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修业
本届陵越剑谈会陵越剑尊的三个大热门人选全部进入了第四轮比赛,比赛当天,陵越城几乎万人空巷,大小商铺都支起牌子“暂停营业”,连陵越城县衙都放假半天,县官带着家眷一起来观赛,毕竟三个热门人选,其中两强必定相遇,精彩程度可以赶上决赛了。
抽签结果,曲一笑对战上官鸿,吴清宥对战滕丹。上官鸿巴拉一下心里的小算盘,这不是他最期待的抽签结果,他心里的最佳组合是他对战滕丹,让曲一笑和吴清宥两强相争。但是观战者对这个抽签结果非常满意,曲一笑和上官鸿是最热门的两个选手,这无疑是将决赛提前了呀,这一战必定精彩。
曲一笑和上官鸿站在擂台上,他们俩不是第一次交手,过往的比赛,二人各有胜场,实力大概在伯仲之间,这样实力相当的两个人比赛,比的就是心态和临场的应变,再加上一点小小的运气。二人几乎同时出手,速度都非常快,出手也非常狠,因为对对方的招式很熟悉,没有客套,直接向对方的命门而去。围观者看得心惊肉跳,大气都不敢出,眼睛也不敢眨,害怕错过一招一式。这二人也不愧是年轻一代中的领军人物,曲一笑颇有大将之风,上官鸿剑招翩若游龙,原来他之前的比赛都没有发挥完全的实力。两人过了大概有百招左右,还是分不出胜负。曲一笑和上官鸿不敢有任何懈怠,注意力高度集中,做为对手他们太熟悉彼此了,他们从少年时代开始便在各种比赛上相遇,但是从来没有一次能够完胜对手,胜利的一方每次只能胜那么一点点,而下一次输的那一方就能讨回来。打败对方成了他们心里的一个目标,也成为激励他们更加向前的动力之一。
曲一笑出招一如既往的平稳,上官鸿招式毫不示弱,不断给曲一笑施加压力,曲一笑从容挥剑一一化解。眼看二人已经过了二百招,还是没有胜负的迹象。曲一笑突然手上一慢,似乎是露了一个破绽,这个破绽出现的时间非常短暂,短到大部分人都没有看清,可是上官鸿立刻发现了,因为他太熟悉曲一笑了,上官鸿丝毫没有犹豫,出手直接扑向曲一笑的破绽之处,他太渴望这个机会了。然而,上官鸿并没有得到他渴望的胜利,这个破绽是曲一笑故意露给他的,曲一笑以逸待劳等着上官鸿自己钻进来,等上官鸿发现不妙,心道不好,曲一笑的剑已经直接指向了他的命门,他避无可避,直接敞开命门,暴露在曲一笑的剑下。
现场爆发出欢呼声,人群高呼着曲一笑的名字,这一场比试实在太精彩了,大多数人都没看清曲一笑到底是怎么赢的,但是这个不重要,反正曲一笑赢了,两强相遇,胜者为王。上官鸿颓然地站在擂台上,他的小算盘算来算去,最后还是棋差一招。前一秒他还在心里认为自己就要胜利了,可是一秒反转,就这么一瞬间的判断失误,让他成为了曲一笑的手下败将。虽然这失败的滋味他以前也尝过,只是这次他突然觉得自己可能永远也战胜不了曲一笑了。曲一笑胜了之后,面上并没有什么太大的表情,他向人群微微点了一下头,算是表示感谢,然后就离开了擂台。
人群的欢呼声和讨论声持续了很久都无法平息。鉴于大家实在情绪太激动,第二场吴清宥对滕丹的比赛推迟到下午。
吴清宥站上擂台,滕丹双手交叉放在胸前,抱着他的剑。滕丹身材精瘦,皮肤黝黑,脖子往下有一条刺青,大概是图腾之类的。他的剑比普通的剑身要细要长,剑柄并不是直的,是带着曲度的弧形。他对吴清宥点了下头示意,没有废话,直接开打。由于他的剑身比普通剑身要长,使得他能够在周身圈出更宽敞的范围,让对手无法近身。滕丹左右手都可以持剑,身形灵活,步法诡异,剑招路数让人捉摸不透,吴清宥无法预判他的位置和出剑的方向,又没有机会近身,一时间很被动,只能暂时处于守势。两人周旋了一会,都占不到便宜,手上的攻势却不减,俩人心里明白双方僵持的时候尤其放松不得,任何一个疏忽都可能让对方乘虚而入,导致自己落败。
沐风在台下看得紧张,但是他心里很笃定吴清宥会赢。他知道吴清宥不是一个情绪外露的人,对手也很难干扰到他的情绪,在压力下他能集中精力看穿对手,不管对手多么强大,他也不会被对方威慑到,一如当年他手持一柄竹剑对抗剑痴,也不曾怀疑自己或者害怕对手。吴清妍看得激动不已,又不敢喊出声,只能站起来坐下站起来坐下,憋在心里叫唤。周礼和一边看擂台上吴清宥和滕丹过招,一边偷偷观察沐风,他见沐风虽然微微皱眉却并没有焦急的神色,心道,”看来世子对他这位师弟很有信心啊”,手里本来因紧张而加速摇动的折扇也和缓下来。
果然,刚过百招,吴清宥趁着滕丹的剑换手的空挡一记绝杀,将滕丹的剑挑落。武器掉落对于剑修来说无异于被人砍掉了手臂,滕丹羞愧不已,当即向吴清宥认输。
这场比赛的精彩程度不输早上那一场曲一笑对战上官鸿,在现场的观赛者越发确信了那个“少年一人一柄竹剑一招击败剑痴”的故事是真的。
沐风走上前,在众人的欢呼声中,扶住从擂台上走下来的吴清宥,眼里满是笑意和骄傲,“阿宥,我知道你一定会赢。”
“师兄。”吴清宥看向沐风的眼睛,眼神很平静,没有胜利的狂喜,没有强者的自傲,在沐风面前他没有必要说“侥幸而已”这些套话,沐风懂他,不管面对怎样的对手,不管结果如何,沐风永远都觉得吴清宥一定会是最终的胜利者。
吴清宥认为自己所做不过顺势而为,并没有什么强弱的分别心。虽然吴清宥也渴望和强者对战,但是他并不是为了争个谁强谁弱,他渴望的是在和强者对战中窥见“道”的意义,感受“道”的通达和无处不在。这次来陵越城他本来并没有什么雄心壮志,却没有想到就此开启了自己一生的修业,从此执剑向前,披荆斩棘,登向万众瞩目的最高处。
决赛将在后天进行,由曲一笑对战吴清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