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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退婚成功

  贺道仁与窦公公进了景王府,被引至药香园。张彻已在那里等着。

  贺道仁知道没有叫女医官过来,是因为在陛下的眼中,他的医术最好,也说明陛下十分看重山奈,不希望她有事,怕影响医圣之路。

  难道陛下内心更倾向于这位姑娘?贺道仁猜想着。一进屋,就给山奈把脉,其他一切正常,只有摸寸脉时,有股力量冲击而来。

  贺道仁能感觉到这股力量并不想伤害山奈,只是努力地想要清除掉什么,才不得不暂时封住心脉,只有人晕倒,没有意识,它才能达到目的。

  要想立刻醒,确实需用梅花银针,神力会阻止这股力量。可是普通人无法使用神针,这姑娘什么时候醒来,还很难说。

  贺道仁将情况给景王与窦公公说明,叹道:“山大人一时半会儿是醒不来,看来医圣之路需要推迟啊!”

  “请问贺大人,山大人多久能醒来?”窦公公问道。

  “少则半载,多则……不好估说,不过,如果有什么奇迹发生,说不定片刻就醒。”贺道仁回道。

  “奇迹?太过偶然,陛下和黑芝国可等不了那么久。”窦公公叹道。

  张彻恨不得山奈马上醒来,听到窦公公的话又有一丝轻松,最好奈奈能在宇文博走上医圣之路后很快醒来,那么一切就万事大吉。

  窦公公又说:“辛苦贺大人,我要赶着回宫禀报陛下,就不在此久留。还得麻烦景王派辆马车送老奴回去。”

  张彻吩咐青石去安排。

  贺道仁说道:“下官完成陛下所托,也该回国医署。”

  “贺大人慢走。”张彻有礼道。

  贺道仁乘着国医署的马车,并未往国医署的方向而去,他让车夫去趟宇文府。

  路上,他无意中掀开马车侧面的布幔,看到宇文府家眷的马车朝皇宫方向而去,心想,估计是去探望皇后娘娘。

  马车内坐着杨氏,她要赶去宫中请皇后回宇文府,劝说博儿,否则这一天跪下来,怎么受得了?作为母亲,她心急如焚,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向皇后求救。

  到达宇文府,贺道仁急忙下马车,边走边喊:“右相大人,好消息!好消息!……”

  结果看到宇文博跪在地上,面目憔悴,整个人看上去很疲惫。

  贺道仁赶紧上前劝道:“贤侄,你怎么跪在这里?出了什么事?赶紧起来,有贺伯伯在,右相大人是不会把你怎样的。”

  宇文博没有说一句话,也不愿起来。

  贺道仁见劝说无用,进屋去找宇文奕。

  宇文奕坐在桌边,唉声叹气,一脸愁容。

  “右相大人这是怎么了?为何要惩罚贤侄?”

  宇文奕早已听到贺道仁的声音,心里不由“咯噔”一下,仔细一想,不如借今日这情景,让他知道博儿的心思,再说贺佩瑶的心思早已众人皆知,他贺道仁也没什么可说的。

  “让贺大人见笑,坐下说。”宇文奕吩咐丫鬟上茶,叹口气,“唉!家门不幸,生下这等逆子,违逆父母,你说能不罚他吗?这样都是轻的!”

  丫鬟将茶杯放好,悄声退下。

  “贤侄可是京城出了名的好公子,右相大人怎能说他是逆子?”贺道仁不理解。

  宇文奕瞥一眼贺道仁:“唉!如果贺大人知道原因,肯定不会再这么认为。”

  贺道仁更加疑惑,毕竟是未来的女婿,还是了解清楚为好:“不妨说说,都是自家人。”

  宇文奕又看一眼贺道仁:“还是不说了,我怕贺大人会受不了。”

  贺道仁开始担心与婚事有关,毕竟他的女儿喜欢景王,已不是秘密。他思忖片刻,不如借此机会了解宇文家的想法。于是问道:“可是与婚事有关?”

