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 多年前的秘密
宇文博借助贺彬州劝解山奈未果,加之山奈对他态度强硬,一时无计可施,决定先回弥陀山看看小莲。
他虽谈不上多么喜欢她,但小莲那么柔弱,那么依赖于他,关键是那么善良,让他不忍心伤害她。
他在弥陀山的医圣洞内陪了小莲几日,内心还纠结山奈,怕她被那位外甥接进宫内,于是乘坐黑云准备离开。
小莲从洞内跑出来:“宇文大哥,你要回妖界吗?”
宇文博毫不避讳:“我去京城,要阻止山奈嫁给我那位外甥。”
小莲知道自己根本无法阻止他,只能说道:“能带上我吗?我从未去过京城,想去看看。”
宇文博没有拒绝的理由,欣然答应,用妖力把小莲接到黑云之上。
一个时辰后,他们来到京城的上空。
小莲第一次来京城,被街市的繁华吸引:“宇文大哥,我想逛街,你能陪我吗?”
看到小莲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宇文博觉得心疼,带她逛逛也不耽误什么,正好替她找家客栈住下,也好有个落脚之处。
宇文博趁无人注意,带着小莲悄无声息出现在闹市附近,拉起她的手:“走,我带你见识见识京城的热闹。”
被宇文大哥主动拉起手,小莲觉得很幸福。
宇文博想起第一次遇见山奈,想带她去逛街,被山根阻止的情景……
他把小莲的手抓得更紧,想象着在他身边的人正是山奈:“你想要什么,我买给你。”
小莲知道宇文大哥又把她当成山奈,她管不了那么多,只要跟他在一起,她就觉得快乐。
“我什么都不需要,只要宇文大哥在我身边。”
小莲的声音将宇文博从想像中拽回现实,他放开小莲的手:“对不起,小莲,我又把你当成她。”
小莲感到失落,主动拉起宇文博的手:“宇文大哥,我想去那边看看。”
宇文博被小莲拉着,来到一个卖女子头饰的摊位,各类饰品,应有尽有。
小莲毕竟是女孩子,对这些头饰非常感兴趣,眼花缭乱,不知该挑哪一个。
宇文博随手拿起一个:“这个很好看,我买给你。”
小莲瞧去,看到一个粉色的头花,上面穿着一颗珍珠,十分美观。
卖主夸道:“姑娘,你家相公真会挑,这就是今年京城最流行的款式,戴在姑娘头上会增色不少。”
小莲红着脸:“他不是我相公。”
卖家又说:“姑娘哄我,你们二位看着多有夫妻相。”
宇文博懒得理会卖家,掏出银子:“就它了,给包一下。”
小莲从宇文博手中抢过头花:“这么好看,何必包起来,我直接戴头上。”
她给自己戴好:“宇文大哥,好看吗?”
卖主接过银子后,夸道:“姑娘戴上,立刻美若天仙。”
小莲并不理会卖家的夸赞,用渴望的眼神盯着宇文大哥。
宇文博发现小莲并未将头饰戴好,他伸出手,靠近她的秀发,轻轻把头饰戴正:“这样戴才对。”
小莲很开心,因为宇文大哥此时并未将她想像成山奈。从他的眼神中能看出,他做这一切时,心里清楚她是小莲。
卖主说着吉祥话:“祝二位和和美美。”
宇文博脸上露出一丝痛苦:“我们走吧,还有正事。”
小莲立刻意识到宇文大哥又想起山奈,她只能老实跟在后面,一言不发。
就这样走了一会儿,宇文博在缘来客栈门口停下。
缘来客栈在国家医考时,会被临时用作考生居住之地。其他时间自由营业,不受拘束。
“小莲,你先住这里,等我办完事,再送你回弥陀山。”
小莲点点头:“我听宇文大哥安排。”
他们走进客栈,小二迎上来:“宇文公子,好几年不见您来光顾本店,是有朋友要住店吗?”
小二瞧瞧小莲,一看就知来自乡下,没想到竟跟着宇文公子。
宇文博成为妖之事,在王公贵族中虽已传开,但像缘来客栈这样的地方并不知此事。
“青楹房可有人住下?”这是山奈刚到京城时住的房间,宇文博不由自主想到。
小二连忙回答:“沒人住,还空着。”
“安排这位姑娘住青楹房。”
“得嘞,二位跟我上楼。”
到了楼上,进入青楹房,整体感觉干净舒适。
宇文博打量了一番,想象着山奈曾经在此居住的场景,也回想着杜鹃花海中第一次遇见山奈的情景……
那时,他初尝爱情的滋味,从此不愿再放下。
“宇文大哥,你怎么了?”
小莲见宇文博愣在那里,嘴角会露出笑容。知道他又想起山奈,忍不住想打断他的思绪。
宇文博如大梦初醒:“哦,小莲,你先在这里歇脚,不要到处乱跑,我要去忙正事。”
说完宇文博消失在小莲面前。
小莲失落道:“宇文大哥,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放下山奈?”
宇文博来到黑云之上,他犹豫了一会儿,心想,到底怎么才能阻止山奈嫁给那位外甥?
他想不出好办法,不由自主飘到国医署的上空。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山奈在医圣房内,正忙碌着。
时不时还会看到有医官进进出出,应该是向她汇报工作。
也对,她现在是国医署的最高领导者,管理整个人界的医道。
自己如果也是国医署一员,便可与她谈论医道,一起引领人界医道发展。
都怪她!如果不是她,他怎么可能变成医妖!
想到这里,宇文博内心的恨意油然而生:“你别妄想着跟别人在一起!”
