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5章 灾难来临之前
亦非泓找时间偷偷溜到黑云之上,他先去弥陀山医圣洞内找到宇文博。
他果然已好,跟小莲很亲密,让亦非泓羡慕不已。
当宇文博与小莲拉着手从外面走到医圣洞院内,看到亦非泓站在那里,知道他的来意,给小莲叮嘱几句,与亦非泓一起跳上黑云。
他们行驶到紫荆仙境的上空,宇文博见到缭绕的仙气,赞叹有加:“真是个修行的好去处!”
他们落入紫荆仙境,宇文博产生了前所未有的熟悉感:“这里让我觉得很熟悉。”
“你当然觉得熟悉了,你前世是一只青莺鸟,在这里被云夕所救,陪着她生活了很长时间。”
“云夕?”
“就是山奈的前世。”
宇文博第一次听山奈说起此事时,他根本不愿相信。现在,他能够听进去,也信以为真。谁让这里,让他莫名产生了一种回家的感觉。
山奈在望月亭上说的话令他心寒,迅速娶了小莲。但他清楚,他的心里还有一大片空间留给了山奈,那里藏着他们最美好的回忆。
舞姬、冰颜与萧龙出来迎接。他们在仙气的滋养下,气质与在妖界时,大不相同。
尤其是舞姬,妩媚中多了几分矜持,如若妖君见了,估计很情愿将妖后的位置给她。
几盏茶之后,大家开始商议如何阻止妖界袭击人界之事。
他们决定集合五位妖的力量,在妖界到人界的必经之地——玄门,设置妖障,让妖界众生,没那么容易来到人界。
所谓玄门,并不是真实的一道门,而是妖界通往人界的时空之门。
五位妖来到人界离玄门最近地方,原来正是宇文博从妖界回到人界时,遇见小莲的十字路口。
第一次经过这里时,有棵杏花树。后来,不断从此处往返人界与妖界时,再也没见过那棵杏花树。宇文博为此惆怅许久。
他们跳上黑云,站在玄门处,一起发动妖力,五股妖力结合在一起,形成牢固的妖障,将玄门堵住。
宇文博说:“我们五个妖力有限,妖障只能抵挡一时,只怕所有妖力量集合起来,很快会冲破它。”
舞姬说:“能阻挡多久就阻挡多久,我们在人界待了这么久,都有了感情,总不能什么都不做。”
萧龙说:“是啊,我们能做多少就做多少,恐怕到时必须与自己的同胞开战。”
冰颜慨叹道:“以前在妖界时痛恨镇妖塔,现在来到人界,反而希望镇妖塔继续镇着妖界,永远不要消失。”
亦非泓不由想起山奈,他不能将实情告知诸位:“宇文博,你是医妖,要时常回妖界,有了这道妖障,恐怕你不能再回去。”
宇文博说:“有那么多妖医在,不必我时常回去。再说妖界之门即将融化,妖君及妖民们兴奋不已,根本不会在意我。”
舞姬说道:“我们还是闲话少说,赶紧将周围的村子用妖障保护起来,到时妖民来时,不容易发现这里有人居住。”
大家都同意,尽快分头行动。
亦非泓来到老牛村的上空,他先要帮山奈照顾好家人,不能让他们遭遇妖界众生的残害。
他使出妖力,将整个老牛村隐藏起来。对着山家医馆的方向自语道:“放心,人可以自由出入,妖障只能蒙蔽妖的双眼,让他们看不到这里有人居住。”
其他四位妖,也都在各处村庄设置了妖障。直到感觉差不多时,他们拖着疲惫的身躯,乘坐黑云,各自离开。耐心等待那一日到来,随时做好应战的准备。
话说平王张端到达北芝后,暂时寄居在长新王的别院。
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写了休书,放柳如初回京城。柳如初毫不留恋,带些贵重物品,原路返回。
张端在北芝就像变了个人,整日萎靡不振,除了酗酒还是酗酒,喝醉后只顾唤着百花溪的名字。
新柔无法忍受,关键是平王这个样子,让她产生不了丝毫被宠幸的欲望。干脆搬回长新王府,省得看着他,惹得自己生闷气。
只有可儿不离不弃,待在平王身边,不管他变成什么样子,她都欣然接受。
这日,张端手提酒壶,来到百花城。
自从百花族搬到百花盛开之地,这里就成了一片废墟。
他边喝酒,边在废墟中踉跄着脚步,不知走了多久,看到当年百花溪住过的宫殿。
他走进去,里面已破烂不堪,成为北芝流浪之人的避风港。
张端打了个酒嗝:“呃!我要是早些遇见你那该多好。”
他又喝了一口酒,闭着眼睛,把酒咽入肚内,再次睁开眼睛时,眼前竟出现死去的平王妃。
“你来干什么?难道连你都要欺负本王?”
他转身往出走,平王妃的身影挡在他面前,当他再仔细瞧时,那身影却变成百花溪。
平王脸上露出笑容:“你是来看我吗?我真的好想你。”
他向百花溪的身影走去。那身影带着他走啊,走啊,来到百花城外的石山上。
身影不再前进,停在那里。
“百花溪,我从未如此痴迷过任何一个女子,你既然来了,不要再回京城,就与我在一起,好吗?”
