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整理出来的往年国库收支账本,朝中收支来往流水,有很多都是漏洞百出,极其不全,你这样做事情可不行,先帝时期这样做账没问题,现在在朕这里,你不能这样做账,从明日起,你须按照朕的要求去做账。”
“以后,所有的收入支出,都要有人签字,按手印,以防止人冒领,你每收到的任何一笔收入都要开一张收据,一式两份,就是写出两个一模一样的竹简,每一个都要签字按手印,一份收据给别人,一份收据你留下,做入账目中,还有,所有的每一笔支出,哪个人领取的,你要让领取人签名字和按手印,也是一式两份,一份给别人,一份自己留。以后的每一笔收入支出都要登记入账,一个月月底汇总,整理好后,给朕过目。”
“对于,没有朕的亲笔签名批准,超过一万两数目的数额一个银子都不许拨,你听懂了吗?如果有什么权贵贵族之类的非要领取超过一万两以上的人,没有朕的签字,你大可以推到朕的身上,让他们去找朕,你可明白?”
“臣遵旨!”苏遇拱了拱手,顺便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便起身准备退下。
“且慢!”
“皇上您请吩咐。”
“世之,你拟制一份公文·,盖章后,明日在早朝上说一下此事,并给每一位大臣一份。还有。关于秋收赋税,你整理一下,关于商税,丁税,关税,印花税···等等税收的所有律法条文,记住,是所有的,全部带到藏经阁里,朕在藏书阁里没有发现南离国税务的律法,需要你整理出所有的税务律法,给朕过目,你明白了吗?”
苏遇忙躬身道:“臣明白。”
“好的,世之,你退下吧!”
“臣告退”,在小太监的带领下,脚步轻缓的走了出去。
皇宫北门门口,苏遇和小卓子走动这里停下,小卓子停下脚步道:“苏大人,奴才就送你到这儿,你出了宫门再沿着路走,直走,就可以出皇宫。”
苏遇深深呼出一口气道:“老朽谢过卓公公,实不相瞒,老朽腿还在抖着,今儿陛下的气势太强,不愧是皇家子弟。听说公公喜欢玉蝉,我这里有对玉蝉与公公气质特别配,小小玩意,不成敬意,望公公不要嫌弃才好。”说着,从怀里取出一个精致木盒,将木盒递到小桌子手里。
“哪里!哪里!谢过苏大人,苏大人慢走。”小太监小卓子连连躬身笑道,目送苏遇走远,直到消失不见,才抬脚往藏书阁方向走去。
苏大人前脚刚走出藏书阁,后脚女帝换身便服,带着写好的造纸术竹简离开皇宫,她身边带了一队随行侍卫去恪物监,南离国有官方负责铸造的匠人,有着专门的匠户,这些匠工可是拿着朝廷的俸禄,每月几千文,虽然不多,好歹是一份进项,勉强养家糊口。
沿途,街道破破烂烂,泥头地上坑坑洼洼,贫穷随处可见,路上行人衣衫褴褛,瘦骨嶙峋,一副长期营养不良的样子,南宫锦蔻目睹百姓们穷苦生活的场景,心下有些触动,这就是南离国国都百姓生活的状况,国都的百姓,生活尚且如此,可以想象其他地区的百姓生活会更加潦倒。
生活啊,生活,生尚且不易,何况活着呢。
行进了大约半个时辰,便来到一处低矮的院落,低矮的大门旁歪歪斜斜的写着皇家恪物监几个大字,大门半敞着,侍卫赵牧轻轻一推,门便大开,女帝几人抬脚走了进去。
人呢,宽敞的小院里居然一个人影都看不到,大白天的,都在干嘛呢!连一个干活的人都没有看到,南宫锦蔻还特意看了看天上的太阳,太阳此时正挂在半空中,日头正好,还没有到恪物监下工的时间,怎么监里一个人都没有,几人继续往里走,穿过一道拱形门,左边依稀有人声传来。
待走近前,是一座低矮的灰色房子,推门而入,里面人声鼎沸,有人大吼“买小,买小,格老子的,老子不信它不出小”,接着,一破罗嗓子道:“茗哥儿,你也别说大话,谁不知道你是乌鸦嘴,只要你说的大小,都是不对,要反着来!在座的谁不知道”
“哈哈···”
一阵哄笑声响起。
接着哗啦哗啦的牌九声,骰子声此起彼伏,夹杂在哄笑声,说话声,各种杂声当中。
南宫锦蔻进来看到的就是一副烟雾缭绕,许多人围着几张桌子,三三两两的玩着牌,口里叫嚷着,间或还有一大把铜币相互碰撞的声音,好一番热闹的景象。
所有人均忙着玩牌,根本没有功夫发现门口站着两个人,看玩牌人的衣着打扮,同样是补丁摞补丁,粗衣麻布,脚下牛耳麻鞋。旁边有几个衣服较为干净一些,半躺在胡床上,手里叼着一个大烟斗,吞云吐雾,丝毫没有察觉有外人进来。
南宫锦蔻无语了,她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眼前的一幕她一时晃神,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南离国穷困潦倒,原因不是因为南离国是一个小国,也不是南离国地处偏僻,国内资源少,主要根源是人不行,人民没有经过教化,不懂礼义仁智信,不懂君子当自强不息,不知孝悌廉耻,不知问鸡鸣起舞,不懂···”
大好年华,大好时光,居然青天大白日公然聚众赌博,买定离手,把南离国的恪物监风气生生败坏,拿着朝廷的俸禄,干着不是人的事情,区区一个小小的恪物监已经是这样,可以想象,其他的官衙府邸又会是怎样的一副景象,这样的人一多,南离国又怎会强大?南离国不强大,她南宫锦蔻如何可以过上数钱数到手抽筋的生活。
强大的南离国,是由八百万强大的百姓组成,只有每一个百姓不断的努力,不停的进取,才能造就出强大繁荣,物质富足的南离国,她南宫锦蔻才可以顿顿吃几十个上百个菜肴;才可以穿衣服几百件上千件,天天衣服不重样;才可以次次出门有豪华马车坐,每次马车都不同的奢侈生活;才能有天天穿金戴银,各种珠翠随心戴的逍遥底气。
断人钱财如杀人父母,谁阻止本帝过的舒服,谁就是和朕过不去,朕绝不是吃素滴,一想到此,她便立刻道:“来人,把这些人全部给朕拿下。”
“哗啦···”
原本候在院内的一百多御前侍卫哗啦啦全部涌入屋内,瞬间拿下还在满心赌牌的恪物监众人,这些人还沉浸在赌牌中,抬头一看,一大群身穿甲胄的士兵朝他们涌来,顿时全部慌了神,大惊失色中尽皆跪下,一时间,地上黑压压跪地一片,大气都不敢出,屋内立刻安静下来。
原本宽敞的屋内涌入这么多人,立时变得狭窄起来,气氛凝固,众人中有几个胆大的,用余光偷偷瞟了几眼站在最前方静立不动的女子,虽然不知道对方是什么身份,可看这架势,只怕是非富即贵,是一个大贵人,不知贵人会如何处置他们呢!几个人心里开始打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