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我地海留你何用
金枭殿内,陈设还如同几十年前一般肃穆威严,只是地尊宝座边上的六盏明灯从从水晶玉璧换做了宝珠垂帘。那温润玉璧,一直是母亲的心爱之物,由母亲亲手制成明灯放于殿内,被父尊也一并厌弃了。
锦歌一样直直伫立,等着地尊开口。
地尊坐在宝座上,缓缓开口,“你,可知错了。”司深这话仿佛是在问话,不如说是回答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锦歌默默无语,垂下了眼帘。锦歌无法给他满意的答案,若是能说出父亲杀死叛国的母亲即是秉承天道,那无异于让她去手刃亲娘。如有那天,她宁可去死,也不会做。
“罢了。”司深失望的开口,“你回地海一渊吧。若不懂,见也是徒增烦恼。”
锦歌摇摇头,“女儿,确实不懂。”
“总有一天。”司深说的简短。
锦歌猛的抬头,怨愤的问:“父尊,你可知错了?”她的手紧紧攥成拳头,指甲也深深嵌在了肉里。脸上爬满了倔强的神色。
司深惊诧的看着女儿眼里流露出的恨意,怒吼到:“本尊何错之有!”
“您杀发妻,流亲女,刻薄幼子。您还没错吗?”锦歌一字一句的质问着,牙齿都咬的咯咯作响。
“若有一天你站在我的位置上,我看你如何自处!”司深怒斥道,“与你解释也是徒劳,我堂堂地尊掌握九重天雷神力,你那母亲也是九天神女,而你活了几百岁还是个连刀都提不起的废物。还不如那凡间贱民,好歹人知日出劳作,养家果腹,兴旺家庭。我地海留你何用?自去罢!”
锦歌一言不发,像个战败的斗鸡一般垂头丧气。几十年前,父亲让她在死与流之间做选择。几十年后,父亲依然逼迫她在死与流之间做选择。也许这就是自己应该承受的命运了吧,也不需再做其他过多的幻想了。争取什么呢?说的再多,也只能换来不满意的结果。那就如他所愿的离开吧。
锦歌对着高座上的父亲,行大礼深深拜倒,嘴里流露出失望至极的声音,“拜别父尊,从此,锦歌再不受父尊照拂,也不愿被时局摆布。只借地海一渊自食其力,做个长生凡人。祝愿父尊万年顺意,地海兴盛,往事成风,不再相逢。”说罢,起身又对司深服了服便转身离去。
迈出殿门的那一刻,锦歌感到无比绝望,脚步如灌了铅一般沉重,由心说这拜别不是一时之气,是无奈之举,然前路茫茫,皆不可测。就如同父亲和弟弟说的那般,自己就是个废物。几百年来,锦衣玉食的供养,静好的岁月里也未曾发觉自己能掌握过人的能力,更不要说地海贵族人人都在潜心修习的雷火神迹。雷与火的现象就从来没有在自己的身上流露出来过。离开地海的照拂,自己能不能活下来都是未可知的事情。
可转念一想,锦歌又觉得轻松起来。也许是继承了母亲自私的基因,当想到无需再承担这些沉重的因果,仿佛也是件值得让人庆幸的事情。以后只需要专心的做自己,地海今后能走向何处,已与自己无关了。想到这里,锦歌的脚步就不自觉的轻快起来。