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女生 玄幻言情 仙门挂科重修:养只灵兽当外挂

第八章 乐于助人

  北溟熠醒来时,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仿佛自己睡了很久。

  他揉了揉眼,长时间昏睡让他暂时无法适应强光,他微眯着眼,看向窗外的日光,已然是午后了。

  模糊的记忆中,那种撕心裂肺的剧痛,仿佛只是一个噩梦。

  吱呀一声门被打开了,大片的日光争前恐后地钻进屋内,眼前一下子亮了起来。

  有些刺眼的光亮之中,是一道熟悉的窈窕身影。

  “你可算醒了,睡了一天一夜了,我都怕你睡死过去。”

  奚岄缓步走进来,神色一如寻常,似乎对他现如今化为人形的样子已然习惯。

  北溟熠反倒不自在起来,挠了挠脑袋犹豫着开口道:“我是怎么……”

  他欲言又止,那日模糊中感觉到的仙气,多半就是她了,也只有她能从苍梧手中救下他。

  奚岄闻声转头看他,接过他的话尾:

  “你是怎么睡了一觉就恢复如常的是吧?要不是我带着你去寒池——”

  她欲言又止,想起那夜她抱着他竟然在池水里睡到后半夜才醒过来,只觉得莫名有些难以启齿。

  “没事,你不用谢我,我这人打小就乐于助人。”

  她随意含糊过去,想着不提也罢,换个人来她也是会救的。

  北溟熠眼珠转了转,寒池?怪不得他隐约觉得又冷又热的。

  依稀之中,好像是有人将他放入水中,水很凉,但慢慢地,似乎也没那么凉了。

  “不过——”

  奚岄话锋一转,倚在墙边,直勾勾地盯着他,仿佛要将他看穿:

  “你不打算解释一下吗?你为什么偷摘圣果,还有,你到底是谁。”

  北溟熠眼神闪躲了一瞬,心下一惊,想着这一天还是来了。

  他抿了抿仍有些干涩的唇,下定决心般开口了:

  “我叫北溟熠,我……的确不是参与擢选的灵兽,那日是你阴差阳错把我带回来的……

  我没有灵根的事你也知道,所以留在天境,就是为了找到修出灵根的办法。”

  北溟熠说完如释重负地叹了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愠怒:

  “至于圣果——我不过是拿回属于灵族的东西罢了。”

  奚岄秀眉一蹙:北溟熠,北溟家族?她垂眸思考着,这可算得上灵族的大家族了。

  可圣果按照惯例,会由天境负责交于历代圣兽所在家族,又何须他来亲自取回?——怕不是他修行心切,想以此作为捷径。

  奚岄垂眸思索片刻,淡淡开口道:

  “苍梧上神自飞升以来便负责看管圣树,倘若他失职,必有天境天规惩处,你如此贸然,可差点连小命都搭上了。”

  奚岄耐心说道,看着眼前俊朗的少年,好看的眉眼此时正直直盯着她,一时间还真有点不习惯。

  “至于你的灵根之事……恕我无能为力,帮不到你。”

  北溟熠闻言,眼中布满了绝望,失落地点点头,突然又想到了什么,看向奚岄:

  “我听闻两百年前……你曾替人重塑过仙髓,这可是真的?”

  奚岄眉心一跳,脸上的笑意敛了敛,淡淡道:

  “子虚乌有的传闻罢了,我怎会有那样通天的本事。

  那人的仙髓,是他自己一日又一日,慢慢修炼出来的。”

  可旁人总是不信,他们从前不知空桑师弟的身世,都夸赞他天赋异禀,修炼又是最勤快。

  可后来却又带着偏见,将他所有的努力都一一否定。

  奚岄眼中浮起几丝哀痛,努力控制着自己不要再想起过往。

  她看向北溟熠,恍惚之间竟觉得眼前少年的身形,与空桑师弟有几分相似。

  一时间,奚岄仿佛回到那年刚把空桑捡回来的时候,他的伤也刚好,却因为差点死于亲生父亲的手中,悲痛欲绝,一心求死。

  奚岄同情他的遭遇,也惺惺相惜他的绝望与痛苦,便把自己的身世说与他听,以此开导他。

  而此情此景,她倒是又想讲讲那个故事了,哪怕……眼前人已不是故人。

  她眸中不自觉地噙着泪花,看向远处缓缓开口道:

  “左右你伤刚好,今天便不练功了,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北溟熠见她神色不对,只怪自己刚刚心直口快,挑起了她的伤心事,闻言犹豫着问:

  “是关于……你的那位师弟的吗?”

