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幻剑
这天日头高悬,吴清宥手持无名剑在院子中练习,不知不觉中额头上出了一层薄汗。
吴清宥走到廊下,拿起一杯茶水,喝了几口,随后坐下,等汗稍微退下一些。
一个一身玄衣的道人突然出现在院子中间,手中拿着一根垂柳,面上微笑着,舞动起来。
那垂柳在他手中仿若有了生气一般,飘飘洒洒,带起一阵清风。
吴清宥见那道人的招式看着眼熟,似曾相识,但是一时又想不出在哪里见过。
那道人的身形越来越快,渐渐融合成一团,吴清宥盯着看得眼都不眨,拼命想回忆起在哪里见过这道人的招式。
那院中的一团人影越扩越大,最后弥漫在整个院中,似乎无处不在。
吴清宥感觉自己也被裹挟到那一团影影幢幢中,周围熟悉的房屋廊檐都仿若消失了一般。
“好徒孙,你可看清楚了这真轩剑最后四招是如何耍的了?”
“师祖?”吴清宥不可思议地叫道。
“哈哈,你小子还算有点眼色。”那声音围绕吴清宥响起。
“师祖,您在哪儿呢?请您现身,让徒孙给您磕头?”吴清宥激动地有点语无伦次。
“我不就在你身旁嘛?”
“可是,我,看不到您啊。”吴清宥睁大了眼睛,想看清师祖到底在哪里。
“唔,你不用费力找我。闭上眼睛。”
“嗯。”吴清宥闭上眼,觉得一股暖流从印堂注入,那变化万千的真轩剑最后四招在他脑中源源不断地重复。
那剑招变化甚是复杂,吴清宥凝神体会了半天,却觉得无法完全记住。
“不要死记,要体会。”巴傅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是,师祖。”吴清宥拿起手中的无名剑,跟随脑海中的影像舞动起来。
手中的无名剑仿若和吴清宥心灵相通一般,竟然似乎在引领吴清宥出招。
“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这应该是上古名剑无名。不过,如今无名剑已经认你为主,你应该给他取个名字才是。”
吴清宥手中没有慢,心中念头转动,已然想好了剑名,“那就叫清风剑吧。”
无名剑剑身闪出一道寒光,似乎认下了这个名字。
“好徒孙,真轩剑最后四招我已悉数传授给你,我可以安心了。”巴傅声音渐渐飘远,那在院中无处不在的身影越来越稀薄,最后院子中央只剩下吴清宥手持清风剑立在那里。
吴清宥有点不知所措,刚才发生的一切仿佛梦境一般,他掐了自己一把,确定自己并不是在做梦。
“不对。”吴清宥低头看了看手中的清风剑,“我应该试试有没有记住真轩剑最后四招。”
他尽量在脑海中还原方才看到的招式,但是此时脑海中一片空白。
“这是怎么回事?”吴清宥又努力想按照方才所学招式施展一下,但是大脑里还是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王管家走过来,见吴清宥盯着手中的剑站在院子中央发呆,忙叫道,“吴公子,太阳正晒呢,您看您满头大汗,快过来歇歇吧。”
“王管家,你几时过来的?”
“刚过来一会”。王管家又补充了一句,“您叫我写好今晚的菜单来给您先看看再叫厨房准备的。”
“嗯。那你刚才有看见其它什么人吗?”
“其他人?刚才院子里不就是您嘛?世子去宫里,不到晚饭时间应该回不来”。王管家被问得莫名其妙。
“王管家,菜单给我瞧瞧吧。”吴清宥见问不出什么,只得作罢。
“诶诶,您瞧瞧。”王管家忙不迭地递上菜单,心里嘀咕道,“这半天未见就想,是不是得给世子说说,让他以后早些回来。”
吴清宥仔细看过菜单,对王管家点头道,“吩咐下去今日就如此安排。我下午在书房读书,不要叫人打扰我。”
“是。”王管家拿着菜单颠颠地走了。
吴清宥携着清风剑来到书房。他并不是要看书,只是想寻个安静的地方回忆方才脑海中演练的招式。可事与愿违,他越努力想记起越是什么都想不起来。
吴清宥有点自我怀疑,难道刚才只是我的幻觉吗?
王管家见吴清宥今天奇奇怪怪的样子,赶紧差人去宫里请沐风快些回府里,说吴清宥生病了。
沐风赶回府里,王管家见到他,“世子,快去看看吴公子吧。”
“阿宥怎么了?可有请太医来看看?”沐风问道。
“没,没有。世子回来,吴公子就没事了。”
“嗯?”沐风一脸疑惑看着王管家。
“吴公子,就是,您还是自己去看看吧。”王管家上前一步,低声道。
“嗯。阿宥在哪里?我去看看他。”沐风整理了一下面上的表情。
“吴公子在书房呢,不让我们去打扰他。”
“嗯。”沐风即刻转向书房的方向行去。突然间想起什么,回头对王管家道,“我和阿宥有事要谈,不要打扰。”
“是。”王管家低头应下。
沐风进到书房,见吴清宥正坐在桌前发呆,想起王管家的话,他走到吴清宥的身后,一手换在他腰上,一手放在他肩上,柔声道,“阿宥,我回来了。”
吴清宥将手覆在沐风手上,道,“师兄,我今天又出现幻觉了。”
“你又看见剑痴了?”
“不是。我看见了师祖,他还传授了我真轩剑最后四招。”
“阿宥,这也许不是幻觉。可能是你日有所思,终于参透了真轩剑最后四招呢?”
“可是,我不记得了。”吴清宥说着声音低了下去。“我跟着师祖练了一会,可是,我现在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师兄,这一切是不是我的幻觉?我是不是又犯病了?”吴清宥回身望向沐风。
“阿宥,你现在身体可有不适?”
“没有啊。”吴清宥抬起头,看着沐风,“反而觉得身体松快了不少。”
“那你以前在幻觉中见到剑痴的时候呢?”沐风低头看着吴清宥。
“身心俱损的感觉。”
“那应该就不是你的幻觉,也许你是真的参透了真轩剑最后四招。”
“嗯。”吴清宥点点头。“师兄,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王管家说......”,沐风从吴清宥身后走出来,“今天事情不多,所以提早回来了。”
“师兄,剑术大赛的事情进行得怎样了?可是有什么麻烦?”
“还行,都挺顺利的。”沐风突然回身望向吴清宥,“阿宥,你一定会全力参赛的是吗?”
“嗯,师兄。既然决定参赛,自当尽力而为,没有理由藏拙啊。”吴清宥觉得沐风的神色有些奇怪,但还是坦然地将自己的想法告知了沐风。
沐风定定地看向吴清宥,“阿宥,你尽力而为,我也会尽力而为的。”
“师兄,可是有什么不妥?”
“没有。阿宥,你只管向前,师兄一定会护着你的。”沐风勾起嘴角,双眸微弯,微笑看向吴清宥。
“师兄。”吴清宥看着眼前的华服青年,面上的笑意一如当年在逍遥山上的少年时那般清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