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探测民情
有两个看完病的村民,拿了药方,边走边议论:“那些妓女到乡下来,倒是帮了些忙,可也把周围村子里的光棍迷得晚上睡不好觉,白天吃不好饭,还好,明儿就走了。”
“听说是一位王爷安排的,是为了惩罚她们。”
“这惩罚也是头一次听说。”
“走,我们再去看看,明儿就不来了,以后想看这些人,得去妓院,还得使不少银子,还不趁此机会一饱眼福。”
张彻给青石使了个眼色,青石便跟随王爷,走在那两人身后。
山奈一心只顾义诊,并不去管张彻,再说他是王爷,出来陪自己虽是真心,肯定还有别的事情要办,她没有必要将他时刻拴在身边。
贺佩瑶却坐不住,看着张彻的背影,手搭在病人脉搏之上,心里却想:“景王去干什么?哼!不管去干什么,只要离开乡下丫头,我就高兴,要不要追上去?”
“大夫,你在看什么?我到底有没有病?”村民问道。
贺佩瑶回过神来,胡乱摸两下:“你没多大问题,回家多休息就行,记住不要熬夜!”
她准备撂下病人,尾随景王,却被一阵躁动的笑声吸引。
原来是另一旁的贺彬文,正在给一位得了癫狂症的女病人医治。
那女子躁动不安,不停狂笑,她的父母用力把她按在凳子上,她的全身依然躁动不安,诊脉都成问题,何况施针。
贺彬文被难住,不知该如何下手。
“姐来帮你!”贺佩瑶过去,启动医媚之术,看着得了癫狂症女子的眼睛,不一会儿她便平静下来,不再躁动,“我用医媚之术暂时帮她平静下来,你赶紧医治。”
“姐姐好厉害!”贺彬文夸赞道。
贺佩瑶带着得意的神情,看看旁边的山奈和宇文博,他们的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
山奈心想:“没想到她懂医媚之术,这医术虽好,如若使用之人心术不正,它就是邪术。希望贺家千金不要走上邪路才对。”
宇文博知道是因为木雕蒲公英入了贺家千金体内,她才有了新的医术。
他又想起玉质山奈,希望它在自己体内尽快启动所有功能。他问过好友董林,以及其他医官,与心性相合的草药融入身体后,所有功能都已启动。他想不通自己的为什么只启动一部分?不免有些失落。
贺佩瑶对面前的百姓说:“各位乡亲,请大家到其他三位大夫跟前诊治,我今日有事,就到这里。”
百姓们不满,尤其是站在前面的人,但又没办法,只好到别处排队。
贺佩瑶刚要走,又发现贺彬文施完针后,打起了太极,她暗想:“没想到弟弟已学会贺家针法。”
不由站住看了起来。
这癫狂症用普通的针法根本无法医治,也只能用贺家针法。她看到弟弟虽功力比父亲差些,但如此熟练,显然已得到贺家针法的精髓,只需三年五载,就可达到父亲的境界。
贺彬文用贺家针法将癫狂症病人的病灶除去大半,然后写好方子,在署名处刚写了宇文二字,博字还未落笔。
贺佩瑶阻止道:“用我们贺家针法给病人医治,怎能署他人名姓?你考到行医资格前,姐姐的名字借你一用。”
然后,走到贺彬文跟前,悄悄耳语:“以后我们贺家就靠你了。”说完,赶紧去追张彻。
贺彬文划掉“宇文”二字,放心写下贺佩瑶三个字。
山奈觉得这位贺家千金也有可爱之处,如若她不因为张彻那样对待自己,说不定还能与她成为朋友。
张彻与青石追上两个村民,青石问道:“两位大哥,能带我们一起去看看吗?毕竟从来没有见过妓女干农活。”
两个村民把张彻和青石上下瞧瞧,一个“嘿嘿”笑道:“你们两个看着年龄不大,没想到也想看女人?走吧,哥哥就带你们去。”
没走多久,来到田埂处,远远看见新凤苑的姑娘们和老鸨,还有那些护院等,所有人在地里忙碌,景王府的侍卫在一旁监督。
张彻不想靠得太近,怕被侍卫认出。
正好两个村民也站住,不愿走得太近。一个说道:“小兄弟,咱们就站这里看,再往前,容易被侍卫看到,那些人凶着呢,会把我们抓起来。”
青石说道:“我们听两位大哥的。”
两个村民开始议论:“这些女人的腰肢扭来就去,看着就软,你看那个,除个草都跟接客一样。”
“看着就是比我家女人养眼,不过好看不中用,干不了活儿,你看那个,扶个犁都不会,要手上用劲儿,她却腰上瞎使蛮力。”
“你这话不对,咋不中用?腰上会用劲儿,晚上睡被窝里不就有用了?”
