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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明篇:饮鸢

  饮鸢看着他愤然离去的背影,目光中划过一抹黯然,到底是没有说出挽留的话。

  她知道这孩子这些年来也不容易,朱雀宫常年没有一个主事的人,自然会备受欺凌。

  “殿下莫要怪罪翟鸾殿下,他只是心疼您。”

  湛空抬手为她掖了掖被角,说道。

  “本宫知道。”

  饮鸢看着他淡淡地笑道。

  “翟鸾这孩子打小就要强,他父王陨落后更甚,若非他里里外外地操持,这朱雀宫还不知道会被人糟践成什么样子,咳咳……”

  临近陨落,无论是肉身还是灵力都在渐渐地衰竭,饮鸢本来身子便不好,现下更是说句话都费劲,脸色惨白如纸。

  她看到男子眼中的担忧,安抚性地摇摇头,说没事。

  “本宫听说,昨日你同千琼殿的那位起了冲突,还……动了手?”

  “是,一时没忍住,手重了点。”

  湛空起身走到桌边倒了一杯温茶,又回到床前双手俸给床上的女子,眉眼微敛,显然没有半点自己手重了的愧怍。

  他说是自己一时没忍住,饮鸢便笑了,一双漂亮的丹凤眼微微打弯,眼角有着细细的笑纹,看起来甚是温婉娴美。

  “你不必替他找补,本宫都知道的。定是为着君影大人罢?”

  闻言,湛空眼中微动,只淡淡地笑了笑,既没说是也没否认。

  本来还想着待会儿抓住翟鸾问话的,现在看来,貌似已经不需要了。

  在饮鸢眼里,这便是承认了的意思。

  提起千琼殿的那位,饮鸢不由也生出了几分惆怅之意。

  按着道龄来说,那位和她、凌越也算是同辈人,幼时也曾一同玩耍嬉闹,一起爬过月老宫的合欢树,现在回想起来,那些年幼的时光,竟是如同前世一般遥远模糊。

  “他那样的人,不值当你动手。你只消知道,君影大人和他之间什么都没有就是了。”

  湛空点头称是。

  “还记得你年幼之时,弄寒就曾说过,等你长大了,就将你送给君影大人做男宠……当时只当是玩笑话,不想你二人竟是真的有此缘分。”

  似是又想起了什么,她又问了一句。

  “那你二人现在是……”

  饮鸢只当这二人这些年来是在闹脾气,语气有些担心。

  她日日深居朱雀宫,鲜少过问外面的事,只是从宫娥和翟鸾口中大概得知一些琐碎的信息。

  “殿下安心,现下已经没事了,阿影她……同我闹脾气呢。”

  湛空脸不红心不跳地说道,脸上带着真诚的淡笑。

  他倒是不记得儿时母亲有说过将他送去给人送男宠的话,不过既然殿下说有,那便是真的有了。

  许是飞升淡化了记忆,将那些事情忘记了罢。

  但是有些事,似乎并不只是记忆淡化这么简单,他就像是完全缺失了这一块的记忆一样。

  就像现在,饮鸢殿下表现出来的这样,他似乎应该和君影的关系十分亲密,可是他却半点印象都没有。

  听到他这么说,饮鸢脸上浮现出淡淡的欣慰,笑道。

  “那便好,夫妻之间闹脾气,你多哄哄也就过去了。其实本宫也知道君影殿下介意什么,当年翟鸾擅自下界将你带回仙界未曾与她老人家商量,确实是多有不妥,她生气也是应该的。”

  想到当年的事,饮鸢不禁叹了口气。

  凌越恢复神识后整日将自己困在寒聿宫,她拖着病体去过一次也没见着人,只能暗自着急,最后实在没办法,只好让翟鸾下界一趟,看看能不能将他带回来见见凌越。

  只是翟鸾走后没多久她的旧疾便复发了,在床上昏迷了整整半月有余。

  醒来后就听说湛空已然飞升上尊,赐殿长明。

  湛空听着饮鸢的话,眼神慢慢沉重了起来。

  什么叫“擅自下界将他带回仙界”?难不成他以前在下界待过?魔界,还是人界?

  这一刻,他忽然体会到了何为“近乡情怯”。

  他明明可以继续旁敲侧击地问下去,问翟鸾他飞升之前的事情,问他和君影的过往,甚至是那个孩子……

  可是他就像是喉咙被人狠狠掐住了一样,竟是不敢将其问出口。

  他竟是,怕听到那个答案。

  “……殿下莫要忧心,我会同阿影解释的,她向来心软,不会将其放在心上。”

  轻易掩下了眸中的深色,湛空终是轻轻一笑,将这个话题跳了过去。

  “方才翟鸾殿下说的夸张了些,天枢将军半月前已经收到了银蝶书信,相信明日便会赶到……他时时惦记着殿下您,总是要陪着您的。”

  生死之事,便是神仙也不能幸免,所谓的长生不死,其实根本就是个荒唐的笑话罢了。

  身在轮回之中,谁又能长生不死?

  闻言,饮鸢的神色又淡了下来,只是这一次,她的眼中不再是面对翟鸾时那种死水一般的平静,而是染上了几分疼惜的哀伤。

  或许是因为眼前之人不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她才能减少几分负罪感,放任自己去疼惜那个倔强又深情的人。

  “惦记我?呵!我宁可他忘了我……娇妻入怀、儿孙满堂,生生世世喜乐安康。我这样破败的人,有什么好值得他惦记的?”

  她满心苦涩,神色渐渐疲倦了起来,声音虚弱。

  她累了,湛空看得出来。

  终究还是不忍心,他拂袖起身,扶着她重新躺回床上,声音温和地安抚道。

  “这话,殿下该去问天枢将军,等明日他回来了,您好好问问,问不出来不准他走!”

  他难得幽默一次,神情却是极其认真的。

  饮鸢还真的被他给逗笑了,眼中的哀伤消散了些许,眼眶却悄悄地红了。

  湛空又轻声嘱咐了几句后便告辞离开,走的时候还没忘记让伺候的宫娥时时注意饮鸢的情况。

  殿外的回廊上,翟鸾一身鲜艳的衣衫极其扎眼,他靠在一根柱子上生着闷气,连眉头都皱了起来。

  湛空从大殿出来后便看到他这副模样,不由暗自摇了摇头。

  “殿下。”

  听到声音,翟鸾回头看他,眉宇间的愁绪这才渐渐散去。

  “母妃可是睡下了?”

  湛空点头,走过去坐在他身边及膝的栏杆上,背靠着漆红的柱子。

  他抬头看着翟鸾形状姣好的眼睛淡声道:“殿下,对天枢将军似乎心有芥蒂?为何?”

  “为何?呵!你不知道吗?”

  翟鸾也垂眸看他,嘲讽地笑着。

  当初天枢和饮鸢的事闹得人尽皆知,直到后来饮鸢嫁与三皇子颛英为妃,他自请前去镇守极北之地,那些流言蜚语才渐渐淡了下去。

  湛空当然记得,他还记得翟鸾幼时常常为着此事被几位年长的皇孙殿下欺负,那时候自己没少为他出头。

  只是他现在并不想这么实诚地说出来。

  “确实是记不大清楚了,许是飞升之时淡化了一部分记忆。还请殿下帮我回忆一下。”

  果然,他一提到记忆,对面的人的神色就开始变得不自然,眼神闪烁,一副心虚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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