他刚想进入医圣房,却看见国医署的一个花坛旁,蔡红凡拉着姜芽,匆匆朝一个隐蔽的角落而去。
在那个角落,蔡红凡偷偷四下瞧瞧,发现没人,悄悄说着什么。
这两个人的行为,引起宇文博关注。离得远,听不到她们说什么。
宇文博想起在山家医馆,山奈的亲生母亲春华月说蔡红凡是她在国医署时最好的朋友。
他来了兴致,从黑云上下来,隐身在角落一旁,听他们说些什么。
本来他对听人墙角一事不感兴趣,可他想接近山奈,又无计可施,不如看这两人鬼鬼祟祟在干什么,说不定还能发现国医署的秘密。
毕竟他在国医署待过一段时间,知道这些副考与监察私底下最喜欢议论国医署的秘密,也许这秘密能成为他再次接近山奈的理由。
“蔡副考,你有什么秘密要给我说?”
宇文博心想,果真是秘密。
“我本来谁都不想说,毕竟这秘密在心里已放了将近二十年,可医圣大人回来,尤其我知道她的身世,还有她跟陛下的关系,这秘密折磨得我晚上睡不好觉,白天吃不好饭,你说我该怎么办?”
宇文博庆幸,他这墙角听得实在太值。
“难道你的秘密跟医圣大人有关?”
蔡红凡点点头。
“那你还是不要说了,我怕我听了,也和你一样睡不好觉,吃不好饭。”
“姜芽,在国医署我只信任你,你给我出出主意,我要不要告诉医圣大人,曾经是太后派人追杀她的亲生父母?”
“什么意思?医圣大人的家不是在老牛村吗?皇后为什么要追杀他们?”
“你不知道,医圣大人的亲生父母就是启明和春华月。”
“啊!”
“小声些。当年启明和春华月双双消失,就是因为太后派人想杀了他们,才不得已逃离京城。”
“大家都说医圣大人肯定会成为陛下的女人,她要是知道这些,怎么会愿意被陛下纳入后宫?”
“所以我在矛盾要不要告诉她。”
“不过,我听人说,太后不生育,陛下并不是太后所生,医圣大人即使知道此事,她应该不会怪罪陛下。”
听到这里,宇文博大惊。
“我也这么想过,可大人要是知道此事,去了后宫,经常要面对追杀她爹娘之人,岂能心安?”
“那就别告诉她。”
“不告诉她,我又心里不安,觉得对不起她。”
“的确,还真是为难。”
“不过,跟你说说,我好多了。”
“蔡副考好多了,我可开始发愁。”
蔡红凡看到一位男监察向这边而来,提醒道:“我们走吧,有人过来。”
她们立刻分开,向两个方向而去。
宇文博觉得甚妙,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这个秘密如果让山奈知道,估计她绝对不会再和那位外甥在一起。
不对!他根本不是自己的亲外甥!
宇文博决定先回趟宇文府,这件事情,宇文奕不可能不知道,太后姐姐派人追杀一事,怎能与父亲无关?
另外,他正好借此探望母亲,告诉她自己成为妖的事实,顺便劝她要接受现实。
宇文博出现在宇文府上空,见宇文奕正坐在院中,独自一人品茶,看上去很惬意。
他出现在父亲面前:“父亲放下朝政,倒是悠闲很多。”
宇文奕已没有错愕之感,对下人说:“你们都下去吧。”
府中小公子以这种方式出现,下人们十分惊讶,怎奈老爷让退下,他们只能退下。
其中一名侍女,匆匆去后院向夫人汇报。
宇文奕见下人退去,才说道:“博儿,既然回来了,就陪为父品会儿茶。”
宇文博挑位置坐下,端起茶壶为父亲斟满,再从茶盘中拿起一个茶杯,放正,继续斟满,放下茶壶,端起茶杯品了一口,然后又放下。
“父亲品茶,总是喜欢用仙芝山的清泉水,认为这水泡的茶,无比甘美,殊不知,人界还有更好的泉水,我可是品尝过,以至于品这茶,甚觉无味。”
“天外有天,这世上好的泉水多了,为父只有品仙芝山泉水的福气。”
“等父亲还乡后,可差人取弥陀山的泉水。”
“是啊,为父也该还乡了,这府邸就留给你大哥。”宇文奕盯一眼儿子,他虽是妖,此刻在他眼中,与以前并无分别,毕竟血浓于水,“看来博儿品过用弥陀山清泉泡制的茶水,也难怪,你上过弥陀山,品过也是自然。”
“我不仅品过用真正的山泉泡制的茶水,还见到了父亲认识的人。”
“谁?”
“启明和春华月。”
宇文奕先是惊讶,然后松了一口气:“我以为他们已经死了,没想到还活着,活着就好。”
“他们已经死了,我见到的只是两个影子而已。”
“死了?影子?”宇文奕又紧张起来,“博儿怎么有缘见到他们?”
“不是我有缘,是死亡之鹰一路上追杀山奈,他们为救自己的女儿,不得已以影子出现。”
宇文奕已顾不上死亡之鹰,担心地问道:“什么?他们的女儿?难道是医圣大人?”
“正是,父亲作何感想?”
宇文奕闭上双眼,让自己镇定了一会儿:“你来说这些意欲何为?”
“启明夫妇的影子说,他们因被人追杀,逃离京城,逃离途中不幸遭天雷所劈,双双身亡。”
宇文奕又显得轻松许多:“原来是被雷劈死的,看来他们是做了违背天意之事。”
“父亲错了,没有追杀他们的人,就没有逃亡,没有逃亡,他们就不会说出不该说的。所以罪魁祸首应该是那些追杀他们的人。”
宇文奕紧张地看着博儿:“你可是知道了什么?”
“我要是不知道,怎么可能来找父亲?”
宇文奕尽量让自己显得平静:“你想干什么?”
“我不过是想知道真相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