒出头的枝芽。让有棂有感而发的念了句:“山有木兮木有枝。”
南宫根饶呆呆的,看有棂眼神流露出来的热爱,想到下句。“那就叫不知吧,你喜欢就好。”
她点点头。
很快她的学习兴趣浓厚,学习能力也很强。虽然有很多不懂的地方,南宫根饶总会坐在身侧教她,用毛笔纠正出她的错误,坐在身旁的南宫根饶,侧脸望过去有些大户人家贵族公子的气息,侧脸的轮廓精致,下颌线明显,光是坐着已经高出了有棂一个头。
他的呼吸声心跳声有棂能听的一清二楚,距离很近,甚至能闻到南宫根饶身上的味道。
不知不觉到了夜半,有棂开始有了困意,写着写着就合上了眼睛。南宫根饶疲惫的身子也有些撑不住了,还在耐心的讲解。突然他感觉到了肩膀倒了一颗小脑袋紧贴着他。
“阿弟。睡了?”
见没人回应,他有点不知所措,有棂耸拉着脑袋睡得正香,他也不敢再唤醒她了。
他微微耸耸肩,再往有棂身边挪了点,尽量让她靠的舒服,他用自己空出来的手小心翼翼的帮有棂的脑袋摆正位置。心里默念:阿弟这小身板真像个女子。
最后嘴角微微笑着小小声的说了句:“阿弟,生辰快乐。”
第二天。“啊!!!你为什么在这?你竟然与我?”有棂一睡醒就看到了南宫根饶的脸,离自己那么近,他们在同一张床上,睡了?!!!
南宫根饶被她这一喊,睡意都少了许多。“昨晚你睡着了,我怕吵醒你抱你回来睡,但是夜半太晚了我就在这睡下了。我是阿兄,你害怕什么,莫不是你是个女子吗?”他哈哈大笑起来,要是女子他都要去找个豆腐块撞死才是。
女子?她想了想昨日书中说的,但是但是他们都叫她小公子耶~南宫伯伯总不可能是骗她吧。一向有威严的南宫伯伯,她想想也不可能。
“我我我,八年都是我一个人睡的,没见过什么人,有些不习惯。”她抓着身前的小被子有些害羞,脸蛋红红的,更让人臆想非非。不过有棂也才八岁,南宫根饶又喜欢逗人。
扯了一把她的被子。一下子有棂两个胖嘟嘟的小脚就漏在了外面,南宫根饶看她耳根子都红了,不由的有些好笑。
“要不是你这副男儿装,阿兄真会把你当女子了。”他又把被子捋顺往前伸身子,有棂往后退了一点。他笑笑紧靠着有棂将被子裹回去包裹着有棂的身体,南宫根饶一只手都能抓住有棂的两个脚腕往被子里放进去。突然有点大哥哥的模样。“别着凉了,等等起来洗漱,教你练剑。”他拿了床上的衣服穿上就出去了。
这时有棂心里有些暖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