百花溪的身影点点头。
张端兴奋不已,扔掉酒壶,上前抱住那身影:“我真的太开心,只要能跟你在一起,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你吻我。”百花溪的身影竟然说话。
张端已控制不住,向那红唇吻去。吻上的那一刻,红唇消失,他带着对百花溪的爱,落入悬崖,一命呜呼!
张端坠崖而亡,最伤心的是可儿,她在北芝没有了依靠。
平王的葬礼举行完毕,尸身被掩埋后。可儿在平王坟前哭了一会儿,掏出一小瓶万花之毒,饮下,趴在平王坟前,离开人世。
奇怪的是,新柔竟然怀孕了。自从回到北芝,她与平王从未同房过。
长新王懒得过问,只对他人说:“平王死了,添了骨肉,倒也可以慰籍他在天之灵。”然后迅速给京城报备。
张彻在京城看到长新王送来的文书,因平王坠崖而亡,伤感了一会儿。
然后命人去北芝送些财物,毕竟新柔郡主怀了平王的“骨肉”。
接下来的日子过得倒也平静。
山奈每日医圣府邸、皇宫、国医署,三点一线忙碌着。她觉得这样挺好,平静而舒适。
张彻再也没来找过她,他们只会因国事发生交集。他对她的态度与对其他臣子毫无两样。山奈既开心又失落。
百花溪已有身孕,山奈亲自为她诊过脉。当她告诉百花溪,是皇子时,百花溪兴奋不已,给山奈赏赐了钱财和宝物。
山奈对钱财和宝物并不感兴趣,她做这些,都是因为她还爱着张彻,希望他一切都好。
皇后娘娘又为陛下的后宫进了一批新人。先皇留下的老人儿见这架势,一个一个寻找出路,先后离开了后宫。
茯苓公主与贺家小哥也已成亲,终于有了属于自己的小家。
贺道仁见小儿子已立足国医署,欣然辞官,一心帮助大儿子经营贺家药房和医馆。他经常到贺家药房坐诊,每逢双日免费义诊,百姓络绎不绝。
张彻在朝堂的地位更加稳固,已成功提拔冷松云为右相。
杨文泽深知陛下的心思,心甘情愿让出右相的位置,再说他本来就是暂代右相之职。
杨文泽心态也好,他原是芝麻县令,有机会到京城当官,已是幸运,还暂代了一段时间右相之职,更是祖坟上冒青烟。
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只要在京城当官,干什么都成。关键是,这位新上任的右相大人,他是千万不能得罪,要知道在官场混,是不能随意得罪人。
有一日,何琪竟然来到医圣府,她现在已被封为晴妃,而且身怀六甲。
她从马车上下来,被宫女扶着,进了医圣府。
山奈听到侍女说:“大人,晴妃娘娘来访。”
她撂下医书,出去迎接。自珠水阁那晚后,她们还是第一次见面。
何琪到来,不由让山奈想起珠水阁那晚的景况。此时想起,不能说毫无感觉,但已不再觉得尴尬和难过。除了紫荆仙境的疗愈以外,山奈则感慨时间可以改变一切。
她拜见何琪:“晴妃娘娘安好。”
何琪挺着大肚子扶住她:“你我之间何须这些礼俗,我今日来看你,是想和你聊聊天儿,说说心里话。”
山奈牵着何琪的手把她带进品阁轩。
何琪让宫女在门外伺候:“我与医圣大人是旧时好友,有体己话要说,你们在外面伺候,不必进来。”
“是。”
她们进入后,山奈扶何琪坐好。秋桑与冬葵上好茶,也退了出去,把门关上。
“山奈,我早都想来找你,但想起珠水阁……”
“晴妃娘娘不必提那晚之事,我已不记得。”
山奈迅速阻止,何琪不好再说下去。
“山奈,至于你不愿进宫的原因,我不想再追究,但你知道吗?陛下虽对后宫之人雨露均沾,但谁都能看得出,陛下并不开心。”
“晴妃娘娘为何要对我说这些?”
“我想让你回到陛下身边,我不想看到他伤心的样子。”
“晴妃有所不知,我若回到陛下身边,恐怕你们都会失宠……”
“失宠就失宠,总比整日看着陛下不高兴要强很多。”
“难道你想让我成为众矢之的?”
“我没想那么多。”
“我已和亦非泓在一起,你现在来劝我,不甚合适。”
“亦非泓是妖,他不适合你。”
“适不适合,我们都已在一起。”
何琪算是看出,山奈放弃陛下有多坚决,她难以理解,当日他们爱得那么深,今日却成这样。
“我知道自己此次来,结果只能是徒劳,但我就想来试一下。也不能让我白来,多少瞧一下我的脉象。”
山奈起身走到何琪跟前,为她诊脉。
何琪的身体一切正常,山奈诊完后说道:“我听杜医官说,娘娘怀的是皇子,我摸这脉象,果真是,这孩子应是陛下的第一个皇子,母凭子贵,臣恭喜晴妃娘娘。不过,看这脉象,明日就要临盆,还请娘娘不要再出宫。”
“还是你医术好,杜医官虽能断男女,至于临盆的时日,她可判断不出。”
何琪努力坐起来:“山奈,你一定要记着,陛下心里只有你,再也容不下别人。我这辈子能替他生个孩子,已心满意足。”
看着何琪离去的背影,山奈回味着她的话:“陛下心里只有你,再也容不下别人。”
她真想立刻冲进皇宫,告诉张彻,她爱他,想和他在一起。
品阁轩的门被打开的声音,让她清醒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