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清风
吴清宥缓缓睁开眼睛,觉得头还是有点昏沉沉,唇齿间好像有一股血腥味。
他撑起上半身,看见沐风靠在床头的椅子上睡着了。
吴清宥觉得口渴,自己下床去桌边倒了一杯水,喝了两口将嘴里的血腥味冲淡了一些。
“阿宥,你醒了。”沐风听见动静,醒了过来。
“嗯,师兄。我刚才怎么了?”吴清宥走到沐风身边。
“没什么,只是神智出了点问题。不见大师来过,已经帮你暂时压制住了。”
“唔,原来我昏迷之间发生了这么多事。师兄,你的手腕......。”吴清宥看见沐风包扎过的手腕,想起自己唇齿间的血腥味,突然明白了。
“师兄,这是不是我咬的。”吴清宥俯下身查看沐风的手腕。
“嗯,是。不过你狠起来不光咬我,连自己都咬。”沐风指了指吴清宥自己的手腕。
吴清宥举起手腕看了看,苦笑了一下,“师兄,我怕是真的疯了。”
“不会的。”沐风揽住吴清宥,“这件事我怀疑和贪狼有关。他人在京城,那就好办。拿住他问个究竟,就有法子了。”
“嗯。”
“明天还要和贪狼对战。你别想那么多,赶紧歇下。”沐风将吴清宥牵到床边。
“师兄,别走。”吴清宥无比依赖地看着沐风。
“好,我不走。”沐风揽住吴清宥的肩膀,躺在他身边,一直听见他均匀地呼吸,自己才渐渐睡去。
吴清宥醒来,沐风已经去了擎天台,今天是最后一场对战,擎天台早早就聚集了大量人群,为了确保安全,沐风天还未亮就去现场部署安排了。
吴清宥乘马车来到擎天台外围的障碍处,今天这障碍设的地点比昨天向外推了约半里。
吴清宥下马车步行前往擂台,路人见到吴清宥不停向他涌过来,只为看看这位京城新晋的风云人物。
还好沐风已经吩咐沐启带了几名亲卫将吴清宥护在中间。饶是这样,还是有不少怀春少女想要冲破护卫人墙,一亲芳泽。
吴清宥从人群突围到达擂台时,贪狼已经在那里等他了。
贪狼盯着他看了一会,道,“清风,我们又见面了。”
吴清宥第一次仔细看贪狼,发现贪狼虽然声音粗粝,但是五官立体深邃,尤其那双眼睛,盯着人看的时候,让人觉得黑不见底。
“阁下原来是伽耶国皇子,失敬。”吴清宥对贪狼拱了一下手。
“哈哈。上次你赢了我,我很不开心,一直想找你赢回来。”贪狼毫不掩饰地说。
“嗯,殿下还真是睚眦必报。”吴清宥道。
“那倒也不是。只是我输给你很不甘心。”贪狼盯着吴清宥看,眼神似乎想将他吞下去。
沐风看贪狼那好似看着猎物的眼神,朗声道,“比赛即将开始,请二位做好准备。”
贪狼收敛起眼神,“好。今天我一定要赢你。”
“请。”吴清宥示意。
贪狼的风格还是那么凶残,虽然这不是在石头城的擂台上,他依然是招招致命的打法。
吴清宥领教过他的招式,不敢怠慢,敛起心神,专注对抗贪狼嗜血狼人般的剑招。
和前两场相比,这一场似乎才是动真格的比拼。现场观赛的人都屏气凝神,不敢弄出声响。
皇帝显然是低估了伽耶国皇子的实力,以为他只是来打个酱油,没想到他才是真正的王者。比赛前还觉得城池到手不在话下,现在突然有点担心起来,看得异常投入。
吴清宥和贪狼都领教过对方的打法,此时打起来并没有什么试探,直接进入以命搏命的状态。
双方过了百招左右,难分胜负。沐风在人群中突然看到了甑泰。
甑泰混在人群中毫不引人注目。沐风能一眼瞧见他,主要是昨天盯他盯太久,印象太深的缘故。
甑泰垂下头,嘴里念念有词。台上吴清宥忽然觉得头痛欲裂。
吴清宥心道不好,但是手上不敢慢下来,强行打起精神,保持明台清明。
贪狼发现吴清宥的状况不对,立即加快进攻。
吴清宥全力对抗,剑痴的幻象断断续续袭来。
沐风看出吴清宥状况有异,见甑泰依然混在人群中。立即唤来沐启,让他将甑泰抓来。
吴清宥只觉得对抗脑中的幻象越来越艰难,导致他手上的动作也越来越慢。
贪狼似乎看到了胜利的曙光,手中剑招更加猛烈地袭击吴清宥。
突然台下有个人高声对吴清宥喊道,“吴兄,接住。”
吴清宥全力推开贪狼攻向他的剑招,回手接住一个草药包揣进自己怀里。“谢了。”
来人正是沐风遍寻不到的孟洛络。
沐风看见孟洛络出现,心中的担心稍微放下了一点。
草药包的香气果然缓解了吴清宥的头痛,加上他自己极力压制,幻象暂时平息。
吴清宥担心幻象会再次袭来,决定加快结束比赛。
他向贪狼近身而去,进攻招式绵绵不绝。贪狼见到吴清宥的反攻,兴奋不已,他就喜欢这种硬碰硬的打法,立马提起精神,全力还击。
突然,吴清宥似乎神情有变,手上慢了一下,出现一个破绽。
贪狼大喜过望,机会来了,他毫不犹豫挺身向前,直冲吴清宥的破绽之处而去。
吴清宥的剑悄无声息抵在了贪狼胸口,贪狼前胸被剑插入,他心口一阵收缩疼痛。
贪狼愣住了,他又输了。前胸迅速被血染红一片。
贪狼低头看看自己前胸,声音暗哑,“我输了。”
吴清宥抽回剑。此时台下沐启已经抓住了甑泰,将他捆了个结实。
擂台下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还有经久不息的欢呼声。
皇帝心中暗暗高兴,但面上不露声色,关切地说,“快传御医,给皇子看看伤势如何。”
贪狼的伤口并不是很深,御医很快给处理好了,贪狼神色郁郁地坐在那里。
沐风暗中吩咐沐启带人将贪狼围住,走上前去,“贪狼,你使了什么妖法?”
贪狼抬起头,看着沐风,不置可否,“我不懂什么妖法,只是有人告诉我可以助我赢了清风。”
“是他吗?”沐风叫人将甑泰带了上来。
甑泰却已经翻白眼了。沐启探了探甑泰的鼻息,“世子,已经死了。”
沐风看向贪狼,“皇子殿下,你是不是该解释一下?”
“有人告诉我可以助我赢了清风,然后说只要让甑泰假扮伽耶国高手一起来挑战清风就可以了。”贪狼说道。
“你怎么知道清风在京城?”
“那人告诉我的。他说清风是皇帝身边的高手,乔装成斗剑师去石头城。”
“你可知道那人身份?”
“不知道。我只是想赢一场。”贪狼似乎还是对输给吴清宥耿耿于怀。
“但是,愿赌服输。这个给你们。”贪狼从怀里掏出地图扔给沐风。
吴清宥走到沐风身边,贪狼立即看着他,少顷,突然笑道,“清风,要不你跟我回伽耶国吧?”
沐风拔出佩剑,指向贪狼,“你别做梦了。”
“哎呀,世子,开个玩笑而已。别紧张。”
贪狼又瞄了吴清宥一眼,不舍地将眼睛挪开,自言自语道,“跟我回去多好,可以天天比试。”
沐风的眼神像一把刀一样甩过去,手中剑差点没刹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