  “不。”

  奚岄摇摇头,长舒一口气:

  “讲个别的吧。”

  北溟熠看向她,神色认真又专注地等她开口。

  奚岄越过他,走到窗前,将半掩着的窗子打开,立即有风钻进来,吹得她的发丝随风轻飘着。

  她仍看向窗外,缓缓开口道:

  “从前,有个普通的凡间小女孩,她一出生,她的母亲便把她丢下了。

  而她的父亲,却又是个整日里游手好闲的酒鬼。

  他经常醉酒,动不动就打骂她撒气,因为只要一看见她,便会想起,曾经弃他而去的妻子。”

  奚岄说到这,嘴角扯出一个苦涩又自嘲的笑。

  “那小女孩又做错了什么,怎能把气都撒在她一个人身上?”

  北溟熠皱着眉,有些不悦。

  奚岄转头冲他笑了笑,淡淡地继续道:

  “她也不知道,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也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做,才能让父亲喜欢自己。

  她想,或许是她干活不够勤快,父亲才不高兴的。

  直到后来,父亲又有了孩子,女孩多了一个弟弟。

  那小弟弟当真是可爱得紧,可当他长大了,却和父亲一样,厌恶她。”

  奚岄蹙起眉,眼底难掩悲哀,声音不自觉带了几分颤抖。

  “他用最恶毒的话咒骂她,捉弄她,

  甚至趁她睡着,故意将烛火架打翻在她身上,将她烧得浑身是伤……”

  她的目光变得有些空洞,语气却越来越平淡,犹如心死一般,可泪水还是不知不觉间一滴一滴滑落。

  北溟熠见她落泪,心突然揪了起来,他慌忙地上前几步,伸出的手却虚空地在她背后,迟迟没有落下。

  奚岄回了神,抬手拭去脸上的泪珠,转头颇有些勉强地笑着:

  “你猜到了吧,这是我自己的故事。

  我那时浑身是伤,打算就此了结此生,也好少受些苦楚,可那时师父找到了我。”

  她的眼中勉强有了些光亮,继续道:

  “他那时像个江湖骗子一般,说我骨骼清奇是个修仙道的好苗子,

  问我愿不愿意做他的徒弟,入仙门修行。”

  可事实上,奚岄那时的身体脆弱不堪。

  多年来,她很少吃过饱饭,时不时被父亲责打,被弟弟捉弄,精神也是几近崩溃。

  她仿佛是风中的柳絮一般,一吹便会散。

  可她命不该绝,师父告诉她,她生来便自带仙髓。

  “我本来是不想的,活着太累了,我已经没有任何力气坚持下去了。

  可师父说,有朝一日,我便可以通过自己的力量,见到我的母亲。”

  她已是穷途末路,唯一的希冀便是她那从未谋面的母亲。

  她想知道为何当年要抛下她,这么多年又去了哪里,哪怕已经不在这世上……

  她也想知道。

  入仙门数百年,奚岄从一开始的毫无根基开始修炼,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唯有这一点执念,她才能继续活下去,并且专心修行。

  可一旦有了执念,便会因为冲动而犯下无法弥补的错误,难以自控。

  奚岄不希望他变成第二个自己,更不想他像空桑师弟般,沦为人们口中最不堪的人。

  “北溟熠,我在这天境修行已有数百年,两百年前,我更是修为尽失,一切从头来过……

  所以,这世上从没有可以一蹴而就的事,修行更是如此,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奚岄转眸看向他认真道,话里的意思尽在不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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