  这问题提到宇文奕的心坎儿上,他装作无奈的样子:“我们两家结秦晋之好,本是一段佳话,可这些孩子一个比一个不争气,我今日早朝归来,博儿就跪在地上,逼我退婚,我是一万个不同意,他就长跪不起。唉!贺大人,你说该怎么办?”

  听到这话,贺道仁把好消息咽了下去,本想端茶喝,手也缩了回去,沉默半晌,说道:“没想到贤侄会有这想法,待我去问问他。”

  贺道仁来到院中,绕着宇文博走了几步,说道:“贤侄,我有话问你,能否起身回话?”

  “伯父有话就问,今日目的达不到,绝不起身!”宇文博语气很坚定。

  这语气将贺道仁本有的希望浇灭,不详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你想退婚?”

  “是!”

  “为何?”

  “伯父还是不要再问,我怕说出来您受不了。”

  “大风大浪都经历过,还怕这些?”

  “我怕您面子上搁不住。”

  “此处只有你我两家人,都是自己人,不谈面子。”

  “好!既如此,我就说了。第一,这婚事是父母所定,根本不符合我的心意,以前不说,是因为没有遇到所爱,不知何为爱情;第二,贺姑娘心有所属,我也遇到所爱;第三,昨日贺姑娘已在众人面前立下誓言,今生不嫁景王,就灰飞烟灭。”

  贺道仁快被第三个原因气炸,他能够理解宇文博的心情,但还想要守住这段姻缘:“如此不守妇道之女!等她回到贺府,看我不打死她!”

  “贺大人想要打死谁?”宇文艳带着贺佩瑶,身边站着杨氏与丽娘,还有翠落,刚刚到门口,就听到贺道仁生气说的话。

  皇后驾到,贺道仁怎能只顾生气?赶紧拜见。

  宇文奕也匆忙从屋内出来拜见:“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都平身吧!”宇文艳转向贺道仁,“贺大人是要打死我身边的医官吗?”

  “臣不敢。”贺道仁十分谦卑。

  贺佩瑶心想:“有皇后撑腰,真是好,连父亲都不敢对自己大吼大叫。”

  “她不仅是您的女儿,更是我的医官,要打要骂也得经过我的同意才是。”宇文艳的语气十分威严。

  “是。”贺道仁的气消了不少,皇后这么护着佩瑶,给足他面子。

  宇文艳俯下身子,去扶宇文博:“博儿,给姐姐面子,赶紧起来,放心,退婚之事,姐姐今日为你做主。”

  宇文博终于露出笑容,要起身时,才发现腿已跪麻,毫无知觉,怎么都站立不住。

  杨氏喊道:“来人!赶紧扶公子进屋坐着,再取些药,为公子涂上。”

  两个下人过来扶住宇文博,跟着众人进屋坐定。有丫鬟拿来药,为宇文博涂在膝盖上。还有丫鬟进来为众人端茶递水。

  贺佩瑶坐在宇文博旁边,悄悄向他竖大拇指。宇文博并未理会。

  宇文艳品口茶,放下茶杯,缓缓说道:“今日我来,就是为这两个孩子主持退婚。这段姻缘本是好事,可孩子们不愿意,强扭的瓜不甜,又何必硬把他们拴到一起。贺大人,你说是也不是?”

  “皇后说得极是,但佩瑶毕竟是女子,名声很重要,退婚一旦传出,谁还要她?”贺道仁才说出了心里的担忧,既然皇后要做主,就把这个难题推给她。

  宇文艳继续说道:“佩瑶无论出身,还是相貌在京城也是数一数二,现在又是我身边的医官,我很喜欢她,贺大人放心,她以后的婚事,我来做主,您看如何?”

  这话既给足贺道仁面子,又暗含着要把佩瑶许给景王,贺道仁还有什么好说的?不过在外还是要保住面子才是:“娘娘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臣只能同意,就是希望今日退婚之事娘娘知道,宇文家与贺家知道即可,不要在外大肆宣扬,不知可否?”