“嘿嘿……说得也是。”
张彻来此并不是看妓女,而是想找机会与这二人聊天儿。他问道:“两位大哥,不知这周围的村子有没有闲置的房屋,我们兄弟二人想搬到乡下来住。”
两人又把张彻与青石上下打量一番:“你们看着虽没有宇文公子富裕,但也不像我们这些庄稼汉,能吃的了种庄稼的辛苦,怎么会想着从城里搬到乡下?”
“城里不好混,处处都需花钱,不像乡下,自己种粮食,自己吃,多好。”张彻故意说。
“两位小兄弟不了解情况,乡下也不好混,处处都要交税,打些粮食要交粮食税,种菜要交菜税,种果树要交果树税,养个鱼,也要交鱼税,你们城里人还是掏钱给自己买东西,我们倒好,自己种的东西花了精力,还得倒贴钱。”
话题一出,两人已无心看妓女劳作,想把苦水都倒出来。
“没错,小兄弟,千万不要来乡下,我们还想进城里混,可没这福份。乡下的地没有一寸属于我们,种了都得交税,逢上个天灾啥的,打得粮食少,活着都成问题,还得交税,一分不少。”
青石说道:“你们用了国家的土地,交些税,难道不应该?”
“小兄弟,你怎么说话像那些收税的人?看你小,不跟你计较。我们也懂这个道理,就是希望该收的收,不该收的就别收,还有就是别收那么高,收的时候了解一下百姓今年的收成情况,不要只有一个标准。”
张彻问道:“两位大哥,你们说说,哪些该收,哪些不该收?”
两位村民警惕地看着张彻,觉得他虽然穿着普通,说话却像个当官的。
张彻发觉,解释道:“我们兄弟二人既打算搬到乡下,总得了解清楚,二位不要见怪。”
“差点儿以为你们是城里官员派来的。既如此,我就说了,一块地主要是打粮食,可以收粮食税,我们没意见,可是粮食收割完了,好长时间没用,我们就想着种点菜啥的,这时如果再收菜税,就说不过去。”
“还有,乡下人有时也会在自家后院或前院种些粮食或蔬菜,这如果还收税更说不过去。有些人家没有地,就在山坡上自己开垦,结果还要收税,你说坑人不坑人?”
张彻基本已了解清楚,不过只听二人一面之词,不能马上做出判断,他看看青石。青石立刻明白王爷的意思,便朝监管妓女的侍卫走去。
张彻对两位村民说:“感谢两位大哥,听你们这么说,乡下确实也不好混,我们兄弟二人会慎重考虑。”
“那位小兄弟胆真正,敢往侍卫那边去,佩服,估计想到跟前看妓女,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说完,两位村民继续欣赏妓院的姑娘,谈得津津有味。
张彻对此不感兴趣,转身往回走,没走几步,看到贺佩瑶走过来,身后跟着翠落。
她走得满面绯红,就像一朵盛开的桃花。
张彻尽管无法接受她,但心里明白,她是太爱他,才会不管不顾,就像他对山奈一样,所以,有时不忍心伤害她。
贺佩瑶看到景王站在阳光下,注视着自己,心里美滋滋的,说不定他哪天真的会喜欢上她,一下子又充满斗志。
“你来做什么?”张彻问道,“不是在义诊吗?”
“王爷不在,佩瑶无心义诊,只想追随王爷而来。”
翠落心想:“小姐的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不知景王如何回答?”
张彻见周围没有其他人,并没有阻止贺佩瑶称自己王爷。
面对这些表白的话,他好心劝道:“贺姑娘,你也看到,我喜欢奈奈,不可能再接受你,我能理解贺姑娘的心情,但感情这种事,不能强求。”
终于亲耳听到他拒绝的话,贺佩瑶心里很痛,但她依然不愿放弃:“我并不奢望王爷像对待乡下……”
刚要说“乡下丫头”,又觉得不合适:“像对待山大人那样对待我,可您是王爷,身边不会只有一个女人,再说未来有可能继承皇位,难道后宫只有一个女人不成?”
翠落在心里慨叹:“这个冤家,为了得到王爷,都甘心当侧室!我要是男人,都感动死了,可这位王爷看着依然无动于衷。”
张彻有些怜悯贺佩瑶,但怜悯不是爱。他已经决定,山奈是景王府唯一的王妃,除了她,他不会再娶,至于以后能不能继承皇位,他不敢想,毕竟大皇子与武家虎视眈眈,最主要的是父皇犹豫不定。
“继承皇位之事,贺姑娘在此说说也就罢了,千万不要到处乱说,免得给景王府招来不必要的麻烦,也给自己惹祸上身。记着,景王府只会有一位王妃,她就是奈奈。”
说完,张彻把贺佩瑶撂在身后,往义诊方向而去。
贺佩瑶被张彻坚定的语气震慑,也被深深伤害,她倒在地上,流下痛苦的泪水。
翠落上前扶住:“小姐,景王就是一块捂也捂不热的大石头,从此,就放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