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关收复了,为阿爷守了一年孝期。历时了三年的征战,人们知道二十岁的英雄南宫根饶继承了南宫王侯的衣裹军功显赫,叱咤风云横扫千军,踏过江听流水溅溅,穿过岸听胡骑啾啾,用刀做引领自己前进的方向,经过的山谷晨曦的露水打湿了他的衣衫,盗匪四处乱窜清理殆尽,铁甲和身上的寒意更深。
南宫根饶已是弱冠之年,筮日筮宾,以敬冠事。回到王侯府行冠礼是正式继承爵位的标志,他无父无母由南宫王侯的副将也是个老战友在宗庙中为南宫根饶举行冠礼。
氛围很是隆重严肃,选在了祖庙前加冠,易服,祝辞。“望你从此谨言慎行,礼成。”可以长寿,富贵。
南宫根饶带好了冠接过府中一切重担。“定当尊祖训,守礼教。”
底下一片齐声,敲了三声鼓,声音笼罩了整个王侯府。“恭迎少将军继任王侯爵位!!!”
春天了,边塞的寒冬依旧没有减弱分毫,听到鼓声,她知道他回来了,算算日子她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南宫根饶了。
走过书桌是他的影子,翻过一卷卷书册,她不知道自己看了多少遍,他只教的那一套剑法她也学会了,为什么他还没有来?
有棂抚摸着那个木匣子,打开看看里面的宝剑。“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她后来终于知道了下一句。
经过围墙,一片落叶飘下。他伸出手接住了。眼神停留在围墙里的那个人。
“少将军?”跟在身边的小厮见南宫根饶停下了脚步,不由的发出疑惑?
“我走时,有人告诉过里面的人吗?”
霎时,一片寂静。
他懂了。往前迈了几步,又停下了脚步,心里的犹豫多了几分。
“你,去把门打开。”他退后指使一名士兵。
守护了王府大半辈子的老奴挡在了前面。“少将军,不可。”
“有何不可?里面的人莫非是洪水猛兽或是犯罪作恶之人?”
老奴摇了摇头,他谨遵之前的主人吩咐。
“竟然都不是,为何不能打开这扇门?”他见老奴神色凝重。又道:“现在我才是王府的主人,莫非王伯只记得我阿爷的嘱托,却并没有把我放在眼里?”他知道王伯不是这样的人,但是不这么说,有棂永远也出不来。他只能拿出王府主人的架子出来。
王伯更知道里面的人不是穷凶险恶的人,只是不明白为什么老将军要把他偷偷养在里面,竟然少将军都动怒了,他也是心疼里面的人。
王伯摆摆手示意士兵开门。“少将军才是王府现在的主人,老奴怎敢不把少将军放在眼里?老奴实打实的看着少将军长大,也不想忤逆了老将军的嘱托,实在是让老奴,为难得很,为难得很啊!”说着说着王伯泪眼开始模糊。
南宫根饶怎么会不知?他拍了拍王伯的肩膀安慰道:“是我不好,让王伯为难了。”
王伯更是摇摇头,沧桑的脸上又露出了笑容。
“阿兄?!”
是多么熟悉的声音啊!!!
南宫根饶望过去,有棂好像长大了!他一时间想不出来什么样的形容词,难道是亭亭玉立?
有棂在红色的大门打开的那一刻,她一身白衣,一块白色的布带盘着头发,翩翩公子的模样朝南宫根饶跑过来。
紧紧的抱住了南宫根饶。“阿兄!阿兄这四年来憔悴了许多。有棂很想你。”
他的手本来是抓紧衣袖见有棂竟然没有责怪他不辞而别,消失了四年,还对他这样关心。南宫根饶一时间愧疚多了几分,手轻轻拍了有棂的后背。
“我不在的日子里,你还是没有好好用餐。”他能感受到有棂的身躯小小的,甚至有点软。
突然间有棂的眼睛就湿润了。“这次过后,阿兄还会不告而别吗?”
南宫根饶松开了有棂替她擦了擦眼泪。“不会了,以后去哪一定会提前告诉你。”
有棂笑了。她好像真的长大了。不知不觉南宫根饶总感觉自己是不是错觉了。
后来众说纷纭,王府多了个小公子。
在练武场,大家都在排练。有棂刚从那个四四方方的院子里放出来,对什么事情都有着一份好奇心。
“嘿嚯!嘿嚯!”南宫根饶坐在训练场的主将位置观看演操成果。有棂从走廊那里绕到木柱子那边,眨巴眨巴着大眼睛,盯着眼前的一幕。真是令人震撼。
将士们操练有素,行云流水。手上的兵器打出不一般的气势。一顿操作后,南宫根饶竟然下来一个个指点,这样亲兵的将领怎么能不受人爱戴呢?
有棂心里的崇拜更加深了,看着看着她都入神了。南宫根饶多么警惕的一个人,怎么会没有发现训练场多跑进来一个人。而后从士兵们那里穿梭绕道从有棂身后过来。
“在看什么?”
“当然是我英俊神武的阿兄操练啦。”再然后反应过来,一转头看到南宫根饶那不怀好意的脸色。
再想到那些王府里跟她玩得好的士兵跟她说的。“我们少将军很是体贴下属,但是该严厉的时候还是很严厉,特别是对军中规矩的时候,任何人犯了都是要受军规处置,不死也差不多掉层皮。”
汗毛竖起,一头撞在了南宫根饶的怀里。
“对不起阿兄,我不应该偷偷过来的,要打要罚随你处置,不要生气好不好?”她从怀里把脑袋转出来,生怕南宫根饶不开心。
南宫根饶没搞懂。以为她是害怕自己处罚。“都是自家兄弟,军营随意出入,这呆子。”他摇摇头笑嘻嘻背着手回去训练场。
坐在梳妆台的有棂呆呆的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她双手摸着自己两个脸蛋。“阿兄不会发现了我是女儿身吧?”要是发现了,他会不会嫌弃自己?南宫王侯府一个女的都没有。这得多讨厌女儿身啊!
她对着铜镜自言自语道:“阿兄一定没有发现!”她手放在胸前,自己才十六岁这发育也太快太好了吧?以后可怎么办呐?有棂咬着嘴唇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