  宇文博与贺佩瑶很开心,终于能如愿以偿。

  “贺大人放心,娘娘不用说,我宇文家也绝不会大肆宣扬,会努力确保贺姑娘的名誉。”有皇后女儿做主,贺家也不敢多说什么,省了宇文奕不少唇舌,他正在心里庆幸,这等小事岂能不答应?

  老爷对退婚之事已同意,杨氏也不再说反对的话。她虽比皇后大不了几岁,但皇后对她也十分尊敬,她也对这个“女儿”言听计从,她都同意,自己还有什么可反对的。

  “大家既然都同意,就把贺家人请来,两家再共同派一人过去把媒人叫来,今日就签了退婚文书。”宇文艳说道。

  没过多久,宇文家派去的人先到贺家请了黄氏、贺彬州与贺彬文,并与贺家的人一起过去请了媒婆。所有人来到在宇文家的厅堂,先拜见皇后,再各自落座。

  媒婆拿出取消婚约的文书:“娘娘,只要两家长辈没有意见,取消婚约并不难,两家长辈与有婚约之人,都在这两张文书上签字画押,即可生效。”

  “那就签字画押吧,两家人也都做个见证。”宇文艳说道。

  媒婆把文书放于桌上,拿出朱印,贺佩瑶第一个冲上去。

  黄氏叹口气,小声议论道:“看把她急成什么样子!一个女孩子,被人取消婚约,不哭也罢,还这么着急!”

  贺彬州也小声对黄氏说:“妹妹就等着这一天,好不容易来了,当然要快。”

  贺佩瑶在两张文书上签了字,又分别按下两个红红的指印,立刻感到心里十分畅快。

  宇文博的腿已恢复正常,他第二个签字,按下指印,以后他就可以大胆追求所爱。

  宇文奕与贺道仁随后也签了字,按了指印。

  媒婆把文书在所有人面前展示一番:“大家都做个见证,自此这对年轻人的婚约到此为止,以后桥归桥,路归路,如若还想找下家,就来找我金媒婆。一家一份,保存好了。”分别把文书给了贺道仁与宇文奕。

  退婚结束后,贺佩瑶向皇后请假,想陪家人几日,毕竟经历这么大的事情。

  送走宇文艳后,宇文博打算回屋,被宇文奕叫住:“博儿,你现在如愿以偿,好好为医圣做准备,不过,为父想警告你,不准喜欢那位姑娘!”

  杨氏还未走,来了兴趣:“原来博儿有喜欢的姑娘?到底是谁?快说出来,让娘也高兴高兴。”

  “是景王府的女医官山大人。”

  “女医官啊,老爷,不错!”杨氏认为走个女医官媳妇,又来一个,不吃亏。

  宇文奕怒道:“什么不错!景王喜欢她,据说都到陛下和皇后面前说了,要纳她为妃,你觉得她能看上博儿?”

  杨氏不敢再说什么,立刻与老爷站在一边:“博儿,还是算了,这姑娘肯定只会攀高枝,看不上你。”

  “山奈姑娘不是那样的人,再说皇后姐姐也不会同意他们在一起,陛下也不会同意,如果同意怎么会让她走上医圣之路?”

  宇文奕继续怒道:“即使她与景王走不到一起,我也不会同意,你趁早断了这个念想!”

  “我这一生非她不娶!”

  “逆子!逆子!给我滚!滚得越远越好!”

  “父亲不用赶我,两日后不用你赶,我自会离开!”宇文博走了出去,他的心里还在担忧山奈,不知她可否醒来?

  杨氏哭道:“老爷,博儿以前多听话,现在怎么变成这样?呜呜……”

  宇文奕转变了刚才发怒的表情,语气很平静,目光暗含杀气,说道:“都是因为那个来自乡下的女医官,哼!”

  杨氏知道,老爷这表情,便是心里有了可怕的谋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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