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端阳节,有些特殊,除了不懂事的孩子外,每个人脸上没有那种过节日的喜悦,反而多了几分忧愁,因为大家目前正面对的是病魔,不知这病魔因和而起,又何时去除,一切都是未可知的。
这些日子里,有人悄悄的哭,有人悄悄的祈祷,烧香求祖宗,有人悄悄去看望病了的人,而病了的人,只能在规定的地点待着,哪也不能去,唯一的希望就是江凌春。
这一切的一切,苏羽墨都看在眼里,看见别人痛苦,她也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流了两滴眼泪。
这即将迎来的端阳节,格外的凄凉,今日苏羽墨三更天就起了,她初四买了许多糯米和蜜饯,白天她趁人不在的时候就已经泡好了糯米,所以她三更起来做粽子的目的就是希望大家在端阳的一早就可以吃到热腾腾的粽子。
其实苏羽墨是不会做粽子的,以前只是莫潇潇教她做过粽子,但是她自己从来没有去做过,如今她却为了这一村人去做了这粽子,尽管她不会,她也愿意去尝试着做!
她一个人孤单单的来到厨房,点亮了整个厨房的灯,然后又来到门边,朝着江凌春的方向看去,心里对他说道:“江凌春,你还好吗,你那边怎么样了,克制的药,到底是什么?”
她叹了一口气,又回到厨房,满脑子都是莫潇潇给她说做粽子的全过程,想了一遍又一遍,边想遍洗粽子叶,粽子叶有很多很多,她都一张一张认真的洗,每一张都要洗上两遍以上。
现在可是三更天啊,苏羽墨这个尊主的女儿竟然如此辛苦着,幸好此时一位叫万冬的妇女半夜睡不着起来转转,她刚打开门就看见厨房的方向亮堂堂的,她还以为有什么事,所以叫上隔壁王婶和她一起到厨房去看看。
万冬嫂和王婶始终是女人家,两人手挽着手向厨房的方向走了去,她们与厨房离得近,所以没走多久就走到了。
厨房的门并没有关,万冬嫂和王婶才走到厨房的大门口,便愣住了,因为她们一眼望去,就只看见苏羽墨孤零零的背影在洗粽子叶,这可让她们两个惊讶了。
王婶和万冬嫂轻轻的上前走去,王婶怕声音大了吓到苏羽墨,所以温柔的叫了一声“苏丫头。”
由于苏羽墨一直在回想莫潇潇给她讲做粽子的步骤,太过于用心,再加上她听力本来就次于正常人,所以王婶叫她她都没有听见,没听见自然也就没回话。
王婶和万冬嫂互看了一眼,进了厨房去,向走近苏羽墨去,王婶还是怕吓着了她,所以轻轻的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小声的说道:“苏丫头,你怎么这个时候洗粽子叶啊?”
苏羽墨这才知道有人在叫她,她抬起了头,转过身来看着万冬嫂和王婶说道:“王婶,万冬嫂,这是三更天啊,你们怎么过来了?”
万冬嫂看了一眼王婶,再说道:“哦,苏姑娘,我方才睡不着,想出来转转,然后见厨房亮着灯,以为有什么事,便叫上王婶一道过来,想不到是苏姑娘你啊!”
王婶看着这么多的粽子叶,说道:“是啊,苏丫头,你这个时候洗粽子叶,是要做粽子吗,就算要做,也要等到天亮了再做呀。”
苏羽墨放下了手中的粽子叶,站了起来,走到厨房门口,带着忧愁的神情看着外面说道:“这几天,我一直在看着大家,那些患了病的人,不可能来做粽子,没病的,也没心情做,所以我打算给大家做粽子吃,让大家过一个完整的端阳节,说不定,说不定吃了这粽子,大家好了呢!”
苏羽墨的话很是让人心疼,王婶和万冬嫂都落了泪,但眼泪才到眼角就擦去了。
王婶蹲下身子去,拿着粽子叶开始洗,边洗边说“万冬嫂啊,苏丫头说的对,万一吃了这粽子,就好了呢,那也是不一定的。”
万冬嫂擦着那止不住的眼泪,也蹲下去洗粽子叶,说道:“对,对,所以我们和苏姑娘一起把这粽子给做出来,一定要让明天每一个人都吃上粽子。”
看见她们两个的帮忙,苏羽墨也落泪了,不过这下有了万冬嫂和王婶的帮助,苏羽墨就不用去想要如何做粽子了,她们两个直接亲自指导,比她慢慢的想要好的多。
苏羽墨转身看见他们在帮忙洗粽子叶,她也赶紧过来一起洗。三个人忙忙碌碌,有说有笑,只是场面有点狼狈罢了。
果然,人多做事快,才半个时辰的时间,那么多的粽子叶已经被洗得干干净净,并且开始包起了粽子。
这个端阳前夜,有人呼呼大睡,有人连夜做粽子,有人夜里不寐!
其实刚才江凌春已经来过厨房了,只是他晚了万冬嫂和王婶一步,他才走到厨房门口,就正看见万冬嫂和王婶走在他前面,他才止不住了向前的脚步。
但是,他并没有走远,而是飞到了房顶上,静静的看着苏羽墨在那里忙活,也算是陪着她吧,若是觉得累的时候,就躺在房梁上,看着天空,静静思考。
也就是说,江凌春就是那个夜里不寐的人,他静静的躺在房梁上,躺了一个晚上。
这一晚上,他时而看看苏羽墨,时而看看天空,然后又回想着他曾经治过的人,看过的书,师父曾经对他说过的话。
其实在江凌春的心中,苏羽墨应该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如今看她又洗粽子叶,又包粽子的,让江凌春感到很是意外!
他们在屋里包着好好的粽子,王婶却突然问“苏姑娘,你跟江大夫,是知己吗?”
到听到这个问题,江凌春直接坐了起来,竖起了耳朵,结果苏羽墨却说“不是!”
听到了苏羽墨的否认,王婶便道歉了:“原来不是啊,那抱歉啊,是我误会了。”
王婶刚说话完话,万冬嫂又接着说“不对啊,苏姑娘,我感觉是你喜欢他的呀!”
苏羽墨不语,王婶却接过话说道“你怎么感觉的,自从他们入村以来,江大夫一直在忙,跟苏姑娘都没说上几句话,人家清清白白一个姑娘家,可别乱说!”
万冬嫂觉得王婶说得很有道理,便道歉:“那个苏姑娘,平常我们村里就这个德行,你别往心里去啊!”
对这两个人的唠嗑,苏羽墨只是浅浅一笑,说道:“没事,包粽子吧!”
然后三人就认认真真的包起了粽子,而江凌春又继续躺在了房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